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某个位置,这里地势开阔,少有粗壮的大树。林小凤提着高跟鞋,一深一浅地走着,双脚沾满了泥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身上的卡片是三朵红牡丹。
“可云,你在哪儿呢?我好怕啊!可云……”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看来是叫喊了很久。本来路可云和林小凤是决定一起行动的,可是谁曾想到,游戏将每个玩家送往了各个随机地点,这就造成了玩家相遇困难的局面,这也意味着鬼遇到他们同样很困难。怎么说呢,有利有弊。
林小凤是一个没吃过苦,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经风雨,娇滴滴,柔弱弱。这种苦,她自然是受不得。还没走多久,她就坚持不住了。
“实在走不动,我得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头顶上的太阳光暴怒狂躁,她的小脸被烧的发烫。
她坐在某处阴凉的洞穴门口,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开始喝水补充体力。凉风偶有走过,吹在身上冰凉舒爽,才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路可云穿的是一双皮鞋,不过是平底的,比起林小凤要好上不少。
她手上腿上有不少的血口子,幸好不是太深,在这些伤口处她用了消炎喷雾剂。她咬着牙忍着,泪水在她的红眼眶里打转。
比起萧城,路可云的运气就算不上太好。她的随机位置是一片带刺的植物林。她若是想要出去就得用丛林刀砍出一条路。虽然她有刀在手,但是身为一个弱女子,用起来显然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她忍住了泪水,没有哭出来。此刻她内心焦急,她不知道小凤的情况,以小凤那种心理素质,真的很难活下来。
“小凤,你一定要坚强,等着我,我来找你了。”路可云将三张印有奶牛的卡片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紧张的放回裤袋,随即加快了脚步。
某个随机位置,另一名玩家方守信的情况就显得更加的窘迫。他的周围是一片沼泽,有些地方各类苔草茂盛,形成了很多曲曲折折的绿色地毯,有几条鳄鱼在水中浮浅。
方守信看准了一条小路,哆哆嗦嗦地走过去,刚走到一半,水里的一条鳄鱼突然爬了上来,他正张着巨嘴,冷冷地盯着自己。
被挡住去路的方守信不敢再挪动半步,他的双腿发软,潺潺冷汗不停地往下淌,打湿了后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人与鳄鱼似乎对质了很久,方守信看了看手表,然而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不到。
“怎么还不离开?”方守信暗自祈祷,“回去,回到水里去,你倒是回去啊!”方守信急的在心里跺脚,然而望着这条挡道的恶霸,不满与焦急又不敢表露在脸上。
就在方守信担惊受怕的同时,在他身后,一条鳄鱼快速上岸,它的身体摆动得很快,身长超过两米,是一头名副其实的巨鳄。这头巨鳄不像前面那只懒洋洋的,它朝着方守信的小腿张口咬去,血顷刻间染红了裤腿。方守信惨叫连连,他倒了下来,巨鳄狠狠咬住他的小腿骨不放,一点点拖动,脚趾头触到了死亡沼泽的边缘。鲜红色的温热液体流进了死亡沼泽。
血腥味很快吸引了附近的鳄鱼,越来越多的鳄鱼想要涌过来,分享美餐。生死关头,方守信发了狠,他挥舞着丛林刀向着鳄鱼的背部砍去。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够,鳄鱼并没有松口,反而咬的更狠。
前面那只正在晒太阳的鳄鱼,好像补足了能量,突然变得极具活力,凛冽冰寒的眼睛眨了眨,它随即向着这边的战场爬了过来。
“不好!”方守信再次发力,乱刀砍下,巨鳄终于松开了口。就在方守信认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前面那只鳄鱼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没有丝毫犹豫,鳄鱼当下便是猛口一咬,方守信的手臂被咬住,噼啪,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鲜血流进了鳄鱼的嘴里。他发了疯似的向着鳄鱼的脑袋砍去,刀锋不小心刺伤了鳄鱼的眼睛,这条鳄鱼松了口。
方守信脚底一滑,一个踉跄跌进了沼泽里,手里的丛林刀脱落了,不远处的几条巨鳄正向着他游过来,水面的波纹震荡得厉害,看不见的水下依旧潜伏着杀机,有两条鳄鱼悄悄隐没了身形,正琢磨着如何偷袭这个可怜虫。
