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乃是六界一南山中最为神秘之地。
其入口,自千百万年起向来都是缥缈不定,修为不够的人,只要一踏进冥界,就断断没有再能安然返回的道理。
相传,这外人想要踏入冥界,只有三个办法。
其一,则是冥界中冥力高深的人,亲自接引。
这种办法就正如当日孙蘼芜亲自将她们带进冥界一样,根本不必消耗一点点灵力,就能抵达冥界。
其二,这天地的最西边,有一处山脉名唤厉冥境,每过一千年后的七月半,乃是阴气最盛的时候,这厉冥境中就会开启一条通往冥界结界以来吸收外界的阴寒之力,只是这扇结界每次只开启,只有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会关闭。
所以,很少有人能够从这道结界进入冥界。
这其三,是最耗力气,却也是最方便的办法。
直接在厉冥境内,用修为强行破开结界,在大摇大摆的进去冥界即可。
只是这自上古以来,只有两个人试过这个办法。这第一个则是第一代冥界冥主,当时这道结界也是他步下的,强行破开的原因则是他想试试这道结界稳不稳固。
后来他果然费了不少力气,才将这结界这强行破开了,只是后来又用了千年的时间修复了这道结界暂且不提。
而这第二人,正是魔界魔尊玉浮生。
说起来,这也算的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魔界自上古以来便是强盛一族,傲气所致,其手段也是雷厉风行。
值得一提的是,这魔、冥两界实在也是靠着比较近,所以便经常因为这地界的划分而大打出手。
因为魔界手段实在是过于强横,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厚颜抢着地盘。
冥界不敌,虽然气愤,但也是敢怒不敢言,遂就一直被魔界压着一头。
本来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相处着万把年,倒也是安然无事。
在那个时候,玉浮生掌管魔界已有万年之久,可亓阑时不过才刚刚继承冥主之位。
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初生牛犊不怕虎吧,这亓阑时竟然一纸战书递到了玉浮生的房门口,战书上还不知所畏的提了一句,若是玉浮生不应战,就直接带兵攻打魔界,讨还属于他们的地盘。
玉浮生从来都是有气不忍的性子,这战书都摆在了他的面前了,他岂会又有不战之理?
但是修为到达了他们这样境界的人,想法也是不同。
怎么说好呢。
这玉浮生的意思很明确,这打架可以,但是并不能光光只打架,怎么的也得加点赌注甜头才行。
而他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放言只要亓阑时能赢得了他,先前魔界占了的冥界地盘,全部拱手相还不说,还外加一枚魔界孕育出来的至宝幽冥石。
正如和先前的星影坠、血幽三魂石等至宝一样,这幽冥石也是异宝之一,只由历代魔尊守护。
这一噱头放了出去,亓阑时自然是眼红无比的,与这幽冥石相比之下,被魔界夺了去的地盘,实在没什么可提的。
所以,亓阑时他就开始考虑了。
可这战术明明是他递出去的,至于他为什么还要考虑,着实的还有后话。
原来这玉浮生的赌注之后还有一句话。
许也是知道这寂灭相生杀向来都是冥界圣女掌管,他无权干涉的这档子事情,玉浮生只提了一件要求。
则是亓阑时输了的话,他也不要什么寂灭相生杀,只要亓阑时遣来圣女来他们魔界跳个千百年舞,这事就当了结了。
这要求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往大点来说,这冥界圣女在冥界的地位实在是举足轻重,却因为一场赌注被差遣去了魔界给魔尊跳舞,着实的等于狠狠的打了他们冥界一巴掌,顺带的也叫其他几界之人看了笑话。
可若是往小点来说的话,也能小到尘埃,不足为提。
他们想的很简单,首先这亓阑时乃是冥界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与玉浮生对上,并不一定就会输。
可就算他输了的话,对于他们冥界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男子汉大丈夫么,这面子自然是该舍弃就舍弃,待万年之后,六界众生忘了这档子事后,他们冥界还是响当当的。
而万一他亓阑时要是赢了,能一雪前耻将先前失去的地盘收复回来不说,还意外的得了幽冥石,那以后果真是倍长面子,正好也能狠狠的打压一下魔界的气焰,何乐而不为?
