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平不思觑了洛清菲一眼,剑眉微皱,端着一副威严的长兄风范,“近些年不过是稍稍对你放松了些,你到是越发的胡来了,若是佛祖怪罪下来,为兄可不会为你说情!”
“哼。”
‘洛清菲’轻哼了一声,甚至还破罐子破摔似得对着平不思做了鬼脸,道:“我到是觉着不思兄长你就是在公报私仇,你明明晓得我将佛南花放在哪儿,况且对于你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你却情愿花上十几倍不止的时间跑出来寻我,也不愿意去帮我一次,委实是太不厚道了一些吧!”
平不思闲闲的掸了掸衣袂,上下打量了‘洛清菲’一眼,丝毫不为自己遮掩,用着君子坦荡荡的语气道:“是啊,为兄就是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况且若是被佛祖晓得了你玩忽职守,我这样包庇你,最后岂不是连着我自己也会被你拖下水?”
说罢,不等‘洛清菲’在说些什么,他就已经有些不耐的凝了凝法伽,漫不经心的道:“况且就我看来,这司寇上神委实也是不大情愿教你术法的,你何必在这儿讨人嫌?”
“我......”
‘洛清菲’恼怒的瞪了平不思一眼,转而看向司寇枯珏,道:“司寇枯珏,你说说,你到底愿不愿意教我?”
司寇枯珏微微的蹙了蹙眉梢,视线移向别处,一时间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总之心中的意思到是喜形于表。
‘洛清菲’大约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连着眼眶都红了一圈,气的跺了跺脚,凝了一道御剑术陡然间就化作了一道金芒消失在原地。
随着‘洛清菲’飞离此地,眼前的所有画面又渐渐的消散,最终四周化作一片漆黑。
耳边原先的那一阵阵婉转的琴音似乎也是同眼前的画面说好了一般,竟是一同的消逝,空留下来的,不过只是一眼忘不透边际的漆黑。
洛清菲凝着眉角,眼皮忽而一跳,脑袋更是没有预料的疼了起来。恍恍惚惚间,她恍若看见了好多画面从着脑海中翩然而过,那一幅又一幅的画面,看起来既是陌生,却又觉得十分的熟悉。
就好像......
就好像是事情发生在很久远很久远之前,久到她都已经将这些事情全都忘却了。可是明明都已经忘记了,却又像是有人手持着一柄长剑,决绝的破开这层封存不知多少年的记忆。
从而直接导致了,她突然接受了这一层陌生的记忆,连着脑袋一时间难以接受过来。
她好像记得了一些片段。
之前于外界的时候,那时候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总是做着相同的梦境,她梦见自己数千百年来一直都是一盏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弹的长明灯,后来因着受了佛祖万年的教诲,以及开始心中就对着那一袭月白身影的执念,是以终能得到造化,修得仙身。
只是......
只是她修得了仙身之后却再也不见那袭月白身影所踪,之前每天都会在她耳边念叨几句话的人,竟是再也没见到过。
在之后,佛祖念她与佛法颇有缘分,便收了她为座前的弟子,之后又司掌着佛界的光。
洛清菲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她记起来了,她突然记起来了好些事情,就像是有人硬生生的劈开了她的脑袋,强行的将那一串记忆塞进了她的脑海里面,虽然那些记忆很是突兀陌生,她却知道,那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她诚然就像是凤九灵之前说的那样,她果真是佛界的一盏小小长明灯,不过受了佛法的点化,是以才修的了仙身。
那些记忆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
原来她同着不思大叔相识了十万年之久,哦不,可能她不该叫他不思大叔,或许称他为不思兄长才对。
怪不得...呵呵...怪不得她一直不晓得自己小的时候,怪不得她从来都不晓得自己的出处,原来这一切,这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活在雾里。
初次见到平不思的时候,那依旧是那一身绯衣,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簇跳跃的火焰,煞是引人注目。
佛祖同她说,这日后她只管跟在他的身边好好修行就行了。
那时候她初生灵识,对于好些事情都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遂一直就真的跟在平不思的身后,久而久之下来,她便同着平不思腻歪了两万年之久。
