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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诚心

倾国倾城 难得潇洒 4744 2024-11-19 06:38

  临渊阁。

  “大人一直睡到晌午,午后醒来,用了膳,说不写字了。随便捡了根树枝,就飞到后园去练功了。”四五絮絮叨叨地汇报。

  “喔?”刘诩若有所思。

  “云大人好功夫啊,一根树杈都能带着剑气儿……”四五拿手比划了两下,一脸钦佩。

  刘诩脑子里映出大漠长天里,那□□小将蛟龙一样冲入敌阵的样子,入了神。

  阁里很静。夕阳还没沉下御水河,一切都似乎还带着些融融。她弯起唇角,舒展了下胳膊,一天的疲劳仿佛也在这夏日的傍晚消融。过往再艰难,也总算相守,未来,都是甜蜜。

  “摆膳吧。”刘诩兴致又扬起。

  带着湿气儿的云扬刚沐好浴,出来时,软糯糯的粥品正温温的可口。

  云扬乌溜溜的眼睛,扫过刘诩,又扫过外面仍很红的太阳,抿唇,

  “参见陛下……”

  “起来吧……”刘诩探手把人捞起来。顺手带了把他脸颊。许是刚沐过浴,本就年轻光洁的肌肤,丝般柔滑软润,摸了一把,就觉得心里一荡。

  “今天练功了?”她牵着云扬在身边坐下。

  “嗯。”

  “我库里有好几把古剑,很漂亮的,一会着人拿过来给你。”刘诩遣退侍从,抬手一边给云扬盛粥,一边献宝。

  “唔,若趁手,一柄尽够了。”云扬起身道谢,一边就着她手喝了一口粥。

  “好……哎,哪里就饿成这样了?慢点吃。”

  云扬转眼已经喝了一碗粥,肚子有了底,又变得优雅起来。

  “……”刘诩失笑。这小子倒会装点门面,估计养大他,云逸可是没少费心思。

  想到云逸,刘诩和声道,“白日里走时见你睡着,便自书房拿走了你新拟的方略。今天一白天,阁臣们都在商议。又补充了些,大略方向没变。就按你说的办了。”

  云扬放下碗筷,“谢陛下信任。”

  “你吃,你吃。”刘诩把他爱吃的几样推了过去,“南地的事,若有什么方略,建议,都可直接说与我听。”

  “真的?”

  刘诩马上警醒,“得是合理的。”

  “哦。”云扬没精打采地扒饭。

  刘诩从碗边里打量他神情,“明日同你一起回家省亲,可好?”

  云扬眼睛一下子亮了。

  “云大儒的病,御医诊过了,说是放宽心将养就好。明天咱们微服,不让云大儒接驾,保管惊动不了。”刘诩瞟着他神色,似是无心地补了一句。

  云扬果然沉默。

  刘诩盯他盯得出神,出手拂了拂云扬下巴。

  云扬抬起头,缓缓道,“父亲一生最守礼,云家三子入外后宫,便是替云家,替天下侍奉君王。行为举止,都要进退如仪。”

  刘诩点头,“那又怎样?”

  “中宫大人……还没省亲吧。”

  “喔,他……锦卿他……有苦衷。”刘诩在云扬澈澄目光下,有些艰难地解释。

  “大宫大人既未省亲,外后宫哪来的先例?”

  “扬儿……”

  “如果我任性妄为,就算是回家见着了他,他也会更加替臣侍忧虑。”云扬落寞地深吸了口气。

  “只是微服,该不妨事……”刘诩低声。

  “臣侍事君以诚,事父以孝……”云扬已经起身。

  刘诩忙一把拉住他,“好,不回了,不回了。”

  云扬顿了下,抬目扫了她一眼。

  刘诩略不自然地笑笑。

  这是自认得她后,头一遭见刘诩这样气短。云扬何等聪明,坐回来,再不提省亲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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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墨色尽染,御水河潮拍岸,轻柔的哗哗声,象恬静的安眠曲。

