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该作如何处理一事,灵琪与灵塑皆各持已见,可灵琪了解灵塑,他定下之事,无人可改,她便也不在此事上再言说些什么。
只是,必要之时,她会阳奉阴违。
他们正欲离去之际,机关微动,房门开启,一名男子手上拿着封信封,大步急走进来,而后将信封递向灵塑,“主上,拍卖会被毁之事,有眉目。”
灵塑闻罢,立马接过信封并将之拆开,翻阅起来。
灵琪见其神色由怒转而凝重,问:“信上怎说?”
灵塑不言,将信递给灵琪,一脸肃紧。
“竟是炼丹院。”灵琪自信中抬首,看向灵塑,亦是陷入了同样的肃紧。
炼丹院身后是二皇子,这事,怕是二皇子有意为之。
只是,拍卖会在雪国已存数十年,为何到今日他才来这一出?
是他亦想来分一杯羹?
可他不可能猜不到,这拍卖会是大皇子的,他如此,不是在打大皇子的脸吗?他是想将二人的暗斗摆于明面上?
此事重大,灵塑夫妇也不多耽搁,收好信,便去找大皇子雪翎作汇报。
任何一个地方,有生存,便有交易,有交易便有经济,有经济便有一国的征税。
任哪国都不会将贸易经济的肥利忽视而不取,特别是如雪国这般圈地自立,有如此结界庇护国民的国家,收点保护费是应该的。
雪国的纳税大项来自药师店铺及拍卖场。
灵族因通晓雪国结界开启方法,独占着整个雪国丹药交易之利,雪国国主因其对雪国的贡献还有大皇子的关系任其暗自行事,再者因当时药师调理盛行,他便没将丹药看得太重,之后,慢慢发展,因灵族拥有第一手资源,拍卖会应运而生,再然后,几十年下来,拍卖种类已不局限于丹药,单其一年的进税合计便是其他经营进税合计的总和,那拍卖会一年的总收入可得是多少?
恐怕足以抵半国。
雪国国主,又如何能再任其再发展下去?
就算是发展,也得抓在他自己手上才是。
皇城内二势力必须均衡,雪国国主不会允许任何一家独大,直至今日,药师院的势力发展似乎有些过猛了,是该阻阻。
不然,世人怕是会忘了,雪国国姓为雪。
大皇子雪翎得知此事,震怒至极,可却按兵不动。
在皇城中见了二皇子,除了甩他黑脸色,似乎亦无什么过激行为,这让灵琪与灵塑很是怀疑,到底他在作何盘算。
最后灵塑终是没忍住,问了他。
他亦道出了厉害之处。
拍卖会,他们是暗下操作的,无人得知,若去找二皇子追究,那便是向他承认拍卖会是大皇子的,瞒着国主这般私开营利,且利润颇巨,瞒上私得利,这是想干嘛?
他不能让雪术有机可乘。
再者,他并不知道雪国国主是否知其事,若知,这里面是否有他之意?若不知,那此事更不能捅去他那里让他忌惮他,所以,这暗亏他是打肿脸吃下了。
灵塑因此事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以药师院这些年的发展之势,雪国国主怕是觉他们有喧宾夺主之举了。
灵族能在此立足,凭借的不过药师调理之能,还有那护国之贡献,虽说这些年来,他们亦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可只有辅助之能的灵族要高远立足定是要依傍他们这些修真者的,这个他认识他倒是明白清楚得很,帝王心之疑病,从来皆具,为消那疑心,那他们便缓缓劲吧。
若想再得其心,或许得故伎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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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真言的邀请,如今凤舞可是一得空便往炼丹院跑,将各种所需丹丸都配置上。
她凭着身为灵族特有的灵力,成丹的丹品皆属中上品,偶尔会出现不少下品,但都是她有意为之之举。
能出上品,证明她确有实力,会出下品,因她并不是什么天才。
风头过盛并不是好事,这些分寸凤舞还是懂得拿捏。
她只要让皇城内人知道她有好丹可作交易便可,这样她行事起来也方便不少。
可哪怕是这样,亦止不了真言想独霸其用的心思,只是事未成,她人还须在药师院。
这消息很快地便也传至了灵琪耳中。
她药师院之人,竟跑去给炼丹院炼丹,这不是白送了个益处让他们占?