两万年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至少在她还只是一盏长明灯的时候,她遇见的那一袭白色衣袂,在两万年之后在看来,便渐渐的有些忘却了,若是不刻意的去想,遂很难在想起来。
虽然除了偶然有时候听见佛祖念佛经的时候,忽然听到的那一句‘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的时候,脑中会浮现起那人同他说的‘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你既是一盏灯,却又不是一盏灯。’之外,这个人便渐渐的被她忘却了。
以至于后来,佛祖恰逢每每百年开的一个佛法大会,正巧了那一日六界闻名的绝情仙尊也过来了。
他身穿一身广袖月白长袍,长袍上绣着一轮皎月,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更显得其飘逸出尘。飞射入两鬓之中的剑眉微皱,眸子如有终年散不去的大雪,看不出有任何波动。明明是那么年轻的年纪,身上却又带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淡漠疏离。
他的出现,就像是一把钩子,硬生生将她封存在最底层的思绪给勾了出来。
自那惊鸿一瞥之后,仿佛就生了执念,她忽而的想起来,在她仅仅还只是一盏长明灯的时候,好像就见过他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她也是不敢确定,她也不晓得这所谓的绝情上神是不是她还是一盏长明灯时遇见的那个人。
在之后,她就经常偷偷溜出佛界,起初她只是想要确认这绝情上神是不是那人,可久而久之下来,她像是真的动了心思,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她和他之间的这一段缘分,便是就这么展开了。
平不思终究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寻常。
她自刚刚修得仙身之后便跟在平不思的身边两万年之久,其间不管有着什么样的心事都会同着平不思说说的。
而那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大约也是佛祖之前同她说过的一件事,这六界一南山中的每一个人,不管是人也好仙也好,魔也好妖也罢,委实都是生有情根的,是以缘分二字全是由着它自己去。
她虽是身出魔界,可若是哪日真的有些喜欢的人了,感受到缘分二字玄妙了,大可以放手毫无顾忌的去试试,至于这大彻大悟之后,是想着继续坠入红尘,还是遁入佛门,皆是由着她自己抉择。
大约也是本着这一句话给她勇气,是以那次她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有的心里话同着平不思说了一遍。
她以为平不思会为她开心。
可是结果却同她想象中的相反,虽然那一日平不思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能知道,平不思应该是有些不开心的。
也是从那之后,每每只要她想溜出佛界,平不思总是会提前堵住她。
她也知道平不思是不乐意她去见司寇枯珏,可是每当她去问什么的时候,平不思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话。
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因为司寇枯珏这个绝情仙尊的名号。
其实,司寇枯珏这个绝情仙尊的名号并不是平白的得来的,他修为强横,即便是平不思也是忌惮两三分。
可是说到底,司寇枯珏生自凡界,不过短短几万年的时间,就修得等同平不思的修为,实在叫人觉着有些匪夷所思。
原来他未曾飞升仙界的时候,曾经偶然得到过半块冰霜神石。
冰霜神石之强横,实在也是凌驾于七块圣石之上的,即便只有半块,其威力也是实在不容小觑。
司寇枯珏钻研绝情断欲之道,为了短时间内能修得强横的修为,他摒弃斩断了自己的七情六欲,这一点同着相月门的绝情之道不大一样。
绝情之道的功法虽说也是要绝情断欲,可断的仅仅只是情欲/罢了,甚至日后若是修为足够,或者有逆天譬如圣石一类的灵物支撑,完全也是可以弥补这一桎梏的。
可相较而之,司寇枯珏断的就是真正的七情六欲。
他自打飞升之仙界之后,便不同任何人亲近,接触最多的恐怕就是佛界了,其接触的不过也只是佛法。
他没有情根,自然动不了情。
那时候终究还是年轻不懂事不信邪,明明知道自己行的是逆天之事,偏偏冒着被伤的遍体鳞伤,也要去试试,虽然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时候之所以司寇枯珏会经常往佛界走动,原是他心有心魔,且因着他修成强横,若是堕入魔道,其后果不敢设想,他大约也是晓得其间的厉害,是以找到了佛祖,没事的时候,便同着佛祖一起学着佛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