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某看着她抓向胸口,心里十分畅快,“我怎么?我会活着走出去,只不过你怕是不成了”。
陈婆子挣扎着上去扭打赵安某,被赵安某伸手推开,果然人心歹毒,命都要没了,还要继续欺辱她。赵安某冷言看着陈婆子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心中多日隐忍终于得以发泄。
这是赵安某手上第一次染血,若不是她步步紧逼,赵安某也不会想要她的命,能有今天,只能说陈婆子咎由自取。
赵安某将陈婆子拖到井口,多日来做苦力她的力气变得大了许多,此刻也派上用场。她将陈婆子丢进井里,筋疲力尽的坐在井边,看向四周,好在这个院子破败荒芜,平日只是定点有人来,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将陈婆子丢在井里,从今天开始陈婆子就消失了。
陈婆子失踪,内务府指派个职位低的人来询问了一圈,众人都说不知道。问道赵安某的时候,她说陈婆子似乎在哪里发了财,有好多珠宝,兴许是潜逃了。
那人听了,觉得对上面也算有了交代,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赵安某没了陈婆子在身边压榨,日子好过了许多,但她觉得,只要一心想要践踏她的人知道,让她受苦头的人没了,还会派另外的人来,她要另寻办法才是。
这一日,赵安某去浣衣局送衣裳,碰到月儿正在大池子中洗衣裳,她过去寒暄几句后问道,“我若是想到浣衣局来,能让李管事帮忙么?”
月儿为难的看着赵安某,“这浣衣局当值都是有定制的,你若想来要内务府批准”。
赵安某皱眉,是她将事情想简单了,若是审批就会被有心人知道,她不但来不了浣衣局,只怕在粗使院子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你想来浣衣局?”李管事忽然出现在赵安某和月儿身侧。
赵安某看到李管事点头,“我想来这里,若是平常有什么需要缝补的我都可以做的很好”。
李管事上下扫了几眼,心头总觉得此人气度不凡,若是留下将来说不定会徒生事端,若是不留,她又过不去自己良心一关。一时间纠结不下,也没有开口。
“李管事,你放心我在浣衣局一定安分守己,恪尽职守,不会溜奸耍滑的,而且我和月儿投缘,真的很想留在这里”,赵安某笑着说道。
李管事心中一软,答应下来,“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不可生出事端。”
李管事将赵安某要到浣衣局并没有令人起疑心,毕竟浣衣局不是好地方,也不是人人都想进的。
浣衣局的日子依旧很苦,但赵安某没了陈婆子的欺压,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而且子啊浣衣局能吃饱喝足,她前些日子瘦了,眼下又胖了回来。
“给,这是马油,抹上些手就不会干裂了,冬天也会不起冻疮”,月儿将一小盒马油递到赵安某面前。
赵安某接过来,打开盖子,一股刺鼻的味道让她差点吐出来,“马油怎么是这个味道?”
“这是提炼后加了香精制作的,味道是刺鼻了些,但是很好用!”月儿躺下说道。
李管事手下浣衣局的人都睡在这一个大屋子里,炕上被子挨着被子,月儿怕赵安某睡不习惯,就将她贴边的位置给了赵安某,她谁在赵安某的另一边。
“马上就是冬天了,是浣衣局最难熬的时候”,月儿叹到,“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冬天,每下一场雪,爹爹都会带着我堆雪人,后来爹爹生病去世,我的继母把我卖进宫里,就为了给她生的儿子买件漂亮衣服穿”。
赵安某看着月儿说话的神情,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原来天下间凄苦的人甚多,她只是其中一个罢了。至少她是从小锦衣玉食,父母疼爱,从不曾遭受过任何身体上的苦楚。
“都会好起来的”,赵安某说完躺下,不知道这话是对月儿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冬天来临,冰天雪地,大学纷飞,银装素裹中有这样一群人每天在冰冷的水池中洗各种衣裳。
果真如月儿所说,浣衣局的冬天是最难熬的。赵安某双手起了冻疮,沾水就疼,而且越加严重。抹了月儿给的马油也不管用。
一日玲珑又偷偷来看她,给她塞了一盒膏药,匆匆离去。
赵安某抹了,手才慢慢好转。
“听今天来取宫装的两个宫女说,边境的战事结束了,将军们已经班师回朝了”,两个宫俾边洗衣裳边聊天,叫一旁的赵安某听到。
赵安某心中喜忧参半,秦成谨已经将那封书信看做父亲不忠的证据,但父亲此次军功显赫,也只有父亲才能掣肘当朝郭将军,所以暂时该是安然无恙。只是短暂的安然也不能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好在听玲珑说,柔妃相信她是受人陷害,暗中搜集证据,说有一日定要将她接出浣衣局。
冬日再难捱也会一日日过去,转眼就到了年底,浣衣局的活更加繁重。
就在这样紧要的档口,上面竟然查出丢了一件贵人的衣裳。
孙管事先是将自己手下的人都搜查一遍,然后又将其余掌事叫到一起,在另外三个掌事手下又都搜查,闹了大半天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内务府来捉人时,还没有拿到可疑之人。孙管事一筹莫展,对内务府的人说尽好话,也未能让他们暂时离开。
就砸这时,与赵安某住在同一屋的香草手里从屋内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霓裳锦罗袍,“是绿萝拿的!”
赵安某一双厉眼似乎要将她看穿,她从没有与这个婢女有过过节,她为何要栽赃陷害于自己。
同时心头一跳的还有李管事和月儿,月儿想要出面证明,被李管事用眼神制止。李管事是宫中老人,今日事有蹊跷,明摆着就是冲绿萝来的,终于还是出事了。
“拉人,把这个贼人给我抓起来!”内务府的侍卫七手八脚将赵安某捆绑起来。
赵安某挣扎,“你这奴婢血口喷人,你到底受何人指使来诬陷我?”
“这就是在你的被子里找到的,我没有诬陷你!”香草有些害怕,但还是强硬的回了嘴。
“在被子里?谁会傻到将偷来的东西藏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赵安某知道挣扎也是徒劳,但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不吐不快。
“费什么话!押走!”内务府的人将赵安某押着走出浣衣局,李管事拽着月儿,不让她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