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商宴,覃唯希也来凑了把热闹,人模狗样地混了个自家公司的总经理身份过来了。
他比单清风和蔚娆早来了一步,也就比单清风和蔚娆提前多知道了一点。
看到梁江江跟男人都鬼混到了这个台面上,覃唯希不禁羡慕女人漂亮真就是资本啊!
他拿出电话打给了单清风,一边看着,站在矮瘦的男人身边,当二太太当得眉开眼笑的梁江江,一接通,他开了口:“别让蔚娆来了,梁江江也在。”
单清风蹙眉,嗓音低沉:“你不是说她在夜……”
望着拿领带走过来的蔚娆,单清风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电话里传出覃唯希秒懂后的哀叹:“女人漂亮有本事呗,从夜总会里分分钟霸上一阔佬还费劲儿?!”
单清风配合地弯下腰,蔚娆踮起脚尖,把领带挂在了他脖子上,抚平了他的领口,手指灵活地系好了。
单清风挂了电话,看见蔚娆回头拿起床上的礼服,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梁江江……
在又如何,难道他的蔚娆,需要躲她吗?!
蔚娆很快换上了礼服,蹦哒到单清风面前,笑容满面。
单清风当然乐意见她高兴。
覃唯希断没想到蔚娆还是来了。
而且,雪白色的落地裙穿在她的身上,前后贴合,凹凸有致,那一张毫无戾气,平和温柔的脸,整个人,显得光彩夺目,像仙女。
蔚娆的手,亲密地拐进单清风的臂膀里,一路上,都跟随着单清风,她对单清风的信赖和依恋,已经到了陌生人都一目了然的地步。
蔚娆这时看到覃唯希,立刻对覃唯希颔首微笑。
覃唯希抬了抬手,也是一笑,看着这对天作之合的夫妇走过来,都快要忘了单清风不爱任何人时,是什么样子了。
可见再不肯接地气的人,都其实是有接地气的可能的。
蔚娆想放任他们聊天,自己去吃甜点,但她刚放开单清风,单清风就朝她看了过来,一语中的:“是不是想吃了?”
蔚娆脸有点红了。
“就这平时还总说是我逼着你吃。”
“那你也有不拦着我的罪过。”
看着眼前夫妇旁若无人打情骂俏起来,覃唯希笑了,想遁走:“你想吃什么,甜点吗,我去拿给你好吗?”
蔚娆摆摆手:“我自己可以……”
“你可是孕妇。”覃唯希提醒,“就该被人伺候。”
“嗯。”单清风赞同。
蔚娆看着眼前两人,坚决不让她乱走的样子:“在家的时候你们也没这样看着我啊,你们是不是不放心我啊?”
单清风点头。
蔚娆转身就走。
单清风无奈地跟了过去。
“我可以的。”蔚娆头也不回,“不要跟着我,我要自由!”
俊逸潇洒的男人依然忠犬一般随在她的身后,一说话却现出狠人本质:“我跟自由,选一个。”
“……你。”
蔚娆走得更快了!
单清风一笑:“我知道。”
他也不想剥夺她的自由,但是她一孕傻三年做的那个决定,今天就在这里。
多看着她点,总以防万一。
蔚娆知道人心险恶,却被保护得很好,只知道理论,没有经验到底是防不住人的。
所以,单清风要多不放心有多不放心。
他在避免蔚娆遇到梁江江,他也一直是那么做的。
当然,对这些,单清风从来都不告诉蔚娆。
正如,他连“夜总会”那三个字,都不会当着蔚娆的面说一样,老实讲,他觉得不好的东西,根本不配让他的女人知道。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沉和最彻底的保护。
只是单清风终究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本事,一个女人为了能一睹情敌的芳容,是绝对做得到“制造洗手间偶遇”这种事的。
在单清风跟对面不认识的商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题的时候,蔚娆轻轻扯扯男人的衣角,就把对面商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单清风看向她,得到她低低一句:“我去洗手间了?”
对面的男人脸上有了笑意:“很少见到那么乖巧可爱的成年人了。”
蔚娆实在不好意思朝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实在是我家这位太黏人了。”
男人哈哈一笑:“夫人,这可是一个男人爱你的表现啊,不过,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单总原来也有这一面……”
蔚娆看着单清风,单清风握了握她的手,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承认:“我是有点黏人,所以要快点回来。”
蔚娆神情特别无奈,却又特别幸福地点了点头,转身慢慢离开。
“你们很恩爱。”男人赞叹。
“谢谢。”单清风晃了晃杯中鲜红的酒,心情不错地,一饮而尽。
蔚娆提着裙角,费劲地上了洗手间,走了出来,她有点后悔为什么不选一条短一点,只到脚腕的裙子了。
当她洗手的时候,鼻子嗅一嗅,因为闻到了烟草味,抬头就看见了镜子里的女人。
“嗨!”梁江江热情地伸出手摆了摆。
蔚娆回过身,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江江把烟送进嘴里,吸了一口,一拿掉了烟,就是吞云吐雾一番。
蔚娆屏住呼吸,往她身边走过。
梁江江开了口:“我不在这儿,我该在哪儿?”
