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若木鸡,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料,各种感觉涌上心头,很是复杂。
十二公主的事,一直是她一厢情愿,金御风只是碍着皇上皇后的面子,不能多有得罪,再加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多少还是有些亲情在里面,所以,他对她,更多的是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因此,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不妥之处。
但对于檀香,尽管她只是个卑微的通房丫头,但他始终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对此,金御风始终觉得有愧于她。金于正爱檀香,可是檀香对她没有半点情意,可是自己为了鱼冰冰,强迫她嫁给他,并自私的希望他们从此幸福,而自己的愧疚感便能减轻不少。原来,他的心里一直有根刺,这根刺的一头是鱼冰冰,另一头是檀香。
所以,当鱼冰冰再次提此这事时,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满脑子全是檀香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一道道一条条,那张泫然若泣的脸,无时不在哭诉他的狠心,鱼冰冰的残忍。
金御风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脑门,双眼冒出熊熊烈火。
“冰冰,你说我不是,难道你就没有不是?你在顺天府做的好事,我全都清楚……”金御风只觉得自己气糊涂了,竟在这个时候想用顺天府下药的事来将鱼冰冰的军。
“清楚又怎样?我给老马下药,还不是为了你?再说,我也只是给他们下了药而已,并没有让他们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凶我!亏你还是个堂堂顺天府尹,管不好衙役,让他们跟别人合谋给你下药!下别的药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春药,那天如果不是我替你掩盖,你的名誉你的威严早就没了!”鱼冰冰只不过迟疑了两秒钟,马上就反应过来,嘴巴不打结的回顶过去,末了,还回头冲着窗户外面骂道:“死老丁,你竟敢背着我骗我,我告诉你,你被解雇啦!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叫甲把你钉在树上,让乙给你下粉下药下毒,最后再涂满蜂蜜,放大黄蜂蛰你!”
外面传来风吹树叶的声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丁被吓得逃跑的声音。
金御风突然发现,自己身为朝廷一品大官,可以训练上千人的禁军护卫,可以负责全京城所有人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可以在顺天府断案如神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但面对鱼冰冰,他却无力招架。
到底是自己理亏,还是鱼冰冰太有理了?
这个答案,谁都不知道,但现在,男性的自尊不允许他当着别苑所有人的面,败阵下来,最后,他站起身来,喝道:“鱼冰冰,你这个不识规矩没有教养的泼妇,为夫今天若不能将你教好,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什么?你叫我泼妇?”鱼冰冰能听到门外窗下那些仆人们同时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心里也明白是自己这次在外在内都没有给他面子,才令他动了肝火,怒不择言。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御风向来都是官威加身,谨慎又高傲,平时不苟言笑,别说什么脏话重话,就连一点气话都是听不到的。
今天他穿着官服骂自己泼妇,这情形也有些太怪异了。
鱼冰冰忍不住“卟哧”一下笑出声来,可是看到金御风仍是怒不可遏,也收起笑容,站在那里很尴尬。
鱼冰冰原本以为自己笑笑,金御风就会借坡下驴的不再争吵,毕竟当着下人的面两夫妻吵架,也挺可笑的。
可是他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告诉了她,今天他是非要惩罚她不可。
鱼冰冰越想越觉得生气,想想他骂自己也就算了,可是“泼妇”这词实在是太过分,自己长得斯斯文文,从来都是有理讲理没理讲歪理,什么时候成了泼妇。而且,金御风如此恼羞成怒,无非是没有替檀香讨回公道——他竟然为了那个檀香来骂自己,凭什么!
鱼冰冰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个委屈,她冲上前去,学着金御风的模样一拍桌子,叫道:“你骂我泼妇,好!我今天就泼给你看——你若是不能说出个道道来,你就跟你没完!”
就在金御风和鱼冰冰剑拔弩张之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裹着寒风冲进了屋里,鱼冰冰还没有看清来者到底是谁,她已跪在地上连连嗑头,边嗑边哭道:“求夫人莫要生气,都是檀香的错。”
“呃……”鱼冰冰一愣,有些糊涂,她小两口吵架关她檀香屁事,好好的没事跑进来又哭又嗑头的,是何居心。
金御风也一头雾水,满脸疑惑,但看到檀香一点也不省力的在地上嗑头,只不过三两下,就把额头嗑破皮,血丝渗出滴落在地上衣间,可怜柔弱中带着一点惊悚。
“都是檀香不好,不该擅自主张搬回别苑,檀香马上就会离开,只求少爷和夫人莫要为檀香再起争执!求夫人,求夫人了……”檀香一脸凄凄苦涩,但言语之间深情饱满,抑扬顿挫,再加之那百分百不打折扣的嗑头和流血,就连鱼冰冰看得都有些心疼。
金御风也受不了檀香近乎自虐的哀求,上前将她拉起,说:“檀香,你多想了,我们没有因为你吵……”
他还没有说话,檀香突然身体一软,美目轻闭,瘫倒在金御风的怀里。
鱼冰冰看着金御风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大半。檀香不甘心只搬回别苑,她还想有进一步的行动,所以,她再次使出苦肉计,让这个面冷心热的大善人金御风再次陷入她的苦泪蜜情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