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清风安静片刻,打趣道:“人生本来就有很多遗憾,最遗憾的是我爱你,你还要问我为什么。”
蔚娆看他如此明显的装模作样,忍不住靠在他怀里乐开怀:“你滚。”她抬腿轻轻蹬了他一下。
单清风勾唇,亲了亲她的头发,静谧的时光中,他再次出声:“你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我爱上你,迟早的事。”
蔚娆亮晶晶地望着他:“到底哪里不一样?”
单清风垂眸,睨着这追根究底的女人:“初始觉得你敢得很,跟一个要离开的人说喜欢,那么……生涩,然后觉得你好又蠢,为个我大老远跑过来,为个同学挡子弹,做了那么多,依旧显得那么无害,要是我,肯定……付出了就要得到的,可是你付出了,却就要走了,傻得很,又好得很。你命悬一线,不夸张地说,我心跳停了一下,你活过来了,我觉得不错,但是又想到你会离开,我就不太舒服了,我想,世上怎么有那么好的女孩子,人格健康,懂得爱人,不偏执于回报,喜欢上我,她一定很吃亏,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我弟弟的。”
蔚娆本来被夸的挺舒服,乍一听到峰回路转的最后一句,僵住,瞪着他。
他却好像陷入了旧时光里,自嘲道:“我知道一旦惹上你这样的女孩子,不一生一世,那实在是一种辜负,我不想做个缺德的人,所以我拒绝你。我问过覃唯希,你那么好,我辜负了怎么办?辜负了怎么办……但是又实在想跟你试一试,后来,碍于那该死的娃娃亲,复杂的家世背景,为了摆脱梁家,我们刚在一起,我就向你求婚,其实,也是看中了你好欺负,你还真的很好欺负,单青叶都要被气死了,他都担心你,就你义无反顾,直冲我撞来,没戒指,还在病房,你就说你愿意,还别说,你这性格,真挺克我,我还哪能再不把你当回事啊?”
蔚娆撇撇嘴,望着他宠溺她的样子,还是不高兴:“你好勉强啊……”
单清风抿唇,无奈:“你让一个飘了三十多年享受自由的男人去爱一个人,他也很没安全的好吗?”
“哦……幸好我看起来很无害,不然你还不放心爱我嘞!”这一次,蔚娆伸出手去揪他的脸!
“你爱你自己,就不肯爱人对吧!”
单清风笑了,情绪外露,蔚娆竟然看出了他有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然后单清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因为我一路遇见的女人,都是上来就带着强烈目的的,妆都在勾人的那种,我厌恶目的。”
“你资本家你还厌恶目的!你难道不是喜欢直奔目的而去的吗?”
“我挺喜欢我自己对别人这么做,但不喜欢别人对我这么做。”
蔚娆气得咬了他一口:“就许你勾人!不许人勾你!”
单清风吃痛,微微后仰,抚了抚下唇,他无害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不对吗?”
蔚娆无言,忍不住乐呵:“不管对不对,至少这一点让你守身如玉了,也不错。”
单清风扯了扯嘴角,忍俊不禁,动手把她往上提了提,低沉道:“说实在的,我还真低估了我自己,爱你以后才明白,我一旦选定了一个女人,也非一生一世不可。”
蔚娆抬起头望着他,靠得近,她完全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的地步。
只有她可以越界。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嗯,不愧是你。”
男人安静了一秒,气息微重,下一刻就把女人……
“孩子!”蔚娆提醒了一句,脸红到脖子里。
“三个月后,就可以。”耳边传来男人一句笃定。
蔚娆羞得恨不得埋进沙滩。
他声音勾着笑意:“都要当妈了,怎么还跟少女似的?”
“我永远都是少女!”
“嗯,红红。”
“……”
一羞就红脸红耳朵,于是被这老男人起了那么个土极了的外号,勒令不许这么说,他还想怎样就怎样,蔚娆真的,真的就一个感想:老男人真的难管!
突然,单清风停下了。
蔚娆睁开眼睛,一瞥都带着女人味儿的慵懒,还有一点小女孩儿的不满,一软下来,就娇得要人命。
单清风哪儿舍得不给,只是,他揪揪她微烫的脸蛋,问:“那你怎么就喜欢我呢?”
是真不明白。
从来就没明白过。
不是他认为自己不配被爱,只是,他觉得,恰好年少时光的少女,选一个恰好年少时光的少年,不是比跟一个男人,合理吗?
为什么,蔚娆要爱他?
“一见钟情。”
女人的声音柔得像在撒娇。
“……没逻辑。”他有点嫌弃。
她笑一笑:“你长得好,说透了多俗啊。”
他冷冷地看着她。
她被他这犀利的眼神,冻得一个激灵,自己意乱那个啥迷的时候,说了个啥???
她心虚地捂住了眼睛。
单清风咬了咬牙,极度嫌弃这个真相,呵女人……
不过,他看她一眼,突然作恶,“丑的总是会被好看的人吸引,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蔚娆:“……”
她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怒蹬他一脚:“你就不能让让我!”
“我是在说出真相!”他被踹得发痛,动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腿,“不乱动行不行?”
蔚娆别过脸,不搭理他。
“生气了?”
“你说我丑!”
“……”单清风低头笑出了声,“那么较真,你说我帅我跟你计较了吗?”
蔚娆闭了闭眼:“不要!脸!”
“脸你要就够了。”他在她耳边拖腔带调的,气音暧M,“我再要,你还怎么快乐?”
蔚娆蹬腿就要踹他……
灯光下,男人笑得欢乐极了,他看起来那么幸福,几乎让人想象不出,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但那一面,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时光静静地流逝,蔚娆沉睡以后,单清风轻轻起床,穿上简单的衬衫西裤,回头,坐在床边,给她掩了掩被子,看了她一会儿,才拿上外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