所以再三商议之下,亓阑时终于决定应战,而应战的地点就定在了厉冥境。
那一战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种打的昏天地暗,天崩地裂,血流成河什么的场景,自然也没有斗个七七四十九天,打个你死我活的场面。
玉浮生仅仅只用了几十招,就直接胜了亓阑时。
而在他将手中的那柄神剑搭在亓阑时脖子上的时候,还很是欠揍的说了一句风凉话。
这句风凉话,即便过了这么些年,在仙魔之中还是广为流传。
‘怎得筋骨还是舒展开来,你就输了?不算不算,这局不算,你我再战一次。’
亓阑时输了,输的脸面尽失。
他自小天赋异禀,乃是像被捧在手心一样的长大,自然也是没有受过什么挫折。
他这一生中,第一次受的挫折,想必就是玉浮生赏赐的。
许是年少气盛,心中诸多不服,在玉浮生说风凉话的时候,又趁其不备的出手将玉浮生当做饰品一样挂在脖子上当项链的幽冥石夺了去,然后又出其不意的从厉冥境闪回了冥界之中。
这一下着实是彻彻底底的惹怒了玉浮生,倒不是因为这幽冥石被亓阑时偷夺了去,从而叫他生气。
实在是他今日的穿着颇为讲究,外衣同着中衣乃是两件深浅不一的薄纱。这既然是薄纱了,若是用着缎扣去合衣,自然就失了那么点缥缈神秘的气质。
所以,这幽冥石在被当做项链的同时,还做到了一个衣扣的作用。
这衣扣被人一夺,他身上披着的外衣、中衣,自然就都全滑落了下去。
一时间他这身上,就只余下了一件里衣,看起来好不狼狈。
玉浮生活了这么多万年,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当下一身强横的魔气瞬间席卷了整个厉冥境,手提这一柄神剑,控制着这天地间的魔气以及厉冥境本来就具有的灵力,一件破开了厉冥结界。
随后又毫不费工夫的教训了一顿亓阑时后,又亲自的将冥界圣女给捉回了魔界。
后来传闻,在亓阑时伤好了之后,又是花了几千年的功夫,才修复好了厉冥境的结界。
总而言之,那次之战,冥界很是丢脸,而是还是丢脸丢的大发了。
彼时。
极西厉冥境中。
虽然厉冥境乃是六界一南山中最为阴寒之地,但是其风景却还是挺妙的。
整片山脉青山连绵,山间生出不好奇花异草,山路盘曲而上,一步一景。
其中又有无数溪流潺潺而下,天空碧蓝如洗,微风拂过叫人一阵神清气爽,一点也没有冥界之地的感觉。
与此同时。
只见一身穿绯衣的男子立于厉冥境山巅之上,其身姿凛然矫健,面容更是如同春花映月一般精致艳绝。
他抚了抚悬挂在腰间这的绯红长剑,又摸了摸系在剑柄上的莲形剑穗,随后又看了眼面前散着幽光的结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似乎有些淡淡的茫然。
猝然,只见这男子自指尖凝聚出一道浅浅的红芒,那腰间的绯红长剑几乎也是一瞬间‘噌’的一声带着厉光划破天际。
半晌。
男子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思忖一些什么:“我是该强行破开结界呢,还是温柔点破开结界呢?”
“罢了罢了,那就小心点破开吧,免得弄的破损太大,亓阑时这小子又要找我麻烦了。”
话毕,只见男子双手迅速的结起法伽,顷刻之间就见有一朵青中又泛着红光的莲花凝聚入悬在空中的那柄长剑之中,继而长剑仙芒大盛,几乎带着毁天灭地一般的力量一剑刺向眼前的结界。
‘轰——’
一声如同天裂的巨响自结界向四面八方传开,同时仙芒大盛,刺的有些叫人睁不开眼。
待仙芒散去,那男子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近乎全部破碎的结界,面上似乎露出一丝悲悯的神色来。
“近来身子刚恢复,没想到连力道都差点有些控制不好了。”话毕,还啧了啧嘴,摇着头提着剑大摇大摆的往结界通道走去:“哎,真是有些对不起亓阑时这厮了,也不知道这次他又要修复多久。”
这绯衣男子,赫然正是先前从相负山有事出来的平不思。
约莫过了十几个弹指的功夫,只见被破掉的结界之外,又一道灰色的鬼气猝然闪现,紧接着就见亓阑时的身形于那道鬼气之中幻化出来。
只见亓阑时面目近乎狰狞,他看着眼前被毁的结界,紧紧的握着的拳头发着叫人发憷的声响。
“到底是谁!竟然敢来我冥界撒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