蔚娆看向她:“迈斯没带你走。”
梁江江垂眸:“迈斯?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是,谁会还爱一个神经病呢。”
蔚娆不明白了:“据我所知,是他的帮助,你才能出来的。”
梁江江又吸了一口烟,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蔚娆:“你知道你丈夫对我做了什么吗?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都告诉你……”
走向她,梁江江一字一句:“我可以都告诉你,他对我的所作所为。”
蔚娆面对梁江江咄咄逼人的架势,有点不太想跟她再交流下去,“他能对你做什么呢,他甚至都放了你了。”
说完,她就要离开,膀子却被后面的女人拽住,走不动了。
“他是放了我,又把我推进了夜总会,我现在沦为一个有妇之夫外面的女人,成为我以前最讨厌的那种脏女人,每天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能做!”
“还记得吗,你被迈斯绑架的那一次!他把我带来换你还不够,他还把我扔给了覃唯希的保镖!你知道吗,你知道他让那些畜牲对我做了什么吗!!”
泣血般的控诉,猩红含泪的双眼,都在给被迫面对梁江江的蔚娆造成冲击。
蔚娆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梁江江,她垂下眸,“你先放开我好吗?”
“单夫人怀孕了是吗?”梁江江慢慢松开五指,蔚娆解救出自己的手腕。
她看向她,答非所问:“迈斯没有放弃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带你走,但一定有原因,你或许应该去找他问清楚。”
梁江江冷冷地看着她:“你总是提迈斯,怎么,你和他很熟了吗,怎么,你还要收买他的心吗,让他跟单清风一样爱你吗……你休想!!”
听到这里,蔚娆竟有点哭笑不得:“没有的事,我只是在想,你如果去找迈斯,你会获得幸福也说不定,反正你也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为什么不去试一试,找找迈斯呢……”
所以为什么不去找或许能给你幸福的人?
所以是不是没有迈斯,她就沦落到了为别的男人做三儿的地步?
梁江江难以呼吸了,她伸手,扶住了墙壁,看着蔚娆,恨她,也为自己而悲。
“我一无所有!”她咬牙切齿,“你懂不懂什么是一无所知,什么是身无分文!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不……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不过就是一个倚仗男人而活的狐狸精!!!”
蔚娆神色微沉,她说了三个字:“随便你。”
既是随便你怎么想,也是随便你怎么活。
蔚娆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梁江江追上去,却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单清风,她吓得倒退两步,回头就跑进了洗手间里。
蔚娆回头,已经看不到人了。
当她沉着脸色,抬起脚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单清风。
单清风握住她的双肩,将她往身后移,望了眼洗手间的方向,把她带走。
“单清风……”
“刚刚是不是见到梁江江了?”
“嗯,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
单清风抿着薄唇,没再追问,而是看到覃唯希,把蔚娆带过去交给了他。
“你去哪儿?”蔚娆一把拽住他的手,巴巴看着他。
覃唯希静静看着他们。
“我去下洗手间。”单清风碰碰蔚娆的头发,回去了。
不对劲,覃唯希想。
单清风走的很快,到的时候,刚好碰到理理头发故作镇定走出来的梁江江,他冷冷地看着她。
梁江江僵住了,她握起手,愤恨不平地盯着他。
单清风薄唇轻启:“不要作妖,否则我让你连现在都不如。”
梁江江嗤笑一声:“你害怕了,你竟然怕了。”
单清风蹙了蹙眉:“你真像只苍蝇,非要人灭了你不可。”
通俗来讲:人会怕一只苍蝇吗?当然不会,但一定会觉得苍蝇很烦,特别烦。
“那你来灭。”梁江江低头洗手,看着镜子里周身冷漠的男人,“但你是谁啊,你是那个狠毒的单清风啊,你不会灭了我,你只会穷尽所能让我生不如死,你在报复我父亲生前对你单家造成的伤害,你在报复我当初知而不报,单清风,你心里,还是有恨的,不过也好,不爱我,恨我也不是不行,我也恨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选择跟你同归于尽,一起掉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