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覃唯希,好害怕啊,他立刻甩开蔚娆的手,面对单清风不停摆手:“不是,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单清风看都不看他一眼,蔚娆也没理他。
单青叶和三禾双双上场把覃唯希拉走,拉走了……
一瞬间,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单清风气闷地扯了领带丢在了沙发上。
蔚娆看到,淡淡说:“这不是你的家了。”
单清风掐着腰,兀自沉默调整呼吸,黑眸深沉。
蔚娆冷冷瞥了他一眼:“我的男朋友你已经看过了,公平起见,你也可以把你的女朋友叫过来了。”
单清风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随时冲上去吃了她。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那么会气人?”他低低的声音,有点发哑。
蔚娆移开目光,反唇相讥:“我也不知道你那么爱没事找事,无理取闹,你不想来,你可以不来,你何必非要过来找事儿?!”
单清风见惯了蔚娆像块豆腐一样柔软,还真不习惯她如今现出棱角的不好惹的样子。
到底,他什么也没说,弯腰拿起沙发上自己的领带就想走人,却在转身过后,听到背后的女人不依不饶道:“你女人呢?”
我背后呢!单清风艰难地忍住了涌上嗓子眼的这一句,脸色冷漠,缓了缓,凉薄地丢下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我没时间陪演。”
蔚娆第一反应是冷笑。
他听到这声音,忍无可忍,调转回头:“你在嘲讽谁。”
蔚娆望着他:“你说呢。”
好像,他才是演戏的那个,他才是,戏精,她不过是陪演,静静看着他,无理取闹一样。
单清风真的……
从没被人那么看不起过!!!
他听到心中建设轰然而塌的声音,他麻木地拿出了手机。
十秒钟后,单清风冷若冰霜地坐了下去:“她待会儿过来。”
蔚娆的眼睫毛,微长如蝶翼,轻轻一颤:“拭目以待。”
她挑了一个离单清风远一点儿的沙发地儿坐下,低头摆弄手机。
单清风靠在沙发上,闭目自闭,浓黑的眉毛紧紧蹙着。
阳台上,趴在落地窗上看着里头那一幕的三人,姿态神之同步。
“吓死我了!”覃唯希有种被女神卖给死神的错觉,“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蔚娆那么可怕!”
单青叶唏嘘不已,却突然诗意大发:“同一个空间,我的哥和我的嫂他们的胸腔里,怀揣着,那同属于人类的心脏,他们的思想,却似隔着天南地北,无法重逢,怎一个叹字了得!”
覃唯希真的完全看不懂了:“谁能告诉我他们在搞什么?”
三禾苦恼不已:“不知道!”
覃唯希呵呵:“废话就不要说了。”
三禾翻了个白眼:“人家夫妻俩你管人家干嘛呢!”
覃唯希提醒了:“你难道没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个成语吗?”
三禾和单青叶异口同声:“什么成语?”
覃唯希对这两个智商总是偶尔在线时长掉线的人感到无语:“你们怎么一点观察力都没有,同床异梦啊!!!”
他转过头,神情认真地透过落地窗,看向沙发上的两个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应该是暴风雨的前夕!暴风雨的前夕,总是平静的!”
分析完还不忘吐槽身边人:“两个小白痴!”
单青叶翻了翻眼睛:“唯希哥,我现在一点也不同情你了,我哥听完蔚娆的介绍就应该来揍你,因为你实在是太欠揍了。”
三禾表示:“小叶说得半分没错,覃唯希你怎么做到那么欠揍的!”
面对大家的鄙视,覃唯希的心情都在“嗤”这一声里了:“你哥很闷sao的。他要是动手揍我了,那只能说明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死了。这么跟你们两个小白痴说吧,我现在还活在他的心里,所以他是不会忍心伤害我一根汗毛的!”
三禾扶额:“贱!”
覃唯希理了理领口:“男人的友情,你不懂!”
同身为男人的单青叶表示:他也不太懂。
不过,他看到了唯希哥当真有点贱贱的样子。
突然,单青叶目光一凝:“快看,我哥动了!”
