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质的名册上,陈言的信息和其他学生相仿,并没有像电子名册那般事无巨细的全部罗列出来,只是一份正常的学生信息表格。
不过在内容方面,它要比通常意义上的名册多出些其他东西,比如位于页面最下方左侧的“危险性评估”和在其右侧的“威胁性评估”。
再比如,页面左下方的“能力名称”和“能力类别”,以及在它右侧的“潜力评估”和“综合等级评估”。
由于没有使用专业性质的测试仪器,也没有这方面的觉醒者直接用能力进行确定,所以各个项目的名称只是“评估”,而非“评定”。
当然,在聂烟看在,这并没有什么差别。
简单来说,比如有两三个学生,他们都是班级中的吊车尾,既然都是已经这样了,那么还有必要为谁总分高那么一两分而斤斤计较吗?
从结果上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
而这个理论套用在陈言身上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聂烟笔尖滑动,在“潜力评估”右侧,一个大小适中的“f”跃然纸上。
不管是陈言的潜力f中的最低点,还是f中的顶点,其实都没什么两样,反正都是f就对了,上面要看的可不是那些精细而无用的数据…聂烟念头一转,笑了笑,这种又方便自己,又能让上面满意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一分钟就觉醒成功的,潜力不是f还能是什么?
在其下方的“综合等级评估”,考虑到魔眼综合评级自动升一档的国际潜规则,聂烟略做思考,还是按照标准写下一个“e”级的评价。
觉醒者用字母顺序评定标准,也就是她之前使用的,从f到a级共六个等级,测定项目从破坏性评定到综合等级评定,有足足12项之多,这里也只是从中单独挑出了两项。
在十年前,从白鹰联邦流传开来,经过数年的修改完善,再加上其盟约国,隔海相望的皇家联合同盟的大力推广下,现今已经成为全球最为通用的评定标准。
当然,国内也有着另一套判定体系,主要针对个体能力的安全性进行评定,也就是在表格最下方的“危险性评估”和“威胁性评估”。
从低到高,一共五个等级,分别是无害、纷争、祸乱、灾难以及天象。
危险性是指能力本身的安全性,而威胁性则是综合觉醒者在受到主观、客观等多方面因素影响下的总体安全性。
聂烟心思连转,但笔下生风,两个“无害”眨眼间出现在两者右侧的留白处。
她眼眸在纸面上扫视,发现还有重要的两项信息被她遗漏了。
“能力名称”无需思考,一个“单勾玉眼”啪的写了上去,“能力类别”的话,她记得眼瞳类是归在五官系里的。
再次确认一遍,发现没有遗漏后,聂烟将这张特制纸张抽出折好,放在贴身的衣兜内,然后才将名册重新放回挎包。
嗯,三十秒完成…她瞄了手表,满意的哼唧了一声后,夺门而出。
留下了一个躺在沙发上,已经被她选择性遗忘的“英勇献身”少年。
......
时光流转,骄阳下坠。
闭合的双眼在颤抖中打开,陈言从“短暂”的昏睡中醒来。
他支起身子,疑惑的看了眼盖在身上的教师服,将它掀起放到一旁,转身下了沙发,站定后环视了一圈,整个人陷入沉思。
这里,又是哪儿?
咦,为什么我会这么自然的加上一个“又”呢?
陈言抖了抖躺的有些僵硬的身体,噼里啪啦打了一通王八拳,在活动一番手脚后,才算舒畅了。
天色昏黄,透过墙上的窗户往外看,只能见着在极远处的火烧云,整个太阳几乎已经全部沉入地平线了。
室内没有开灯,光线不足,可能是写轮眼的缘故,他仍能清晰的看清每一处,房门紧闭,没法打开,室内没有其他人,也没有钟表,只有一台办公桌,八把皮椅,再加个饮水机,还有他边上近两米长的沙发。
陈言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天下来,用了三年的老伙伴早就没有最开始那么持久了,托电池劳损的福,已经自动进入低电量模式,之前的一半电量到现在只剩下百分之十。
陈言看了下屏幕,五点三十二,刚划开屏幕,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没想到手机屏幕一黑,直接关机了。
他见状后重新开机,但显示的却是电量不足,需要充电。
身上是没有充电线的,他抱着侥幸的想法找了一圈后,倒还真让他在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匹配的充电设备,一根连接着匹配插头的崭新充电线。
找到插头插上,另一端再插入手机充电口,等了两秒,跳出需要充电的提醒。
接触不良吗…陈言愣了下后,微微摆动的连接手机端的充电插头,让它产生一个右倾小角度后,再次等了两秒,手机还是和之前一样,跳出需要充电的提醒。
陈言不信邪,但一阵搞鼓后,他默默的拔掉插头,将他重新放到抽屉内。
哪个杀千刀的混蛋把电闸给我拉掉了!
要不是他在中途去开灯后发现没电,他现在恐怕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调整插头的角度。
陈言把手机重新塞进兜里,走到门边上,撞了两下没撞开后,揉着肩膀来到窗户前,打量了下周边环境,发现还在之前的楼内,看了眼地面,估摸了下,大概有个十四五米高后,果断的退后两步,重新坐回沙发上。
完了,这下咋整?
……
黄学茂带着二中学生从校车上下来,他们脸上虽然还有些难过,但总的来说,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个时间点,学校已经放学了,黄学茂组织这些未觉醒成功的学生在校门口集合,又勉励了几句后,每人发放了一个纪念徽章后,便宣布解散了。
虽然难以接受,但生活总要继续,特别是在饿了大半天的情况下,学生们三两成堆的往边上的小饭馆移动。
一阵凉风吹过,看着学生们相继散去的黄学茂打了个哆嗦,整理了下衣领后,突然想到自己的外套还披在那个中途晕倒的学生身上,搓了搓手臂后,看了眼手表,小声道:
“嘶,这气温真是说变就变啊…哦,都这个点了,启蒙课应该早就结束了,那小子估计都已经回家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带上我的外套,要是没的话,明天又得去那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