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必须对她负责,因为她是公主。”她凄惨地笑起来,“但是对我就不用。我并非什么身份高贵之人,说到底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罢了。所以当年你玩弄我后,还能理所当然地将我拱手让人,甚至连我的孩子,亦是微不足道的。”
绝望的泪水沾湿了她的面容,她刻薄地继续道:“也对,她还那么年轻。我算什么,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罢了。”
他气呼呼地过去抱住她,“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不准你这般作践自己。”因为心疼,他的泪水也喷涌而出,滴落在她的衣间。
她已然绝望,扒开他加紧的手臂,“如果你还对我有哪怕一丝的感情,就请你放我走,给我留下最后的尊严。”
“不,我不可能放你走!”他几乎是咆哮而出,表情脆弱地如同迷失路途的孩童。
心早已千穿百孔,她缓缓闭上酸涩的双眼,“信陵君,若是你当真觉得有愧于我,就请你回到魏国,解魏国的燃眉之急。”
望着她绝望的表情,他的心入针扎般抽疼着。“好,菡儿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就跟着你回去。我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当真不是故意让你难受的。”
她睁开疲倦的双眼,幽幽地开口:“无忌,十年以来,我在冷宫里唯一的希望,就是你离开前对我说的话,要我必须等你回来。那是我赖以生存下去的希望。可是如今,希望破灭了,我们终究是走到尽头了。”
不等他开口,她放开他环抱自己的手臂,步步朝外走去。
他的手臂无力地垂落,整个身体也摇摇欲坠,不甘地跪倒在地上。
妩玉见主子走出来,依稀听到他们在房里的争吵,又看到主子凄楚的表情,急忙跟上主子的脚步而去。“主子,你要去哪里,妩玉陪着你。”
如沛菡朝她轻轻一笑,“妩玉,我们走吧。这里不属于我们。我无法劝回信陵君,不如离开。”
望着她满脸的苍白,妩玉猜到必定是魏无忌又作了什么事,才惹得她这般伤心欲绝。主动拉起主子冰凉的手掌,不论如何她都会陪着自己的主子。
她俩还未走出几步,屋里的魏无忌幡然醒悟过来。他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扑通”跪在她面前,“菡儿,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她的身子猝然僵硬住,双手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突然他放开她的双手,双臂搂住她的腰肢,哀求道:“菡儿,别走。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听着他哀求自己的话语,她的泪滂沱而下。“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她已经无语凝噎,身体无助地颤抖起来。
搂住他的手臂不敢松懈半分,他把头埋进她的腰间,泪水打湿了她的腰带。
泪不停地垂下,他俩就这么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滚烫的泪水泛滥在各自的面容上,变得不真实起来。
依稀间,她感觉到头晕目眩起来。眼前一黑,她猝然倒下。
“菡儿!”他急切地呼喊着她,顾不得她还不原谅自己,抱着她跑进屋里。
见此情形,侍女们手忙脚乱地跑来探个究竟。
魏无忌对着那些探头探脑的下人,厉声喉道:“还不赶紧去给我找大夫来!”坐回床边,他握着她冰凉的双手,满眼疼惜与担忧。
不一会儿大夫到来,诊断了她的脉搏,摇着头对他道:“信陵君,尊夫人看来是久病成疾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的嗓子提到喉咙,担忧写满眉宇。
大夫叹了口气,仔细跟他分析道:“夫人其实本无大病,不过她身子十分虚弱,而且经历过小产之后,未曾好好治疗,就落下了毛病。对于她这样的顽疾,一时半会儿是治不好的,必须下药多加调理才行。”
握紧她的双手,他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厉声喊道:“那你赶快开药去。”
“嗨!老夫这就去。”大夫赶紧作揖,退出去开药方。
疼惜地凝视着她痛苦的表情,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她都受了怎样的折磨。菡儿,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过的?王兄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思前想后,他认为最清楚的人,必定是妩玉无疑。唤来妩玉,他仔细地盘问起来。
妩玉听到他询问主子这些年的遭遇,“哇”一声哭着跪下来,把自从魏无忌拿了兵符走后的一切,一字不拉地给他道出来。
听到妩玉说魏圉逼着她喝堕胎药,把她关进暗无天日的宫殿里,他的心就隐隐作痛。他万万没想到,他的王兄会那么残忍,竟然知道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后,硬生生灌了她药。
菡儿,对不起。他凝视着她,一行清泪顺流而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