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东和张远并不住校,他们家境优越,每天逍遥自在,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夜生活。不然,唐柔怎么敢复制钥匙,难道她就不怕被别人撞破好事。话又说回来,唐柔的胆子真够大的。能做出这种轰轰烈烈的大事,学校里恐怕只有她了。
萧城古井无波,刚才的事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穿好衣服从寝室走了出去。
教授讲课的声音以及笔尖在纸张上沙沙滑动的声音愈发显得课堂沉闷。下课铃声响起,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萧城没有着急回M大楼而是回家看望母亲,公交车上,他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迅速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驰离,一种莫名的感伤涌上心头。
“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东西,是什么呢?生命、情感、自由?”他不愿意深究下去,于是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他下了车。
一条狭窄阴暗的小道,地上散乱着各式各样的垃圾,到了夏天,这里的蚊虫尤其多,腐臭味也很重。一栋栋的矮房子互相挨着,导致光线严重不足,楼梯口到处弥漫着各家烧菜做饭的油烟味儿,十分呛鼻。
萧城已经习以为常,这里环境恶劣好在租金相对便宜。他和母亲叶兰就在这里租住,四十一个平方的一室一厅,每月一千两百块的租金,包括水电费。
“砰砰砰……”
“妈,我回来了。”
房间内鸦雀无声。
“难道买菜去了?”萧城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他掏出口袋里的一串钥匙开了门。
萧城换了一双鞋子,走进了卧室。
“妈。”萧城挠了挠头,“不在。算了,等等吧。”
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时间跑得飞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萧城猛地撑开眼睛,盯着墙上的挂钟。
“六点二十二分,怎么还不回来?”萧城再也坐不住了,他在客厅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他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当当……”时钟敲完了七下,夜幕降临,房间里却安静的出奇。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萧城一路狂奔,站在食杂店的大门口左顾右盼,眼眶憋得通红。他用力拍着脑壳,极力恢复平静,然而他却做不到。他飞快打开卷闸门,一间不到八平米的食杂店,根本藏不了人。叶兰也不再食杂店。
“家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妈会上哪儿去呢?”
萧城像一匹发狂的野马,他几乎把附近跑了个遍,找了个遍。灯火阑珊处却没有母亲的影子。
萧城无奈之下选择了报警,可是警察的敷衍态度令萧城的心凉了一大截。他再次回到住处。屋子里的温度骤降,萧城双眼无神地立在茶几旁,精神萎靡。
他攥紧拳头,手掌上的粗壮的青筋在颤动,浑身冒着侵骨的寒气,双瞳的颜色瞬间转变,淡淡的紫黑色雾气在眼中萦绕,冷厉的脸庞上写满了愤怒。
他突然冲进房间,拉开了衣柜的大门,里面空空如也。他翻箱倒柜,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东西全都不翼而飞了,只有这些老旧的家具还在。这个家确切的说只剩下一个空壳。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城半跪在地上,热泪纵横交错,打湿了他的脸庞。“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妈,你到底在哪儿啊?”
他咆哮,他愤怒,他不甘。家里出了这等事,萧城归根结底怪到了自己头上。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保护好母亲。这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可是他不断地回忆,依旧没有搜索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们没有仇家,甚至不怎么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绝对不会招惹上麻烦。但是眼前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萧城抹了抹眼泪,快步冲了出去,他敲响了邻居家的大门。
“有人在吗?”
开门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于大妈,平时经常来萧城家借盐、借酱油什么的,一回生二回熟就和叶兰一家熟悉了。
“小伙子,你有事吗?”于大妈眯着一双眼睛问道。
萧城的心脏差一点儿停止跳动。“于大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萧城啊!”
于大妈扫了萧城一眼,摇摇头便要关上门。萧城用力一挡,他焦急的问道:“你有看到我母亲叶兰吗?她就住在隔壁。”
“不认识。”于大妈还是摇摇头。
趁萧城思索的时候,于大妈关上了门。萧城若有所思道:“于大妈,老年痴呆了?”
萧城敲响了另一家的房门,这次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剑眉,脸型方正。他在楼下开了一个水果店。他的儿子上初二,周末的时候,只要萧城在家,他都会带他儿子来萧城家请教功课。每次来,他都会提一些水果作为酬谢。萧城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左邻右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能帮的他就帮一帮。这小子也算聪明,你稍微点拨一二,他就通了,所谓孺子可教也。萧城这老师当的还挺有成就感的。两家的关系也处的不错的。
“你有看见我母亲叶兰吗?”
男人琢磨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回道:“叶兰?没听说过?”
“怎么会没听说过呢!我是他的儿子萧城,我们就住在4楼。”
“4楼不就只住着一位于大妈吗?你们是最近搬进来的新住户?”
萧城脸色泛白,脑子嗡嗡作响。
“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谢谢。”
男人有些纳闷,正要关门的时候,他儿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问道:“这人是谁啊?为什么敲我家的门啊?”
男子微笑着说道:“找人呢,可能是搞错了吧。”
“砰。”门关上了。
萧城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就往回走。他现在完全处在惊愕之中,惊愕到他开始怀疑人生。
“是我疯了吗?我和我妈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不存在的吗?老天爷在和我开什么玩笑?”萧城随手抓来一个玻璃杯就往墙上砸去,顷刻间就碎成了几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