  室内,茶香萦绕。

  刘诩斜倚着榻,隔着萦绕的水汽,看矮案对面的云扬。

  雾气里,云扬眉目英挺,神情专注,如画般美好动人。

  “扬儿……”刘诩轻唤。

  云扬刚泡好一壶茶,抬起眉毛,看刘诩。

  刘诩嗅着茶香,似醉似迷,“扬儿……哎……”

  云扬出神地看着她,忽地把茶具都推到一边,隔着案倾身过来。

  叮叮当当茶水洒了一地,四溢的香气让人沉迷。

  “茶,不泡了?”云扬的气息就在唇边。刘诩探手捏住他下巴,入手滑润,薄薄的精致。

  “我以为陛下要品尝的,不是它们……”云扬轻轻舔了舔唇。

  刘诩眼睛都湿了。的确,她很想能将他焐在手心里,含在口里。纵使不得,也要想法吞在肚子里。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离她而去。可她也知道,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也并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

  此刻云扬脑中却想着另外的事情。他紧盯着刘诩润泽的唇,眼前不断闪现着白日里那几本书里的画面。他深深吸了口气,也抑不住紧张。

  刘诩动了动身子。

  云扬一咬牙,率先将唇覆了上去。

  刘诩颇意外地睁大眼睛。随即感受到往日那青涩的唇瓣主动开启,云扬微颤着的舌尖,开始小心又坚定地往她齿端里顶。

  今天怎么这么能干了?刘诩刚要开口笑他,谁知这小子见隙,就把舌尖探了进来。

  “唔……”

  云扬吻得很青涩,不过足以点燃刘诩。她失笑地揽住全身都绷得很紧的小子,全心感受他倾情之吻。

  不知多久,刘诩抬起头,抹了抹全湿了的唇,“呼吸……”

  云扬蓦地震过来,急急地喘息。

  刘诩爱极。趁他迷糊,欺身上来,直接把人压在矮案上。

  “哎……”云扬很大反应地挣了一下。

  “别紧张……”刘诩扯他腰封,边柔声安慰,“咱们就象昨天那样……放松……曲腿……”

  云扬身下一凉,裤子全被褪了下来。他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垂,“不对不对。”书上分明不是这么写的。

  他翻身,换刘诩在矮案上,抖着手解她腰带,“曲……曲腿。”云扬哑声。

  刘诩更是意外。

  云扬记忆力甚好。循着白天学到的东西,开始从刘诩的下巴,至脖颈,一路向下,吻过浑圆的肚脐,再往下……

  他紧张地微微喘着,轻又热的气息,灼得刘诩全身都绷紧。

  刘诩宠溺地笑着,任他折腾。

  云扬从第一页开始实践了一遭,饶是刘诩久经□□,也兴奋起来。

  两人琴瑟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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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

  刘诩趁云扬沐浴,在书房里召见了四五。

  等云扬出来时,书房里只剩刘诩。

  刘诩坐在窗前的圈椅里,似笑非笑地。

  云扬颇心虚地走进去。

  刘诩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前来,“昨天挑给你的几本诗集,研读没?”

  云扬未料刘诩要查问这个,怔了怔,“昨天练功去了,没……没读。”

  “喔,练功去了。忙得没时间读书喽?”刘诩寻思这话语气神似云逸。果然,云扬气短垂头。

  刘诩把从四五那缴来的几本册子按在桌上,“倒有功夫研读这个?”

  云扬气滞咬唇,知道临渊阁里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不过这人还好意思拿这几本书来问他,真是……

  “要看,也记得问我要啊。”刘诩摇头轻叹息,“学得不高不低的,尽不对路数。”

  云扬头是垂着,不过不耽误腹诽,他在心里回嘴道,你前几次那样折腾,路数就对了?