覃唯希:“单清风是个人,当然会动了,有什么稀奇的?!”
他抬头一看,愣住了,还真稀奇了,因为单清风离身以后,往玄关走的,再往里,他们就看不到了,但是他们再看到的时候,却已经是单清风领了一个女人进来的画面……
“挺好看。”覃唯希讲,“气质也挺干净,你哥都是什么好福气,全遇到如玉般的宝贝女人!”
三禾狠狠翻了个白眼:“什么人遇到什么人,你呢,也就能遇到贪图你这臭皮囊或者你那破家世的肤浅女人了!”
覃唯希一句反攻:“你闭嘴吧你!”
蔚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攥紧了衣角,看着他们并肩而立,微微别过了脸。
“你好,蔚娆。”望天从容地走到蔚娆面前,笑容很柔和,她朝她伸出了手。
观察是她的职业病,她是注意到蔚娆的小动作的,那在心理上来说,是一个人想要逃避的征兆。
对面前的人,主动伸过来的手,蔚娆缓缓抬起手臂,和她相握,只一下便放开。
“你好。”她扯了扯嘴角,想要一个人过来把她拉走,她不想再待在这儿了,她觉得难以呼吸。
单清风的目光绞在蔚娆发红的眼眶上,似乎漫不经心道:“我们走了。”
望天微愣,似乎没想到开场即结束,她笑了一下:“原来你就是把我当司机了啊,好吧,我的男朋友,走吧!”
同时把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单清风的注意力集中在沉默的蔚娆身上,一时不察,被她挽住,再甩开太显做作。
他头有点疼,直接转身就走了。
望天立马跟上他的步子,回头对蔚娆笑:“我们走啦!”
蔚娆低低嗯了一声,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
她有点累。
一出了门,望天主动收回了手,开口说:“对不起,我只是想演得逼真一点,如果你老婆,不,你前妻吃醋的话,真的在意你,应该会忍不住追出来的哦!”
单清风失魂般摇了摇头:“没关系。”
她会追出来吗?
其实看到她红了眼,他就已经后悔了。
她幼稚,他怎么也跟着幼稚起来了?
何况从一开始,他是知道这不过是单青叶搞出来的乌龙。
他不该放任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的,就为了那所谓的男人面子。
这不是他单清风,不是。
怪只怪,他们都把话说得太绝了。
爱,才那么在意。
单清风疲倦地闭了闭眼睛:“你先走吧。”
望天担忧地看着他:“我不放心你,等她来了我就走。”
单清风点了点头。
抱着一丝侥幸,她会来的侥幸。
过了一会儿,望天看了下手表,状似不经意提醒:“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
单清风靠在门上,默默无语。
望天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单清风没心情知道,抿着唇,像一个等待的孩子,那么专心的等待。
望天也不受干扰,继续说:“那句话是这样讲的,他撇下你的时候,一定有某个瞬间,觉得没有你他会生活得更好。”
单清风看向她。
“你是个聪明人。”望天说,“看到聪明人犯傻,我想把他拽出来,或许谁都有英雄主义情结吧。”
微顿,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只是想说,她放弃你,是否曾有某个瞬间,觉得没有你,她会生活得更好呢?”
“我真想听不懂这话。”单清风苦笑一声,直起身,离开。
望天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单清风真的不想听懂那话,但被当头棒喝的感觉却无法忽视。
忽然间想起来,她放弃他的样子。
那何尝不是为了求另一种生。
那一刻,被迫待在他身边,她是不是将死一般痛苦?!
他带给了她这样的感受,真该死。
所以既然离婚了……
何必再重蹈覆辙?
