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爷乖乖儿的进去,老子可没甚耐心!”身后一脸恶相的狱卒粗鲁的将我和廉奕睿推搡进一间散发着浓浓霉味儿的牢房。
这间狭小阴暗的牢房四壁凄凉,厚实灰暗的石壁之上沁出细密而冰凉的水珠,使得这周围的空气异常的潮湿稠腻,硬邦邦的破床是这里唯一的物什,而且还散发出一股异味,原来铺在上面的干草已经发黑发臭了。
“哐当!”铁门在身后被那长相凶恶的狱卒无情地关上了。
我还在迟疑着要不要走过去坐在那张这间牢房里仅有的床上的时候,廉奕睿却是面无表情的从我身旁走过,脱下了外衫铺在那散发着恶臭的黑草之上。
“你为什么要说毒是你下的?明明就与你无关,为什么不辩解反而要那么说?”想起他在太后面前说的话,我心里被太多的情绪憋闷的堵得慌,复杂是已经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他说,毒是他下的,是他陷害了我。他想为我开脱,可是当时明明他的眼里满是不相信,还有失望伤心,既然如此,为何又要为我开脱?我要杀他,他不恨我吗?
他背对着我的身子一僵,有些迟疑的低声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你好了之后,无论去哪,都会陪着你。”
我心里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脑袋中忽地闪过什么,可是我却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似乎,我忘记了什么?
在这冷清的凄凉的牢房之内,他的背影显得悲戚异常,令我看着他背影的眼睛一发不可收拾的酸涩。
“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也不必遵守你的诺言。”我撇开异常难受的眼睛,看向黑漆漆的角落。
“你不记得,我记得,只要我活着一天,记着一天,我都会遵守我的诺言。”他突然转身,一脸肃穆的好似在说最严肃的誓词一般坚定的道。
“可是,你许下誓言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一把抓过我的肩,令我不得不直视他黑不见底的双眸,他有些恼怒的冲我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谁,是乐康也好,是苏悦然也好,是念月也好。这一辈子,你休想逃开我!”
被他突然如此霸道的宣示所有权般的话直直击中心脏,呆呆愣愣的任他紧紧抓着我不放,心间的有一丝甜蜜,温柔的缠绕再缠绕。
缓了缓,他的眼神如水般温柔的望着我,温柔而坚定的道:“我不会再逼你,但是我一辈子都要跟着你,而且是跟定你!”
“你喜欢我吗?”我几乎掉进他深邃的温柔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的眼眸之中,心脏急速奔驰,有些不知所云的喃喃的问道。
话一出口,不只我被吓了一跳,他所有的温柔在他的眼里都消失,失落了温柔的眼眸顿时空洞一片,他僵直着,无神的望着我,双手无力的从我的双肩滑落,那般的无奈……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复杂的心情,一方面我羞愧自己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一方面又有些失望,对他滑落的双手有些若有所失,对他空落的双眸有些期盼落空的失望,如此复杂……
空气仿佛凝滞一般,没有任何人说话,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在这肮脏不堪的牢房里,我们就这么彼此相对,只是眼中似乎看不清彼此般的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我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也许是一辈子那么久,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不知道!”廉奕睿仍然有些迷茫的望着我道。
他的手突然轻轻的抚上我的脸,抚上我的额角那丑陋的没有遮掩的疤痕,缓而慢的轻启性感的薄唇:“我只知道,你消失了,我会焦急;你痛的时候,我很心疼;救不了你的时候,我很自责;你想杀我,我可以给你我的生命;你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即使此时你已不记得我了……”
眼睛迷惑是凝视着他性感的薄唇,他,这算是告白吗?心止不住的一阵慌乱,被他略显粗糙的手拂过的地方,有如电流窜过一般,刺刺麻麻的,感觉自己是脸上在升温,不断的。
“可是,就算是喜欢,又能如何呢?你是我的二弟……”廉奕睿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里的无奈之色也越来越浓。
那句无奈的低吟,在这狭小的空间低低萦回,显得如是空洞无力,但却使我有如遭到晴天霹雳,让我在那混沌又迷恋的状态清醒过来。
在我晃神间,我竟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深深恋慕着他的女子,为了他的告白而心动,为了他的黯然而伤神。
只是猝然之间却发现,这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自己还是男子,即使我再像女子,即使我可以做皇帝的男宠,我仍然不能喜欢他,也得不到他的喜欢。
“我有些累了!”我狼狈的别开头,不再看他令我几乎失神的眼、令我迷惑的唇,努力忽视这令人尴尬的一切。
“那,你去那边躺着吧,我用衣服铺了下,睡起来应该会好一些。”他有些晃神的回道。
“嗯!”我匆匆的低头走过他的身边,躺在他的衣服之上,努力平静自己的心境,不知不觉竟然在一堆烂草之上睡着了。
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今天我却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梦。
梦里,我是一个女子,穿着漂亮的裙衫,美的好似天上的仙女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