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仕听到对方这么说,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
“那个姓路的老哥是真的不走运,本来人家的种植园都建设好了,结果钱总的哥哥钱任非要进来横插一杠,想要强行以市场价把路野的产业收购了,你们猜这是为什么?”夏维文也不急,继续吊着听众的兴子。
“夏总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还是直接说吧。”
“那我就继续了,不过我接下来说的内容可能会薄了某人的面皮,大家既然没有反对意见,那我就直接说了。”
钱仕冷哼一声,没有多言。他是想要看看这个夏维文到底最后能搞出什么名堂出来,敢在自己的山头上摆弄嘴皮子,那也要有那么两下才行。
“钱任和路野两人原本压根不认识,照理说既然两人之间无冤无仇,钱任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找路野的不痛快。钱任明面上虽然打着以市场价收购的旗号,表面上说的可好听了,但这市场价收购的实际意思我猜大家都明白吧。”夏维文在此处一顿,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环顾四周,他是想找出来一个有足够身份地位能插上话的人。
“各位搞资本注资的可能有所不知,对于我们这群搞实产的人,所谓的市场价收购,其实就是出个买地皮的钱,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管。”这时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从对面牌局起身退出,特意走了过来补充说明。
“宋叔!是他!”看清那男人脸后,路子野差点没忍住尖叫出来
同样的,在看清眼前那位男人的脸后,夏维文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怎么想的到,自己刚才故意卖关子钓鱼,小鱼小虾没钓到,调出来一个大佬!
眼前这个男人名叫宋梓华,是东土真正的纺织大佬,每年九州本土生产的棉花原材中有三成都要交给他旗下的棉纱厂深加工。而宋梓华背后的宋家实力同样深不可测,比那日益没落的钱家不知道要高到那里去了。
若是这个宋梓华的老家放在九州大陆,夏维文倒也不至于害怕对方的权势。可现在问题在于,这个宋梓华现在是要相应国家号召,是要将生产中心逐步转移到新大陆来的。等到对方完成产业转移之后,就凭自家那一亩三分地,怎么跟人家的垄断帝国进行竞争?要是对方真舍得花时间收拾自己,怕是不到一个月自己就能凉透了吧。
夏维文现在追悔莫及,早知道他就应该在上船前把乘客资料看一遍好了,不然刚才他也不会背后口无遮拦地议论一个死人。
因为那个路野生前可是眼前这位大佬为数不多的好友!自己刚才一口一个姓路的,这还不得把眼前这位大佬得罪死了?
“宋总……宋总好。真想不到,我居然能在这艘船上碰见您,在下深感荣幸,嗯,荣幸。”尴尬之余,夏维文连话说的都有些结巴了。
“无妨。”宋梓华摆了摆手示意夏维文继续说。
有机灵的人想起身给大佬腾出空位,又看宋梓华手掌向下虚按一记。那人心中疑惑,这应该不是让我起来的意思吧,那我到底是该让还是不让呢?大佬想表达的意思难懂的很啊。
“那位就继续往下说了。路野买的地皮下面正好有座储量不错的金矿!开始还没人发现,后来路野大规模动工挖河沙的时候,有机灵的人发现挖出来的沙子里藏着金砂,后来消息走漏出去,路野的那部分产业就被钱任盯上了。然后,就发展成那样了。”因为后面还有真正大佬旁听,夏维文不敢再卖关子,干脆直接一股脑地说出来了。
虽然这几句话不长,但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却异常的大。周围的听众反应过来之后,看钱仕的眼神也逐渐变了。
宋梓华挥了挥手,“还不够,小夏,你继续讲,说不明白或者说碍于别人脸色不敢之说的地方我帮你补充。”
夏维文告罪了一声不敢之后,继续说道:“是这样的,钱任当时得知道路野买到的地皮下方可能埋藏有金矿,就想凭势压人,全力打压路野来迫使对方放手。在路野先生坚持下,钱任反复纠缠无果,最后选择了下黑手。
据我所知,钱任当时代表钱家,外聘了一名西土黑巫师,由那个黑巫师出手,暗地里绑架了路野的儿子,以其儿子为筹码,逼迫路野放弃自己的产业。路野救子心切,把产业全盘拱手送人,只可惜最后路野的儿子没救回来,自己的命也丢了,唉。
如果这只是钱任的个人行为也就罢了,问题是事实证据显事的情况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抱歉,接下来的话由我说就不太合适了,宋总,不好意思。”
对方报之一笑,摇头道:“背后是他们家族的授意,不然就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敢干出这种事。因为影响太过恶劣,东窗事发后他家上面的人被纪委查了。这些事你们一查便知,我也不再细说了。
众人闻言后皆变色,真想不到那个钱任为了求财,竟然能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商人,伤人。古话虽然这么讲,但后面不还接了一句祸不及家人么。这点连拱门、black道都遵循的原则,你一个钱家有什么理由带头破坏?想要强取豪夺就强取豪夺,说下黑手就下黑手,是不是有点太目中无人,太肆无忌惮了?
想到这里,众人看钱仕的眼神都带上来些许怒意。大家都是商人,可你非要自降身段搞街头地痞流氓的下作手段,那对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是我白痴哥哥的意思,并不能代表我们钱家的意思。”钱仕解释道。虽然钱仕自认为情绪控制的得当,但从额头太阳穴位置不断跳动的青筋上看,此刻的他心里无疑是异常愤怒。
“不是大哥你谁呀这么牛逼哄哄,不搭理你还在这自找没趣,老子刚出来混你就来找老子的不痛快,我看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找死?”这是钱仕在心里的咆哮,明面上当然不会这么说出来。
想到这里,钱仕抬头四十五度,对着宋梓华缓缓说道:“先生,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我之前本来就不认识对吧,不知你刚才为何三番五次总是要针对我们钱家。”
“钱家是你能代表的么?”对方反诘,直接呛的钱仕半口气没喘上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钱仕尽量努力压制自己不让怒火马上爆发,可他已经快憋不住了。
“没什么,我过来只是想劝你一句,不要自误,不要步入你哥哥的后尘,破坏规矩的话没有你家的好果子吃。最好,不要涉足矿业。当然,最后一条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信不信随你。”宋梓华说完便转身离开。
“对了,我建议你们重新考虑一下和他的合作关系。趁现在陷的还不深,早点抽身才是明智的选择。”这句话是宋梓华特意跟钱仕周围围着的人说的,当然听众里还包括那个正主。
“彭!”
不出宋梓华所料,钱仕现在真的忍不住了。和传言一样,一样的不堪。
宋梓华头都不用回,便知道后面是什么情景。
钱仕终于压抑不住他的怒意,猛地拍了一下沙发蒙皮,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