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今古传奇·武侠版 第280期

补天士(二十七)

  阿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会有吃不下饭的一天。坐在饭厅里捧着大碗,只觉得脑子里像灌了浆糊一样,手里捏着双筷子却一动没动。常一凡的话是什么意思?将来只能听他的话,按他的指点练功么?也就是说换别的师父或是自己修行都不成,会落得经脉寸断武功全失?

  想到这里,阿诚只觉得全身发冷,将饭碗一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早就知道常一凡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料到他居然歹毒至此!自己这一辈子难道就要毁在他的手中?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找人商量一下?以棋盘寨的势力,说不定能有些应对之策。可是那样一来,亭亭的事不就全暴露了么?自己当初可是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去的。阿诚突然想哭,要不是为了亭亭,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可叹亭亭还那么相信那个常一凡!

  阿诚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只觉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恨不得马上回房躺下。可是,姑姑有令,还得先去一趟祭堂。姑姑也真是好哄骗,那么不靠谱的事偏偏就信了他的。为何女人都这么容易上当?那时姑姑要是杀了他就好了!想到这里,阿诚突然打了个冷战。若是常一凡死了,自己又会变成怎样?可恶!难道自己竟要一辈子做他的保镖不成?

  阿诚就这样头重脚轻地走进祭堂,里面一团昏黑,一个人也没有。阿诚一屁股坐到地上,身子缩成一团,不一会儿便靠着供桌眯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亮起来。抬起眼皮一看,姑姑手里执着一支蜡烛,背对自己,正依次点燃供案两侧的烛台。阿诚刚要爬起来,却听见姑姑幽幽道:“我哥哥嫂嫂都是胸襟开阔之人,一生从未算计过别人。纵然最后遭人陷害至死,却也无怨无悔,因为他们宁死也不愿变成卑鄙之徒。如今你变成这样,必定是我教导无方,将来九泉之下我要如何向哥哥嫂嫂交代?”

  姑姑的声音依然平稳,阿诚却觉得好像被一把大铁锤砸在后脑勺上,百般委屈一齐涌上胸口,他翻身跪倒,大声哭起来:“姑姑,我做错了什么你尽管打死我好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抬起头来!”

  阿诚抹了抹眼泪,勉强抬起头。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完全不明白姑姑为什么突然来这一手。

  “我问你,今日带那个常一凡上山的是不是你?”

  阿诚一个哆嗦。原来是为这事。刚才在一凡那里受刺激太大,这一茬他早就忘光了。

  “是不是你?”姑姑又问了一遍。阿诚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姑姑是个精明人,自己那点小把戏从来就逃不过她的眼睛。可是……

  姑姑摇了摇头:“若说是恶作剧这也太过了。你这分明是想置人于死地啊!我自问从没教过你害人吧?”

  “他是个什么好东西,死了才好呢!”阿诚小声嘀咕着。忽然想起来那混蛋万万死不得,死了自己可怎么办?一时间又两头为难起来。

  “你在说什么?”

  阿诚满心委屈,却一字也不敢辩解。他是姑姑一手养大,视姑姑如父如母,又敬又爱。现在被她这样责备,想死的心都有。

  姑姑痛惜地看着他:“我听说你还学会了在外面招惹女人,你这么小的年纪为何要急于这些事?年轻时行为不检,将来只会终身蒙羞!”

  “我再也不敢了。”阿诚大气都不敢出。

  “你和亭亭都大了,也越来越不服管教了。两个人背着我生出多少事来!我刚听说前些日子亭亭在镇上的翠仙楼跟姜家大少爷大打了一场,把人的腿都打瘸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阿诚第一反应便是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但一碰上姑姑那两道凌厉如霜的目光,又吓得缩成一团,嘴里含混不清道:“我没看见!”

  “哦?那为何有人说,事情原是你惹出来的?”

  “我?”亭亭跟姜遇强打架的事他其实老早就知道,亭亭一回来便告诉了他,只说破伏鹜掌法又多了点门道,常一凡的办法还挺管用。当时他还颇为兴奋了一把,只是亭亭却并没有多高兴,情绪反倒十分低落,还说再也不去见常一凡了。

  “嘭”的一声,姑姑突然一掌击在案上,脸上浮出一丝怒意:“我不是一直告诫你们,同北隆水斋的事不许你们插手,你们这样的年纪还不足以判别是非,过早卷入江湖争端对你们没有好处,我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么?”

  阿诚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冷汗直冒,小声道:“那日是我不好,惹下祸事后自己先跑回来了,后来是姜遇强在翠仙楼堵住亭亭,亭亭迫不得已才跟他动手的。要怪就怪我一个人,您千万别生亭亭的气。”

  “你是说不是亭亭主动去招惹人家了?可我怎么又听说她这些日子突然变得饮食无序?”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想是伤心过度吧。”他也不明白亭亭有何事需要伤心。刚才忘记问常一凡了,可恶!

  “哼!”姑姑冷笑一声,“你还想护着她!她这样胡吃不就是想长点力气,使点歪法子好对付伏鹜掌么?”

  “不会吧?”阿诚失声叫起来。原来竟是这样。这样说来常一凡也知道?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亭亭决不会再胡吃,难道是因为他有什么妙策?“姑姑这可真不关我的事,这全是常一凡那个混蛋挑唆的!”

  姑姑大觉意外,目光像剑一样刺了过来:“你是说下午那个常一凡?他还认识亭亭?”

  “啊!”阿诚自觉失言,懊悔之下竟伸手给了自己一记大耳刮子。

  “究竟怎么回事?”

  阿诚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姑姑你就饶了我吧,亭亭会杀了我!”此时他的心中迷茫极了。他最亲和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姑姑,另一个是亭亭。他说与不说,貌似都会得罪另一个人。

  “你不说是不是?那好,你不说今晚我们便都不要出去,一直跪在你父母灵前,直到你想说为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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