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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陪玩丫鬟 血零 4023 2024-11-19 06:31

  “下雨了。”

  天微蒙蒙亮,枭庄内第一批出来的侍婢们都难掩心中的郁闷,今日可是二夫人嫁进枭庄的日子,昨日还好好的天,到了傍晚时分就开始下雨,一直到今天都未停下。

  唐诺没有回唐府,漠北的百姓岁然对这婚姻保持着很深的好奇,却也不敢多管枭庄的闲事,婚礼进行的很低调,除了枭庄外挂的几个大红灯笼,几乎没有一点喜庆流露出来。

  烟雾缭绕的屋内,唐诺将满是红痕的身子隐在木桶内浸泡着,她双眼红肿,不断有泪水从眼中露出,颤巍巍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肌肤,她忽然掬起一捧水用力的揉搓着那手指印,直到一大片红晕覆盖住了原本显眼无比的印迹。

  “呜呜呜——”她双手掩面,趴在木桶边缘哭的好不伤心。

  天,见亮。她未着寸缕的走到铜镜前,拿起放在一边的嫁衣,她忽然溢出幸福的笑意,缓缓的穿上自己给自己做的嫁衣,她此刻如血红的火焰般耀眼。

  静静的坐着,画眉,涂胭脂,她一笔一画都是那么的认真,水眸目不转睛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前忽的显现另一个女子,那女子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眼神,都是如此的悲伤,唯有不同的是她此刻淡妆掩去了那份苍白,而那女子却是惨白的可怕。

  “魁——”她不自主的从口中说出一个名字,“是你吗?”她喃喃自语道。

  她知道镜中的女子是谁?因为她在她的梦中出现过许多次,而以往对她的恐惧此刻却变成了兮兮相惜。

  其实,她们都是一样的。

  “你要告诉我什么呢?”她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镜中的女子,仿佛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些情绪。

  “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像。”她歪过脑袋,忽的娇笑着站起了身子,“你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我们会那么像呢?”

  只是这问题,有问无答。

  一方丝绸挂在房梁之上,她轻踩着绣花鞋,凄凉的站在了小木凳上,凄凉的小脸被偷偷潜进屋内的晨光照射住,就这么染上了一层温暖。

  “或许,我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吗?”她闭上眼睛,任那泪水肆意流淌,踢掉脚下的支撑,她在最后一刻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死吧。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二夫人,喜娘来了喔。”白恬恬蹦蹦跳跳的走到忆园,只是一进到院子她就觉得有股凉意窜上背脊,虽然冥圣香没有回来,但是忆园也不该这么死气沉沉。

  “二夫人?”她又喊了句,与身后的喜娘面面相觑,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扉,只见眼前晃过一片绯红,耳边便充斥了喜娘高分贝的叫喊。

  “啊——”那叫声划破天际,却被白恬恬给捂住了嘴巴。

  “不许叫。”白恬恬瞪了大惊失色的喜娘一眼,迅速的将唐诺从绳子上解救了下来。

  “二夫人,二夫人,你醒醒。”白恬恬将她放平在塌上,她脖颈间那触目惊心的红痕让人看了着实不忍。

  难道,就是因为大喜之日没有新郎官,所以就想不开吗?

  “白姑娘,这可怎么办?吉时就要到了。”喜娘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了。”白恬恬额际微微沁出些许的汗水,心里却松了口气,只要活着就好。

  “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耳边都是喜娘的嘀咕,白恬恬猛的眼睛一亮,拉住左右踱步的喜娘,她焦急的问道,“是不是冥风要代替王迎亲?”

  “是的,当初大夫人进门的时候王也不在,也想让人代替迎亲,可是没有那样合适的人。”喜娘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白恬恬的计划,“白姑娘,你不会是要……”

  “没错,我代替二夫人去拜堂,反正又不洞房。”白恬恬笑的好不诡异。

  迎亲的是冥风,而新娘子是她,那他们不就是……想想都好高兴的。

  “冥风,给我笑一个。”向嬷嬷将冥风拉到一边数落了一番,“又不是让你成亲,干嘛那副模样?”

  冥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现在穿着新郎服的是他,虽然是代替冥圣香迎亲,但是他还是别扭,他曾经想过自己穿喜服时的样子,可没想过做个代替品。

  “给我高兴点,就这一会。”只是个形式而已,向嬷嬷百感无奈,稍稍叹了口气,她便见喜娘搀扶着新娘子出现在了大厅内。

  枭庄内的所有奴仆都十分的配合,将气氛弄的不至于那么尴尬,唐爷和唐夫人坐在高坐,脸色都十分的不好。

  白恬恬紧张的绞着衣角,水眸微微上扬便看见了站在前方的冥风,心跳的是如此的快速,在那瞬间,她几乎忍不住逃离。

  期间周围发生了什么,她都晕乎乎的听不太清楚,身边站的冥风一直尽忠职守的做个好替身,没有过多的表情,更不要说让他多说一个字。

  “唉。”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忍住满心的哀怨,木头果然是木头,不可雕也。

  冥风听闻那声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声,俊脸不禁撇向一边穿着嫁衣的女子,那声音怎么他觉得那么耳熟。

