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
当他站在自家破败的大门前的时候,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依旧崩溃了心神。
哪怕没有进去,腐臭的味道也深深钻进了他的鼻孔里。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他跪倒在自己的父亲的尸体旁边。
原本高大的身躯现在已经无力的倒在地上。
巨人观让他的尸体极度的膨胀,难以看出本来的面目。
还有蚊虫在他的身体四周飞舞,发出了让人恶心的"嗡嗡声"。
失去了亲人的孩子,蜷缩在地上,发出了呜咽的哭声。
顾祈安他们站在郑功的身后,不知道该如何出声安慰。
过了没多久,郑功站起身来,轻轻地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师兄,帮个忙,把他们葬了吧。"
他们之间相互看了一眼,明显能够感觉到,郑功有什么不一样了。
希望,不会是向坏的方面变化。
忙活了半天后,一家子,上百口人这才被厚厚的黄土所埋葬。
上了三炷香,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郑功沉默的走了回去。
"邦邦邦。"
"来了来了。"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刻,天色有些晦暗了,听到了敲门声,老汉站起来,打开了柴门。
"胡爷,是我,我是郑功。"
那个老汉一听到门外的那个青年的话,急忙将门关上。
用背紧紧地抵住了门,"郑少爷啊,老汉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问我啊!你走吧,走吧,别来找我啊!"
听到里面的人发颤的声音,郑功重重的敲了两下房门,"胡爷,你我邻居多年,家父生前没少照顾你们,我现在就想知道一句话,就想知道一个真相,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胡老头疯狂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高来高去的,我哪里知道哟。我们小门小户的,招惹不起,招惹不起。"
武者和普通人,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当初那个还没有结印的夜千峰,也许忘了,就是那个第一二章出场的小龙套,他还没有结印,就为恶多年。
要不是遇上了顾祈安他们,然后又碰上了游卦,说不定还能继续逍遥下去。
别看和谐派里面结印才是标配,但是在江湖上,结印,就已经算是一方高手了。
大部分的家族里面,也不过是只有一两个结印高手而已。
这也是和谐派有着大量的武尊传承,并且有着两千年完善的培训制度。
否则的话,在其他的门派里,八成以上的门派中,只要一结印,那就自动脱离弟子的身份,成为长老。
所以说,对于小门小户的普通人,武者,就是一种高不可攀的代名词。
郑功紧紧地攥了攥拳头,沉默的走向不远处的另外一家。
然而,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或是认出,或是听到他的自我介绍。
所有的人都急忙紧闭了门户,什么都不知道。
有的被郑功拦住了大门,他们宁愿下跪磕头,也不敢说出来。
谁知道,最后那些人会不会找他们报复。
随便一个人过来,就可以让他们满门尽墨。
郑家都灭了,更何况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郑功的拳头一拳接一拳的击打在假山上,已经变得鲜血淋漓。
眼角之中含着泪,"我家对他们不薄,逢年过节,四时节气,都有资助。只要家中有事,过来说一声,我家也会尽力帮忙。可是,为什么在我家出事之后,却一个个的如此冷漠。"
他咬着牙,"我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郑功......。"
顾祈安站在他的身后,按住他的肩头,有些无言。
人生无奈,世事难料。
泪水再次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红着眼,低声地说:"师兄......,我没家了。"
嗓子几乎是要撕裂,从胸膛里面滚出来几个字:"我没家了啊!"
顾祈安将他抓起来,正对着自己,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郑功的嗓子嘶哑着哭道:"我已经是个没家的孩子了。"
"胡说八道。"
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看向这浩瀚星空,"胡说八道,你不是还有我们的嘛。"
"是啊,我们不是你的家人么?"
"别哭了,让人笑话。"
"就是就是。"
".......。"
半响后,郑功将眼泪擦干,对着他的兄弟姐妹们一鞠躬,"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这事是我的不对,你们来我家做客,我却没有好好的招待,还请不要见怪。"
"这么客气干什么。"
南祢迩一拳垂在他的胸口,"我们都是兄弟,客气什么。再说了,我看这里也很好吗,总不可能我们前两天住过的那间破庙差吧。"
"行了行了我们自己找地方睡去了。"
第二天,郑功拿着厚厚的一沓地契,这是他家全部的房产行当。
来到了这座城市里的另外一个世家之中。
"周叔叔,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看着放到桌子上的那一沓地契,周永龄抬了抬眉,"怎么,郑大侄子,你就不怕,是我灭的你家吗?!"
袖子中的拳头紧紧地握起,他的脸上还是有着笑容,"周叔叔说笑了,我可不认为,周家有覆灭我郑家的实力。"
"反过来还差不多。"
"哼!"
周永龄一甩长袖,面色有些阴沉,但是他看着郑功敲打着桌子上的地契,鼻孔中长出了一口气。
"为首的人是白楚楼。"
"白楚楼?他是谁?为什么要与我郑家为难!"
周永龄的嘴角扯起冷笑,"钱财动人心呗!"
"就在几天前,有一伙人来到了你家,送给了你爹一根两尺长的蛟龙角,然后你爹就做了一柄破天枪。"
"前两天设宴,名义就是赏枪,然后白楚楼就来了。"
"你说呢?"
"白楚楼。"
郑功微微的闭上了眼,他眼中的杀机无人能看得见。
"那一行人是谁...,算了,我已经知道了,告辞!"
说罢,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送。"
周永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