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玉走到门口,回过头对萧城说道:“我住601室。云敌住51室,白苍住707室。”
萧城下意识地点点头,这一次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其实萧城的心里还是很抵触的。自己的人生完全变样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也许很多人巴不得占了那最高的枝头,出尽风头,谁会管你使的是什么手段,但对萧城来说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他可不是那种每天巴望着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的人。
新语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儿,就想着该怎么安慰,连着叫了萧城几遍,他都恍若未觉。
周围冲着新语摇了摇头,继而轻声说道:“让他静一静,我们就先走了。”
夜晚,对面的街灯阴影绰绰,迷乱了人的思绪。萧城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他的心里没有底。摇身一变,自己竟然成了富家子弟。
“太他妈的扯蛋了。”萧城不由得嘟囔了一句,“这么荒唐透顶的事居然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以后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更加荒唐的事。当初我怎么鬼迷心窍自动送上门的。”萧城想到这儿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真他妈自作自受。”
萧城一夜翻来覆去,唉声叹气,折腾到天亮才开始有了些许睡意。不过这一丝若有若无的睡意已经被咚咚地敲门声赶跑了。
萧城从床上爬起来,穿过长长的客厅打开了门。
穆云敌三人先后走了进来。
穆云敌笑呵呵地道:“瞧你黑眼圈重的,昨天没睡好吧。”
段小玉挤兑道:“这不废话吗,出了这样的事,换做是你,你睡得着吗?”
白苍靠着墙壁,无聊的打着哈欠。
“城少,动作快点,汀兰水榭离这儿很远。我们自己开车至少都要一个小时。不仅远而且堵。”
萧城洗漱完毕,整个过程只用了三分钟。白苍也没闲着,趁着空隙帮萧城煎了个鸡蛋饼。
“你小子太不厚道了,我和小玉也还没吃早餐呢,一个鸡蛋饼怎么够啊?”
白苍耸耸肩,嬉皮笑脸道:“冰箱里只有一个鸡蛋,所以只能做一个鸡蛋饼。抱歉!”
萧城换了身衣服,从二楼走了下来。
“我下个面吧,你们吃不吃?”
“吃。”穆云敌和段小玉齐声说道。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耳朵都被你们叫聋了。”白苍不屑地扫了二人一眼,接着用手指抠了抠耳朵,见到萧城从冰箱里拿出面条,他立刻改口说道,“我也要。”
大约十分钟,四碗香喷喷的面条整齐地摆在餐桌上。白瓷碗中加入了香肠和肉末,还有一些绿色的葱花,红红绿绿的,令人很有食欲。
萧城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罐子。
“我做的辣椒酱,喜欢吃辣的话,可以加点儿。”
“给我。”
“给我。”
“应该给我。”穆云敌白了二人一眼,“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萧城只感觉莫名其妙,他用勺子舀了些辣椒酱放入碗中,细细搅拌。
穆云敌也没当自己是外人,他起身拿走那瓶特制的辣椒酱,也学着萧城的样子搅拌了起来。第二个使用辣椒酱的是段小玉,最后才能轮上白苍。
三人的先后顺序充分体现了阶级是无法逾越的鸿沟。论家庭背景和实力,穆云敌当排第一,第二是段小玉,最后是白苍。三人都是风流俊秀的人物,做饭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无比遥远的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伺候惯了,哪里需要自己动手。最惨的是白苍,他地位最低,年纪也最小,于是他就成了云敌和小玉的剥削对象。三个人总不能一个都不会做饭,那么这个责任就落到了年纪最小、地位最低的白苍身上。白苍心不甘情不愿地自学做饭就是为了‘伺候’哥哥们。三人从小玩到大,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白苍自不会放在心上。三人可是对天起过誓言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为了兄弟情甚至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二字可不是随便叫叫的口号,那是可以为彼此豁出命的信仰。不是谁都可以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就连萧城,目前也没那个资格。
穆云敌吸食着爽滑的面条,不由大赞道:“比小苍的手艺强太多了,有家的味道,嗯,不错。”
白苍口中嚼着面条,含糊其辞地说道:“有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我手艺差,比你们俩强就可以了,你们俩连醋和酱油都会搞混,更没那个资格说我。”
“小苍苍,让你学厨艺,不是让你学制毒,你做的那些东西难吃到极点,你都学了两年了,可是厨艺一点儿都没进步。你不害臊吗?在你的照顾下,我和云敌都瘦了。”段小玉喝了一口汤,连眼皮都没抬。
“你们不用再纠缠我了,有了城少,我们以后就有口福了。老天有眼,我终于解放了。”白苍站起来,对着空气拜了一礼,之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萧城说道,“我们仨就跟着你混了!”
萧城皱着眉头,他万万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是招人嫌的话痨。端起碗吃完最后一根面条,萧城垂着头将碗放下。
“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连忙把面条清理干净,跟着萧城出了房间。
绕了一条街,穆云敌领着一群人上了一辆红色顶级豪车。
“云姨的记忆也被篡改了。我知道你心里正烦我们几个,那我就长话短说。”萧城侧转过身体,他直直地望着段小玉,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露出一副你再不说,我就翻脸的臭表情。段小玉微微握紧拳头,冰凉的嘴唇靠在拳头上,不好意思地咳了几下,继续说道,“在她的记忆中,你的父亲不是萧纪,是一个叫萧玉衡的男人,他是一个独行侠,忠灵将级别。关于萧玉衡的事迹有不少,但是了解他的人不多。我们杜撰出他娶了你的母亲,反正也无从考察,我们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没人知道他娶了谁,又或者他根本就没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说他娶了你的母亲,那就是娶了。”段小玉顿了顿,看着车窗外繁华而过的风景,“在云姨生下你之后不久,他就离开了你们,至今生死不明。在他离开你们的这段漫长的岁月中,你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需要担心出现漏洞。说到底,这是一个戳不破的谎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