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乾帝元年。
这是并不能载入史册的一年。
史载:
三皇子云行衍造逆弑君,被庆帝撞破。
庆帝携手文臣武将,将其捉拿,斩于闹市。
——
雨后初晴,云天清坐在本就该属于他的龙椅上,处理完一天的公务,在御花园中踱步。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挽歌园的方向。
可是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那座丛生无数哀怨,让后宫嫔妃都为之恐惧的园林已经彻底拆除。
似乎象征着后宫与朝堂一样,在无藏污纳垢的地方。
他的皇后徐氏见他心不在焉,遂而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步入中年的云天清摇了摇头,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说道:“只是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
徐氏叹气道:“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
云天清:“你怕了?”
徐氏:“并没有……只是云千乘频频讨要军饷,我怕他……”
云天清:“你的顾虑我明白,等他完全膨胀之日,就是自取灭亡之时!”
距离与云行衍争夺权力的那一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十年。
但洛阳城并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
止运转。
古往今来人们追名逐利的游戏一直都在继续,只是不断的在更换游戏的规则与玩家,亦如现在的大云盛世。
一段故事的结束,往往是另一端故事的开始。
属于云天清的霸业之路,才刚刚开始。
而武帝想做不敢做,云行衍想做,又没做成的削藩之策,正式开始了……
回首往昔,这十年像是一场噩梦。
回望长眠于地下的诸位皇子藩王,云天清只觉得有些可笑,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
大云的心之所向,终归是自己赌对了。
但那只是十年前云行衍与云天清的对决。
可放在十年后的今天,在这个封建社会中君主与臣子的斗争中,他还是否能像曾经一般这么好运。
这是谁也说不清的事情。
——
洛阳城郊,白石村外。
一座荒坟前。
水湘灵与一名白衣中年男子在前为死去的人上香。
此时一个天真的孩子抱住水湘灵的大腿,说道:“娘亲,我们年年都来这里,里面埋葬的究竟是谁啊?”
水湘灵苦笑道:“是娘的一个故人……”
白衣男子此时惆怅的说道:“故国空余
恨,旧王泪无痕……云行衍泉下有知,看到如今的大云盛世,不知会作何感想?”
水湘灵:“说到底都是亡·国·之·君,我的越国不也一样么?苦撑三载,终归被踏破国都……那时倘若我听大哥一句,兴许就不会落的如此境地了……”
白衣男子:“这事情谁也说不准……”
水湘灵:“就是二哥可惜了”
白衣男子:“我倒是觉得陈恒之是条汉子,云行衍能有此虎将知己,倒也不算白死……”
水湘灵:“可我们曾盟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二哥为何不肯过江,卷土重来呢?”
白衣男子:“楚霸王项羽当年不也没过吴江么?”
水湘灵先是一愣,然后释然:“是啊,楚霸王也没有过江……”
白衣男子:“可是楚霸王无后,云行衍还有个儿子……”
水湘灵:“他在哪儿?”
白衣男子朝着远方望去,只见一个灰衣男子骑着匹白马,头戴斗笠从前方走来,身后背着两把宝剑,说道:“姑姑,云归梦以学得文武归来请您出手,助我复国!”
果然,仇恨这种东西,若不斩草除根,只会春风吹又生……
(全书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