这可不行,再说,她的人为别人所用,这让药师院颜面何在,她可不允这事继续下去。不过,她也不敲打凤舞,只因她那些上品成丹也是让她极为稀罕的,她既要炼丹,那便在药师院里炼,偌大的药师院,腾出个屋室给她炼丹还是有的。
不过数日,药师院便在合研室隔壁整了个炼丹室,速度惊人。
真真是意外了一众人。
按理说真言应是诸多阻拦才是,可他没有,可以说是无视了此事,且对凤舞说,无须觉得为难,药师院炼丹室的所需之物皆得在他处取,她需什么日后可尽管说,他给她开特殊通道,就是每月得给他些上品丹便可。
思虑之下,这交易凤舞做了。
药师院开设炼丹室,虽说是无意之举,可却是真正促进了合研之事,也让凤舞及易远有了更深的参与感,不说对他们药师有无益处,反正于凤舞与易远的炼丹之术来说是有的。
这日,一如往常,合研之事结束,各人都收拾撤离合研室。
易远却是找准时机,在灵敏欲离开之际,凑前了去,“灵药师,请留步,易某有一事相求。”
灵敏放下手中之物,冷淡地看着易远,“说。”
平日两人除了公事,倒是无甚交流,加之灵敏如此冷淡的性子,倒是让易远觉有些局促,不觉支吾了起来,数秒后,方言:“是这样的,家祖受伤中毒不醒,多方寻医未果,易远想请灵药师与易某作个交易,不知可否?”
“你家祖这情况,该去医谷,我们药师只懂药理,可不懂医。”灵敏冷淡地回答。
“医谷谷主游历在外,不知所踪。且,家祖在皇城药师调理之下,曾有所好转。”易远解释。
“你以考生身份进入皇城,只怕也是因为这吧?”忽然,灵敏冷笑着问,看向易远的眼神并不友善。
易远揖礼忙回:“灵药师说笑了。易某确是因慕名药师能耐与为合研一事而来,这不过是顺便之事。”即便确是如此,但易远也不会承认,他怎知这灵敏作如何想,万一想歪了呢?他人尚在此。
可灵敏却是不信他,“我暂无远足的打算。雪国皇城,不是你想进便进,想出便出的地方。”灵敏边说边往房外走。
凤舞与越显一直在等易远,见灵敏离开后,他们往易远走了过去。
刚他与灵敏所言,他俩都听到了,凤舞见易远有些失望的神情,问:“你家祖的情况很严重?”
“在用丹药续命,若一月之内再找不到医治方法……”易远说到此,忽然默言。
他会找上灵敏,一是因其是药师院的高级药师,二是与之有着接触,可却忽略了她为人冷清,不一定愿为如此之事。
如今,便只能再寻他人,他只剩一个月的时间。
而灵敏最后之言,却是警醒了他,该如何离开皇城,当初一心只想要进皇城寻药师,却未想此问题,难道,他真得用丹药来换?
易远因此陷入了烦恼,一筹莫展,只想用酒浇愁。
凤舞与越显见之此模样,自是奉陪不说。
在皇城混了个脸熟的凤舞,这酒难不到她。
便如此,他们三人在住处院落里把酒喝了起来。
借着这酒意,易远倒是吐了不少真言。
原来,他竟是丹城少城主。
虽是少城主,但因他只专注于炼丹,丹城的管理事宜全交于他堂兄易敬处理。忽有一天,易敬来到炼丹室,告诉他老城主中毒很深,不醒人事,请了各方医者来医治都束手无策。却是后来易敬寻来一皇城药师让其有了起色,可却是要以整座丹城作为交易方为老城主尽除毒素。
老城主命要紧,可丹城何不是他之命,若其醒来后得知此事,不得生生被气死?
权衡之下,易远决定远走皇城一躺,为老城主再请皇城药师,他便不信,所有的皇城药师都要他丹城作交易。
老城主是他至亲,他如此之举,当然有人言他是为了要成为新城主而罔顾老城主的性命,如此被误解,他当然气,可却生生将之忍下,他们不懂,不懂他祖父的脾性。
有丹丸续命,他只能出此或许能两全之策,况且他在临走前曾吩咐过,若他期限内未至,那便将丹城交出。
在他心底,老城主之命可是比丹城重要得多。
这夜,易远是喝得迷糊不清,越显则是看之摇头,却也耐心地顾之一夜,直至天白方得入眠。
翌日,宿醉之人倒是起得比没醉之人早。
易远睡眼朦胧,只觉头痛欲裂,感身上有重物压着,他抚着头撑起半身,看了一眼,发现一手一脚正横压在他半赤的身上,他转头看向身边之人,竟是熟睡的越显,看着看着便失了神,忽觉他俩这动作有些怪异,方立马抽身而起,穿衣急急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