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摇着头不信地念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不要我了。我要回大梁看看。”说着,她大步跑出草舍,欲望大梁而去。
妩玉却及时拉住了她,紧紧拽住她不放,“主子,你不能去。如果你去了,被大王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你想逃都逃不掉了。”
妩玉的话提醒了她,她不能回大梁。回去了,如果被魏圉发现,她连见魏无忌的机会都没有了。
仔细斟酌了一番,妩玉继续对她道:“主子,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问过信陵君府的下人,他们都说,信陵君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如果真有什么,为何不派人来跟主子说呢。或许,主子,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不可能!”如沛菡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自己却也不相信他起来。之前他就那般躲着自己,要不是自己费力的挽留,只怕此刻她还未见到他。
如今他又将她甩在此处,不管不顾,她还能再相信他么?
心底的怀疑逐渐占据了她的思考,让她分不清他的话语,连脑海里他的样子都变得模糊起来。
如果不是那日的肌肤相亲,他会决定要她么?如果不是她要离开他,他会舍不得么?她的思绪混乱起来,泪水占据了她的整个脸颊。
妩玉看到主子脸上的泪水,想要上前安慰她,却被她推开:“妩玉,你先出去,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
了解自己主子的性子,妩玉默默地退出外面,把这里留给主子一人。
如果他之前对自己隐瞒他已有妻是迫不得已,她能理解他。后来他对自己的躲避,她也能勉强处之,那么这次的等待而不归,她还能再谅解他么?
如沛菡此刻心里乱作一团,他接二连三的背叛与欺骗,已经弄得她遍体鳞伤,失去了所有招架的能力。
她如同一个全无意识的偶人,被他控制在掌心里,只要他一句温柔的话语,一个和煦的笑容,就能彻底瓦解她心底的不甘与防备。
他难道真的想折磨她致死,才算心满意足么?
缓缓站起身,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梁边,仔细抚摸着那日他刻下的那几个字:“情已尽,不如相忘,独留相思。”
无忌,难道这才是你想要的么?我对你的情,对你的用心,你只用这短短的几个字,就全盘否定了。
你是否真的认为,我能够忍受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舍弃和欺骗,所以才不将我的感情放在心里。轻抚着那几个字,眼泪簌簌落下,跌进谷底。
“不移,不易,不离,不弃。”她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当日你许下的诺言,怕是也不记得了吧!
虚弱的身体顺着房柱慢慢滑下,跌倒在僵硬的地面上,窒息了她所有的思考。
如沛菡再也没有力气思考什么,心力交瘁的时候,她只能环抱着自己瘦弱的身体,蜷缩在房里,一语不发。
妩玉进来劝了她几次,都被她的沉默打断。主子已经没有任何回答的迹象,对她的一切置若罔闻。她看主子这么折腾自己,疼在心里,却无计可施。
一天早晨,妩玉轻轻叩响如沛菡的房门,她依旧毫无反应。明白肯定又是这样的结果,她交待一句:“主子,我今日再去大梁探探消息,你好生照顾自己。”说完,她便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如沛菡听到她的脚步渐行渐远,幽幽地回过神来。她一直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她哑然失笑。
现在的她,形如枯槁,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抚着自己毫无血色苍白的脸颊,泪水悄然落下。
女为悦己者容。她连悦己者都失去了,还注意自己的容貌做甚?失去父亲后,她已经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幸好还有他陪在自己身边,才让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如今连最后一个在意她的人都不要她了,她活着变得毫无意义。就连查清父亲的死因,找出母亲的下落,她也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
拿起镜边的掉落的宝剑,她颤抖着双手举起来,“叮”一声拔开宝剑,不留余地地朝自己的手腕割去。
白皙的手腕间顿时多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顷刻间血流如注。
可如沛菡完全感觉不到手腕上的疼痛,口中不住地念道:“不移,不易,不离,不弃……”眼睛早已干涸,仿佛那些泪水都融进了她的手腕间,化作粘稠的液体。
不移,不易,不离,不弃……她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当日跟自己许下的誓言,仿佛在她的身体里凝结生根,无论如何人都挥之不去,而是纷纷扰扰萦绕在心头。
身体里的血流不止,手腕间的疼痛已然麻木。渐渐的,她失去了意识与力气,脚下步履蹒跚,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在她彻底昏倒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到她面前,焦急地喊道:“沛菡!”
无忌,你来了么?你说过对我不移不易,不离不弃,你是信守诺言的对不对?迷蒙的双眼里透着一丝光亮,随后她失去了所有知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