  看云扬脸上鲜有的挂上些不服气的挑衅神情,刘诩忍笑,指指桌案,“先抄书吧。”

  “……”云扬挑眉。不过到底是云家教出来的,一句“为何”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上前,展纸,润墨,落笔。仍是悬腕的小楷,一字一行,皆端整流畅。

  刘诩看了会,便丢开他自己抄书,自己坐一边闲闲地翻看春宫图。

  这是什么君王呀,青天白日看春宫。云扬腹诽,却又想到自己昨日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看的。当着大大太阳底下……他立刻气短。

  到底乖顺。刘诩感叹云氏家风,又偷眼看云扬不服的神情。怡然。

  这一抄,便抄了整两个时辰。刘诩展目看了看外面,日头已经升高了。御水河上,热气开始蒸腾。

  “行了,抄到这吧。”吩咐人上凉茶,又拉云扬坐下。

  悬腕,最考较笔力。云扬饶是有童子功,也累得手有些颤。刘诩又心疼,替他揉腕子。“暑气上来了,就不准再动笔墨,伤神,也不准大太阳下面去练功,伤身。昨日午后,有多热,你不知道?”

  云扬无言垂头。

  “拿进来吧。”刘诩冲外间道。

  四五捧着不少东西进来。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瞧瞧?”刘诩把古剑捡出来,捧给云扬。

  云扬起身,“呛啷”抽剑出鞘,寒光森森,古朴的剑身,似有血沁,真正是一把难得的宝剑。

  “合手吗?”

  “等太阳退了,练给你看。”云扬又高兴起来,冲刘诩扬眉道。他又上下打量了剑,挽了个剑花,“嗖”地一声,干净利落地收剑回鞘。一串动作,在云扬使来如行云流水。刘诩从没觉得拔个剑能这么耐看,一时惊艳。

  “喔,还有这些书。”刘诩回过神,又拣出几本书来。

  云扬接过来,只翻了一下就红了脸。

  刘诩还在那絮絮,“若早知你爱看,一早就在书房里备着多好。你先看看这些。比四五手里的强多了。”

  “我哪里爱看了。”云扬哭笑不得。

  刘诩怔住,“不爱看?昨天不是连看好几本?”

  云扬无言以对。下手又翻看了几眼,全是裸身男子。云扬冰雪聪明,当下立刻明白了,原来春宫也分男女呀!

  那边刘诩已经挑出一本,递到云扬面前,殷殷道,“我知道扬儿自幼聪慧,过目不忘呵,咱们先瞧瞧这本,然后,咱们……一页页,照着来……”

  云扬接过来翻了几页,满面通红,“这……这……是什么呀,不行。”

  “喔?”刘诩已经欺身过来,似笑非笑道,“怎么不行了?你的身子,我是知道的。底子是极好的,怎么做不到呀?喔,是心里不愿?昨日又是谁慷慨地说,云三子,替天下侍奉君王来着?”

  云扬被她话堵住,噎了半天,“我的陛下,您不要混着说。这能是一回事吗?”再说这书中画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呀。云扬眼尖,已经扫到四五拿进来的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还叮叮当当的。装的是什么?看了这本书,便能猜到。

  云扬把书掷回刘诩怀中。

  “真不看?”刘诩悠然翻看。

  “不看。”

  “为将者,当知已知彼呀,你若不看,过会我用出来,你不怕不会应对?”刘诩吃吃笑。

  云扬气极,转身出了书房。身后,留下刘诩畅快笑声。

  御水河面,水平如镜。金色的阳光,洒在镜面上,金光耀目。刘诩起身,追着云扬的背景,目光渐渐幽深。

  过往艰难,相守更难,她向往未来的甜蜜,更珍视此刻的相聚。云扬聪敏,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所以,云扬从进了临渊阁的一刻,便不设防了,象剥了壳的小蟹,清澈透明的,甚至有些刻意。自己做了什么,才让云扬做到如此地步呢?是自己让他不安了吗?

  “扬儿,只要忍过这一时……”刘诩喃喃自语,可心中却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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