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圉没有食言,答应了如沛菡出宫回稻香春,他便说一不二。清晨起来后,待宫人帮他穿戴整齐,他就命令守卫的士兵护送如姬夫人出宫。
如沛菡虽得到他的许可回稻香春,身后却跟了十名侍卫,而且个个都是魏圉的心腹。
深秋的大梁城内,远离了黑压压的宫宇,庄严的宫殿被甩在身后,她没有舒畅开来,同样是眉头深锁。
上午的阳光算得舒暖,还残留着几丝余温,没有冬季的高远冷漠。时而袭来的秋风,浸染着大梁城的槐树,送来了金灿灿的景色。
微风吹拂着高大的槐树,片片黄叶轻飘飘地摇动着,恣意优美。
如沛菡没了欣赏满城秋色的心情,眉眼间挂着些许担忧。这些人跟着她,如果回到稻香春,见不到君昊,她怕是连出去找他的机会都没有。
该怎么办呢?无奈思索了良久依无对策,她只得先到稻香春,走一步算一步。
车驾很快便到了城北,稻香春的店门口。如沛菡掀开帘子瞟了几眼,对驾车的车奴吩咐道:“不要在门口停车,以免惊动客人。把车驶到后院的街上,让我从那里进去。”
“嗨!”车奴恭敬地应了一声,绕过稻香春往后面的街道驶去。
到后门所在的街道,如沛菡跳下马车,叮嘱随从道:“你们进去歇息片刻。我祭奠完父亲,自然就跟你们回去。”
“这……”几名随从面面相觑,大王交待过他们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夫人,可现下夫人姚独自离开,搞得他们左右为难。
瞧出了他们的为难,如沛菡更明白那是魏圉的意思,遂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不会出什么事的。就算出事了,我给你们顶着,大王不会怪罪你们的。”
夫人都这么说了,随从自然不好反驳,“夫人,那你小心些。”说完,他们便等在原地。
如沛菡径自从后门走进稻香春,熟悉地穿过后院,跑到前厅里。她这次出来并未带着妩玉,魏圉把妩玉留在了宫里。
守在前厅招呼客人的老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她,急忙跑到她面前,作揖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你离开的这些日子,老奴担心得紧啊……”管家早已年过半百,如今少主回来,已经是泣不成声。
如沛菡赶紧扶起他,安慰道:“让管家担心,沛菡真是该死。”
老管家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老奴不敢。只是这些日子少主音讯全无,老奴担心,更害怕辜负主公的嘱托啊。”
如沛菡四下打量了一番,感慨道:“稻香春的生意还是这么好,宾客络绎不绝,有劳管家了。”
“这是老奴的职责所在。”老管家礼貌地应到,招呼如沛菡四处巡视。
但她没有巡视的时间,只让老管家跟她到后院。
到了处人静清幽的地方,她可以压低声音问:“管家,这些日子昊公子可曾回来过?”
管家连忙点点头,“其实这些日子,生意都是昊公子在打点。有他打理,老奴才放心些。”
如沛菡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意,赶紧问道:“那昊这些日子在大梁么?”君昊以前都是被如兆风派到各处做生意,她真怕他又出去了,不在大梁城内。
“昊公子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大梁城内。”管家如实地回答,由衷地赞叹:“他把生意安排的井井有条,当年主公真是没看错他。”
“他现在就在家里么?”如沛菡心里一阵狂喜,如果君昊在的话,一切就好办多了。
老管家轻轻点点头,“他就在主公的房里……”
管家话还未说完,她便提着裙裾往父亲的居室小跑而去。“我去找他。你不用管我。”
父亲曾经居住的屋室内,君昊背对着门口负首而立,一身黑色的深衣整洁干净,显得他愈发高大颀长。他一向喜爱黑色,显得他更加的冷峻坚毅。
停住奔跑的脚步,如沛菡凝视着他修长的身影,酸涩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如君昊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自己,转身一看是如沛菡,他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嘴角微微抽动着。
如沛菡哭着跑向他,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口中喃喃念着:“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眼泪断线般地掉落下来。
能再见到自己的义妹,君昊也是满腹感慨。他搂着自己这个任性精怪的妹妹,叹息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美誉依据责备,只有慢慢的疼惜。
如沛菡窝在兄长的胸膛里,泪流不止。“哥,我真的以为会见不到你了。刚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见不到你该怎么办?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