  唐家大小姐嫁进了枭庄,二小姐早逝,这闹哄哄的消息随着边塞的同样火热的战事一同炒翻了天,而就在新娘子被送进枭院后,康达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向嬷嬷的边上。

  “找到王了。”康达实在难以遮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有情报说冥圣香和霓殇正往枭庄的方向而来。

  “喔?回来的真是巧。”向嬷嬷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会喜事办完了他也回来了,真不知道是要气死谁。

  “要不要派人前去迎接?”康达问道。

  向嬷嬷沉吟了一会,继而摇了摇头,“不用了,指不定他会给什么脸色我看呢,罢了罢了。”她的语气无不充满了无奈。

  白恬恬一被送到枭院就将门给关了个严实,掀掉头上的头盖,她一眼就对上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冥风,吓的拍了拍胸口,她淡定自若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的不紧不慢。

  “不给我个解释吗?”冥风确定了出现在大厅内的女子的是白恬恬,心下更觉得困惑,将枭院看了遍,他也没找到唐诺。

  “解释什么?”白恬恬挑了挑眉,上了淡妆的脸上满不在乎。

  “为什么要代替二夫人去拜堂,你有何居心?”冥风皱眉,看不穿白恬恬完美无瑕的脸上有任何的破绽。

  “居心?”听到冥风的话,白恬恬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是在怀疑我什么?”

  “你有什么值得我怀疑的?”冥风嘴角抽搐,倚在门柱边,虽然他自小都跟着冥圣香,但其实白恬恬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日子也不短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有个喜欢冷嘲热讽的女子跟着他,她喜欢叫他木头,这一点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你在怀疑我也想爬上枭王的床。”白恬恬耸了耸肩,端着两杯酒走到了冥风的跟前,“你在想什么,从来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冥风想要往后退,在此刻他忽然觉得有些难以接近白恬恬,有那么一瞬间,他是这么想她的,要不然,她为什么和他一样甘愿待在冥圣香的身边,难道也是因为报恩和无家可归吗?

  “你真是不了解我呢。”她喃喃自语,递给了冥风的一杯酒,“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想爬上的是谁的床吗?”

  “白恬恬。”冥风厉喝一声,脚步往后挪了挪。

  “我在呢,不要叫的那么大声。”她氤氲的眸中映出冥风高大的身影,他们都未脱下那鲜艳的红色喜服,可是多可笑,他们都是代替品,“我们干脆替王和二夫人把交杯酒也喝了,如何?”

  “你在开什么玩笑。”冥风死死的瞪着眼前的酒杯,抿着薄唇冷冽万分,“二夫人到底在哪里?”

  “王不会愿意和二夫人喝交杯酒的,这场婚礼就是王给嬷嬷最后的礼物,你不知道吗?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他,任何人。”白恬恬的话句句刺进了躲在里榻的唐诺心中,她早在唐诺进屋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一时的躲避换来的却是现实的刺激。

  “那又如何,成了亲就是夫妻了。”冥风执着的以为冥圣香会善待唐诺,毕竟,她和魁长的是如此的相像。

  白恬恬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冥风,端着酒杯的手忽的一松,那杯子便直直的往下坠落,随着清脆的破碎声,打破了这份缱绻。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喜欢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算了,还要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和别人相爱,看着她为别人难过,我做不到,我喜欢你,所以我想用自己的力量让你幸福,而不是傻乎乎的让你去受伤,明知道前面是南墙,你为什么撞了一次还要再去撞。”白恬恬一口饮掉自己杯中的酒,一阵辛辣从喉咙处灌下,灼烫了她的呼吸。

  她知道的,知道冥风喜欢的霓殇,可是霓殇喜欢的不是他啊,为什么他就不肯回头看看她。

  “你不也一样。”冥风的语气淡淡的,深邃的眸子落在那破碎上,他回想起了与霓殇的种种,不是的,霓殇本来是他的,只是,他也不知道错在了哪里,有那么一天,她的眼中没有了他,无论他怎么撕心裂肺,她都忘了他。

  “我不一样,因为我不会放弃。”白恬恬握紧双拳,眼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定,“我告诉你,除非你死了,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甩掉我。”她说完潇洒的转身就要离开,却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将身上的喜服给扒了,没有再看一眼冥风,她心里头像是松了一大口气,所以走的异常的速度。

  这个女人……

  冥风无辜的眨了眨眼,许久未起波澜的胸口像是被砸进了一块大石头,久久不能平息。

  他好像有点后悔了,如果当初他也这么坚定的要带霓殇走,这么霸道的要她的心里只有他,可能他们现在会过的很好也说不定。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耳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唐诺撑着身子从榻上站起,眼中的泪水早已干涸,她定定的看着被白恬恬丢下的喜服,原本呆滞的眼中渐渐了有了希望。

  这次是天不让她死,那她就会活下来,带着魁的思念,好好的活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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