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一行人赶了几日路程,虽然人困马乏,但是离墨家大营还有些日子的路程。
墨家大营原本在宋国境内,后来宋国被齐国所灭,墨家分成了三派,各派也迁到了不同地方。齐飞所在的那一派,就将大营迁到了魏国与赵国的交界处。
北上的这些时日,魏无忌都没有跟如沛菡说过一句话,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每每如沛菡想凑过来跟他说话,他都借故躲得远远的,不理会她满怀期待的目光。
如沛菡被他这般冷漠的态度弄得十分难受,虽然她对他有所隐瞒,虽然她是冲动了些,可派人去劫走齐飞,不过也是不想看他难过。谁知他却把她当成了闯祸的瘟神。
又赶了一整天的路程,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一行人就近选择了一家驿站安顿下来。
驿站的小官帮着风尘仆仆的赶路人牵走马匹去饲喂,一行人也都各自进到了驿站里。
如沛菡再也受不了路上魏无忌对她的冷漠,径自跟在他身后,紧咬着嘴唇思考要不要跟他说清楚。
魏无忌知道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与齐飞和楚云一前一后进去,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她。
见他又在故意漠视自己,如沛菡着实无法再忍受了。她冲到魏无忌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不甘地问道:“公子,你还要跟我怄气到什么时候?”
魏无忌看了她一眼,故作冷漠地道:“我没有跟你怄气。我已经说了不想再见到你,是你自己要跟着来的。”
在他还未来得及挪动脚步,她挡住他继续质问道:“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为何你还要这般责怪我?”她的眼睛中蓄着晶莹的泪水,似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注意到她眼角的泪水,魏无忌强做镇定地绕过她而去,不再理会她的任何举动。
他留给她的决绝的背影,让如沛菡的心头愈发委屈。她愤愤地盯着他在自己视线里越来越模糊,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仿佛要将自己的下唇咬碎一般。
众人用过晚膳后,都各自回到房间里睡下,弥补这几日的劳顿。
如沛菡并未出来用晚膳,她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魏无忌察觉到她未曾出来用膳,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难道她是不舒服么?
思量一番,他最终还是打定主意,让楚云端了些吃的给如沛菡送去,并且查看一下她是否生病。
楚云得了他的吩咐后,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便看望如沛菡去了。
魏无忌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读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瞬间打了个寒颤。难不成楚云也觉得他对这位画工小弟有什么?难道他真的喜欢男人么?
被自己这样的念头吓到,魏无忌拼命摇了摇头,安慰自己,他堂堂男子,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可越是这般宽慰自己,他觉得自己有这样嗜好的念头就愈发强烈。
在他同自己的可笑念头作斗争的时候,楚云已经从如沛菡的房间里回来了。他敲了敲魏无忌的房门,见到他在出神,掩嘴偷笑起来。
意识到楚云回来,魏无忌抬头望着他,又注意到他嘴角难掩的笑意,没好气地问道:“楚云,小弟他怎么样了?”
楚云强忍住自己的笑意,作揖回答道:“公子不必担心,如公子他没有大碍。不过,”他故意停顿下来。
“不过什么?”魏无忌有些焦急地追问他,生怕如沛菡有什么意外。
看出他对如沛菡的关心,楚云故作难过道:“不过我刚进去的时候,看到如公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故意说的很慢,吊魏无忌的胃口。
听到这些,魏无忌蹙眉道:“他怎么哭了?一个大男人的,哭什么呀?”话虽如此,心里却已经万分担心。
楚云无所谓的耸耸肩。清了清嗓子,他劝解魏无忌道:“我说,公子,其实你很关心如公子,可为何要对他横眉怒视呢?”
这下魏无忌彻底说不上话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遂站起身朝外走去,扔下一句:“我去看看。”
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楚云脸上挂满了欣慰的笑容。其实他早就识破了如沛菡的女儿身份,她那么尖细的嗓音,以她的年纪,要是男子,那可能那般清脆。只是他这位信陵君啊,依旧看不清楚,被蒙在鼓里。
难得公子终于对女子上心了,希望他们真的能够情投意合才好。
嘴角勾勒出浓厚的喜悦,楚云缓缓退出了魏无忌的房间,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魏无忌走到如沛菡的房门口,蓦地停下了脚步。他应该进去么?他的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那种莫名的情愫涌在心头,难以消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