而门的另一边,蔚娆在被他们包围,恍惚之际,耳边全是安慰。
她就这么靠在沙发上,脑子里只剩下那一对人儿一起离开的画面,这么自虐般,容忍自己的思想不断重复循环地想,那一个画面。
“别安慰她了,都没瘠薄用!”突然,她听到三禾吼了起来,被吓得一抖,飘走的灵魂却被拉回来了。
蔚娆呆呆地看着三禾。
覃唯希和单青叶同呆,仰望三禾。
三禾原本和他们一样坐在蔚娆旁边想词儿安慰,但是看不起效果,她实在没耐心了。
站起身,蹙眉看着要死不活的蔚娆,简直恨铁不成钢:“那么复杂干嘛!你能不能学一学我的优点!!看上男人就去追!喜欢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又没人绑架你女儿了!你还怕什么呢!!就像我当初一样,勾他啊!!!单清风那个狗男人,能拒绝我,但我不信,他能拒绝得掉你!你曾经可是他爱过的女人!你跟他还有一个女儿啊!你那么好的条件,你的自信都哪儿去了啊!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追出去了啊!对舍不得的男人就一个字,上啊!”
听的人听这语气都觉得:急。
覃唯希冷冷吐出一句话:“……那是两个字!”
三禾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没空理他,灼灼地盯着蔚娆:“你听见没有啊?!”
蔚娆嘴唇微抖:“我有点……懵……”
三禾麻木地看着蔚娆:“你没救了。”
蔚娆似懂未懂般补充:“可是我的身体里好像突然充满了力量……”
三禾立刻就笑了:“那说明,你听进去了啊!!”
“别乱教蔚娆!”覃唯希严重看不惯,“她是淑女,跟你能比吗?”
三禾:“……”动身拿起茶几上一个苹果就朝他丢了出去。
覃唯希张手就接住了,哼唧了一声:“你以为单清风跟我一样?我了解他,他自控力特别强,勾他,只会让他觉得,这女人很掉价。”
就这样被二连击,三禾咬牙:“覃唯希,你给我滚吧,滚回你的美国去!”
“我凭什么听你的。”覃唯希不屑得很。
“谁说我要勾他了。”蔚娆突然抬起头对他们说。
覃唯希笑了:“还好还好,别听三禾乱讲,听我的没错。”
蔚娆咬了咬唇,目光里充满有关于单清风的心事:“我不勾他……”
她低低地说:“我想重新追他一次,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们知道吗。”
闻言,寂静了。
单青叶跟覃唯希对视了一眼。
覃唯希做了个手势,思维清楚:“你说,把你今个儿自导自演的那出戏跟她讲清楚,然后我们来分析一下,那女人是真女朋友,还是跟我一样,也是个假的。”
单青叶点头,立刻凑近蔚娆,三下两除二地说了他为了逼他哥哥来撒了什么样可恶的谎。
蔚娆听完全过程,彻底理解在门口单清风说的那些话了,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单青叶:“你……”
单青叶委屈道:“我想看到我哥哥,有错吗?”
蔚娆苦笑:“没错,没错。”
还能说什么呢。
青叶一直都很依赖他的哥哥,容不得他哥哥离开的,他有阴影。
蔚娆回想单清风的反应,若有所思:“似乎我也逼他了,但是我不确定……”
“我很确定!”覃唯希举了举手,“因为你当时拉了我的手,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了!”
蔚娆尴尬不已,窘迫极了:“我……”
无力解释。
冲动是魔鬼啊!
覃唯希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大佬般一思考就眯眼:“我觉得是假的,那个女人跟我一样是假货,单清风不要面子的吗,你都拉我的手了,他能甘被你欺负?”
“他就应该甘被蔚娆欺负才对!”三禾脱口而出,“反击算什么男人!”
覃唯希懒得看她:“女权思想严重了啊,男人,难道就没有心,不会受伤,活该被你们女人踩在脚底下吗?”
“洋葱有心?”三禾慢吞吞挖苦道,“你得接受,有些该死的存在,天生就是来刺激人类的泪腺的!”
蔚娆和单青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同一种情绪,那情绪的名字,叫做:无奈。
“那你们谁愿意去做福尔摩斯,帮我调查一下?”蔚娆缓缓发声。
三禾就一句话:“直接去问啊!”
蔚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