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清听得清清楚楚,于是看向了蔚风:“你可是我的亲弟弟啊!!”
蔚风捂脸,已经放弃治疗了。
“以后再打篮球我就是狗!!”蔚风想想就难过,“我的卡被停了,现在我身无分文了,我的姐姐还住院了,这世上谁能比我可怜,谁都没我可怜……”
其实,木然在刚认识蔚风的时候,蔚风并没有那么孩子气,相反,还少年老成得特别嚣张,往那儿一站,就是一不知人间疾苦的高冷少爷。
然而,他们相处的越久,木然就越知道蔚风和他不一样,蔚风本质上,是对亲情,友情,感情特别看重的一种人,并且他善于表达自己的感受,甚至,有自信有底气去示弱,来达到目的。
这样的人,是实心的。
如他一般,那是怎么都不肯示弱的,看着实心,其实里头却是空的。
所以,他反而羡慕蔚风,蔚风可以强势,也可以示弱,做得到冷漠,也不畏真心待你,这样的人格,才是健康的人格。
“爸爸真的把你的卡停了吗?”蔚清有点担心,“你在外面哪儿能没有钱呢,不如我把我的卡给你先用着吧……”
蔚风勾了勾唇,漂亮的样子蛊惑人得很:“还是姐姐好!”
蔚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木然不解风情地来了一句:“他已经找着工作了,有钱用的。”
蔚风诧异地望着他,轻轻摆手:别!拆!台啊!!
木然当然要拆台,他老婆的钱要被人骗走了,难道他冷眼旁观不成?!
蔚清哦了一声:“什么工作?”
木然温柔地看着蔚清:“我们去旅游,让他来管公司,每个月我都会打一笔工资给他。”
顿了顿,他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冷了脸的蔚风:“所以不用怕他没钱花。”
“哼!!”蔚风对此就是这个态度,没话讲。
“去旅游?”蔚清有点不好意思,完全把自己弟弟给抛之脑后了,“怎么突然想带我去旅行?!”
木然微顿:“散散心。”
“好。”蔚清答应了下来。
她如果愿意,那么她是半点不扭捏的。
蔚风眼看拿卡无望,转头就走了。
这恋爱谈的,还有脑子吗??
不得不说,蔚风幼小的心灵,被他们的“忘我”严重伤害到了。
飞机票是两个人躺在病床上一起订好的。
蔚清看着木然,眼中总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歉疚,和后悔。
而木然每次看到,一次比一次更清楚,她有多爱他。
她有多爱他,才会战胜了她都不知道的伤害,勇敢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木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曾经说过会好好保护她,到头来她被算计了,被欺负了,他都不知道。
他才知道,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那么真的付出远比你预算得还要多得多才够。
绝对,绝对不可以再放松警惕。
美国恰丽丝小镇的一栋房子里,蔚清早上起的早,去了餐厅,试着做早点。
木然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是懵的。
他看到空荡荡的房子,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得到后失去的那段日子里,那段失恋的日子里,前期觉得自己不配,不配被爱,不配拥有幸福,所以,爱他的人不再爱他,幸福离他而去,中期,有点自暴自弃,想着真的非她不可吗,找个人,算不算不输给她?他也可以。但是他终究,终究没那么做,他不停工作,麻痹了自己。
后来觉得一身清爽也好,孤独比爱她原来更舒服。
再最后,习惯了,只有自己的房子,和清冷得,像每天都大雨淋漓的世界。
木然很快回过神,淡定了很多,先去卫生间洗漱后,才去了一楼。
他看到了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的人,她正微笑着,凝视桌子上的两份早餐。
木然悄悄走过去,在她的左耳打了个响指,人却故意站在她的右边。
谁知道女人不给面子,转头就看向了右边,对上了他的眼。
“我是有智商的。”她一脸认真地告诉他,好像他真不知道似的。
好……真正被当成了智障的木然决定沉默两分钟,好歹装模作样一下。
但是蔚清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音,撑着下颚说:“请吃早餐吧,木先生。”
木然十分听话啊:“好的!!”
蔚清端起透明杯子,边喝了口牛奶,边说:“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准备早餐。”
木然很给面子:“好吃。”他咬了一口三明治。
蔚清目光微垂:“以前我总是要你宠着,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
“你做了。”木然咀嚼吞下,喝了口牛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宠你的人那么多,不少我一个,你仍然选择我,说明你信任我,这还不够吗。”
他笑一笑:“你觉得无所谓很正常,但说真的,现在这个时代,人和人,最缺的就是信任。”
“你相信我就够了。”
他要的真的很简单。
“那么,你还能够相信我吗?”蔚清始终无法理解,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他还能够原谅她。
她那是背叛啊!
木然脑一抽,调侃道:“男人要想过的好,头上必须带点绿。”
蔚清:“……”
看着蔚清麻木的神情,木然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你就当没听见,我的意思是,是……”
其实他多想告诉她,她只是被人算计了,她只是被利用了,背叛不是她心之所向,他就能够原谅她。
她受了很多苦。
他当时是眼瞎了,才把哲浩这个东西留在她身边!
这是他的错,他们的错,与她无关。
但是他不能说,他不想让她那么难过。
这世间,有时候多么扭曲,可他想保护好他爱的人,不去看这扭曲的一面,这是身为男人应该做的,行不行?!
木然顿了顿,“你不用觉得歉疚,其实我也差点,有别的人。”
他叹了口气,既然,她早就见过晚风,那他就用这现成的吧,就不必再添不必要的伤口了。
“我知道,是晚风。”蔚清抿了抿唇。
其实她不愿意提过去,可是每次看到他,她还是会有点负面情绪上来,不可控制地,无法坦然与他重新开始,提出这些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