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夫人的准话,严夫人也不再多留,跟严老夫人告了辞便出来回了香芜院。
奔波劳累了一天,又是情绪大起大落的,严夫人觉得疲惫的很,斜倚在榻上由宛珠替自己捶肩。
沈嬷嬷在一旁陪着严夫人说话。
“嬷嬷,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严夫人闭着眼睛道。
虽然沈嬷嬷平时爱拍马屁、喜欢阿谀奉承,可是毕竟是老人,在看人看事方面比那些****的小丫头们要好得多。
四姨娘是自己疏忽了,老爷房里人少,自然有人看到了这点,延城里那些人还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收敛些,老爷出去了,就被钻了空子。
沈嬷嬷露出笑脸道:“是,夫人,老奴定将这事儿办得妥妥的!定然给您寻个比四姨娘还要俊俏的姨娘来!”
严夫人看了一眼沈嬷嬷,叹息沈嬷嬷这个时候怎么还是不醒事儿。
“不要太俊俏了,不然就成了第二个四姨娘了。我要找的是棋子,不是麻烦。”
严夫人语气淡淡的,却是让沈嬷嬷心惊不已,沈嬷嬷急忙道:“是老奴考虑不周,还请夫人原谅!”
严夫人无力地摆摆手,道:“罢了,是我没和你说清楚。虽然嬷嬷年岁大,可是很多事情还不如我看得明白。要分老爷的心,找个和四姨娘不一样的人来,比找个倾国倾城的没人来要好得多。女人啊,都是贪心的,今儿有了这个,就想那个,那个到了手,又想其他的,总是没个尽头。若是没那么漂亮的脸,就没那么大的心。嬷嬷可明白?”
沈嬷嬷被严夫人深深的眼睛盯着,身子一抖,急忙道:“明白,明白,可是不找个更漂亮的,找个什么样的?”
沈嬷嬷有时候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懂夫人的心思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差事,应该尽心尽力去办才是,可是若是办砸了,可就不得了,现在还是舍了这张老脸,将事情问个明白吧。
“找个和四姨娘不一样的就好,两个人一对比,各有千秋,谁也压不下谁才是最好。当然,最要紧的是知礼,守规矩。”一个不懂事的四姨娘,让严夫人不知道**多少心,在外人面前装的多辛苦。
来一个知礼的,不仅仅让严夫人自己省心,也和四姨娘对比一下,让老爷好生瞧瞧才是。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若是老爷能够对新姨娘多怜惜几分,气一下那有孕的四姨娘,最好弄出个好歹来。
沈嬷嬷心思转了几个弯,才知道这里面有那么多门道。
沈嬷嬷笑眯眯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全,老奴马上就去办这事儿!”
严夫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最要紧的是家世清白,家里穷些,多花点银子没关系!”
“奴婢省得的!”沈嬷嬷站起来行了礼,便退下去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云珠和玉珠在给严夫人白天穿的那件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在熏笼上熏香,彩珠在查点严夫人白日里戴的发饰手镯。
严夫人定定地看着那件华美的锦衣,那是自己的战袍,穿上它,自己就是与这生活作斗争的人了。外人只瞧见自己华美的战衣,却不知自己背后的辛苦。
泪水慢慢地溢上眼眶,透过泪水看那件灯光下的锦衣,上面泛着星星点点的光,玉珠和云珠两个人的身影也变得影影绰绰的,显得不真实起来。
宛珠看着呆呆出神的严夫人,道:“夫人,是不是要歇息了?”
严夫人的思绪被打断,收了情绪,缓声道:“老爷留在了锦葵院?”
宛珠撇了撇嘴,道:“是,刚刚有小丫头来传过话了,说让夫人不要担心。”
宛珠几位丫头一直跟在严夫人身边,得到好处不少,也看到了严夫人为这个家做的事儿,自然心里就偏向了严夫人。
“不过夫人也别气,据说老爷喝了大半坛子的意珏仁酒,四姨娘也被灌了不少花酿,老爷是彻底醉过去了,奴婢猜四姨娘怕是也差不多了,只是还要硬撑着吩咐人照顾老爷!”
宛珠的话里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的意思,严夫人也未责怪,撑起身子道:“咱们也歇了吧!这段时间忙得很,你们让下面的丫头守夜就好了,你们也别太累着了。”
宛珠急忙将严夫人扶起来,道:“那些丫头笨手笨脚的,奴婢们也不放心。再说了,她们不知道夫人您的习惯,怕服侍不好,奴婢们再累也赶不上夫人您啊!”
这番话情真意切,可是多少还是藏着一些私心的。若是别的丫头近了严夫人的身,得了严夫人的心,那她们几个是不是要一边去了?
严夫人坐到梳妆台前,任由宛珠将自己的发髻打散,眯着眼道:“罢了,这些都是你们的事儿,我也就不插手了。”
丫头们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丫头们服侍了严夫人躺下,又收拾好了东西,便依次退出了屋子,安排了守夜的人以后,又各自散了去。
第二日,沈嬷嬷一大早便来向严夫人禀报道:“这事儿奴婢昨晚就吩咐下去了,夫人耐心等几天就会有消息了。”
好好地睡了一晚,严夫人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听得沈嬷嬷的话,也高兴道:“辛苦嬷嬷了,我说过钱财方面不要吝啬,只要是个好姑娘就行!”
沈嬷嬷得了严夫人的笑脸,更加兴奋道:“夫人放心就是,定然要找个好的!”
严夫人点点头,便让沈嬷嬷下去了,四姨娘的事儿只是一件小事儿,接个五姨娘进门也只是小事罢了。
过了一会儿,有婆子来香芜院传话道:“夫人,老爷朝这边来了!”
严夫人打赏了以后,很快吩咐人准备醒酒的汤和热水。
一会儿,严大老爷严正宽抚着额进门来。
马上有人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严夫人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醒酒汤,温婉笑道:“老爷快把这个喝了!”
严正宽喝了醒酒汤,马山有人端来热水服侍洗脸漱口。
“老爷用过早膳没有?”
严正宽摇摇头,一大早从书房起来,只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来香芜院了。
严夫人又派人去传严正宽的早膳。
看着一旁忙碌却有条有理的严夫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贵夫人的气质,严正宽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自豪之情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