方守信双腿乱蹬,鳄鱼死死咬住小腿骨不松口,他忍受着钻心的剧痛,奋力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游去,徒劳一切都是徒劳,越挣扎下沉的就越快,血液染红了周围的沼泽。他的气力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衰弱。这只鳄鱼的力气很大,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向下沉去。尽管方守信拼了命的抵抗,依旧改变不了自己的劣势。论力量,人类是绝比不上动物的。何况鳄鱼是曾经和恐龙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物种,又是极其凶狠的动物,方守信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鳄鱼是一种爬行动物,四肢短小,尾长肉厚,带鳞甲,颚强而有力,长有很多锥形齿。这种动物离不开水,当然也离不开太阳。先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种动物喜欢晒太阳。鳄鱼不是恒温动物,不能够维持自身的体温恒定,若是不通过晒太阳来获得热量,行动就会变得极为迟缓,不仅影响捕食能力还会影响繁殖能力。那为什么离不开水呢?这和它的体型有关,因为其四肢短小,这种体型比起大型猫科动物而言,它的反应速度,攻击速度以及防御能力都是不够看的,长期待在岸上会受到天敌的侵害,所以它们习惯性潜伏在水里伺机而动。当有食草动物来到沼泽边饮水,它们一般采取偷袭策略,咬住猎物的头部或者是四肢,将其拖入水中淹死后,它会咬住猎物某个部位的肉,然后在水里来个三百六十度转圈,将猎物的肉撕碎后吞吃。只是吃大餐的机会不是常有,失败的几率也很高。鳄鱼吃不到大餐,也好养活自己,它就吃些水里的鱼、蛙和水禽度日。不过,食肉动物还是渴望血腥杀戮和大快朵颐生肉的场景,这是生存天性,无可厚非。看似残忍的生存法则,但我们同样要尊敬,因为这一切都是大自然造就的生命的奇迹。
方守信说到底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生死关头,他抡起拳头朝着鳄鱼最脆弱的部位——眼睛,狠狠砸去。数拳之下,这个策略奏效了,鳄鱼松开了血盆大嘴,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方守信抓住几颗凸起的蒿草,身体发力,一点一点地将自己从疏松的流沙中拔出来。他狼狈地爬上了硬地,水渍从他的发梢,衣服滴落而下。
这时候附近的鳄鱼都聚集了过来,再迟一步,他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想到这儿,他就一阵后怕。
方守信大口喘着粗气,一条细长的血带染红了草地,大约爬行了数十米,他停了下来,艰难地解下了背包,喝下了蓝药水。一瞬间,所有伤口完全消失,仿佛刚才的痛苦并没有经历过。
他拍着脑袋,懊丧道:“这才过去了多久,我就用掉了仅有的一瓶救命药水,这里的毒蛇猛兽这么多,往后我该怎么活下去。”
方守信湿漉漉的手中紧紧捏着那三张印有黑色皮鞋的卡片。
某个随机位置,戴仁正从一个斜坡上滚下来,还没站稳脚跟,他发觉自己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凉凉的,很舒服。
他把头转了过去,原来是一条蛇盘在自己背上,它吐着蛇信子,碧绿色的眼睛摄人心魄。戴仁完全将恐怖抛之脑后,他的手掌成鹰爪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蛇扔出了数米远,动作之迅猛,别说蛇有些发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这么果断。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脏差点儿就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这是游戏吗?简直丧心病狂!”他捂着额头,掩面抽泣,“可我还能选择吗?我妻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她才怀孕不久,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可怜的孩子。这该死的游戏,玩也要死,不玩也要死!去他妈,狗日的!”
戴仁猛地站了起来,挥动手中的刀开始发泄。他将三张印有奶牛的卡片从裤兜中掏了出来,如送瘟神般用力丢了出去。精疲力尽的他,瘫倒在地,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他望着静静躺在自己头边的三张卡片,他探手伸了过去,将卡片牢牢地捏在手里。他粗壮的手臂完全将眼睛遮住,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眼泪不住地倾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