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东岭镇,众人择道沿岱山山脉向西北“岱严关”方向而行。已走出三十多里,见前面山岭上树林颇为茂密,公输孟启突发奇想,道。“今夜就此林中扎营。本帅为你们做几间树屋。”
众人奔至林中下马歇息,顺便吃些干粮充饥。武项又勒了勒腰带,见公输孟启正收回一匹匹机关马,上前讨好道:“元帅,俺老武闲得慌,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公输孟启心中暗笑,这家伙哪里是闲得慌,分明是饿得慌吧。遂道:“这样吧,你去寻找几颗邻近且粗壮的大树,本帅用做木屋支撑。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野鸡野猪的,捉来果腹。给你一个时辰,限在三百步范围之内。”
“是!遵命!俺老武这就找树去。”一个后空翻蹦了出去,抓住倪有亮生拉活扯一道去了。夜里寻找猎物有“夜枭”绝对事半功倍。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武项已笑呵呵地拎着五只松鸡,大包松鸡蛋回来。“元帅,树俺老武找到了,还逮来几只野味给大伙打牙祭。”说着挤眉弄眼地朝亢褚良走去。
“是吗,带本帅看树去。”
“好,好,好!”武项把松鸡连同松鸡蛋交给亢褚良,赶紧跑过去带路。
亢褚良的鸡还没烤好,公输孟启就已弄好了四间树屋。每间屋子相距都不远,而且树屋间还连上管道,管道两端是传声筒,方便传音联系。
五只松鸡大半进了武项肚里,其他人倒是吃了四五个盐松鸡蛋。亢褚良的手艺自不用说,众人本想再闲聊会儿,谁知岭上狂风吹起,雨点儿也跟着就来了。于是大家便赶紧灭了火堆,窜上树屋歇息。公输孟启和巫念在居中一间,武项夫妇居左,祁弘和马大毛在右,倪有亮和亢褚良在前。祁弘,马大毛当先值夜,负责放哨警戒。
虽然在这荒山野岭的没什么危险,但既是行军,便要有行军的军纪。这是公输军团的原则。
雷声大作,暴雨倾盆。公输孟启制作的树屋任风吹雨打自是岿然不动,关上水晶罩的窗户,风声雨声雷声也都屏蔽在外。
“你对二殿下的戒心似乎很重啊。”巫念躺在毯子上侧着身子,曲肘以掌托腮看着公输孟启柔声问道。
“那是因为二殿下此人心机太重,对公输军团颇有觊觎之意。以他的身份关注国中军事,这也还罢了。可我委托他转交给爷爷的家书他也偷窥,这就有失君子作风。书中我只是向爷爷禀明我俩关系由来,并告知我俩婚礼之事。”
“额你把这些都告诉爷爷。我看你长篇大论的好像写了很多呢?”巫念瞪大眼睛瞅着他滴溜溜地转。
“我还建议巫家和公输家可以把幻术,占卜术,机关术相互交流学习,促进两家共同进步。”
“是吗?难道这也是你娶姐姐我的目的。”巫念追问道。
公输孟启揉揉鼻子,认真道。“当然不是。老婆,你是最清楚我的,你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和家族间技艺的交流没有直接联系。而且我估计巫家族长不会轻易同意此事。”
“那是肯定的!你先是耍滑头娶了他外孙女,后又骗娶了他孙女,任谁也不会再信你这小鬼头。”巫念见俩人的鼻尖都快凑到一块了,忍不住伸手捏着他鼻头用力一拧。
“唔”公输孟启委屈地捂着鼻子。“老婆,我真的是小鬼头吗……”他说的“鬼”字发音很轻像是说的“龟”字,还带着狡黠笑。
“混蛋!”巫念涨得满脸通红,一脚踢了过去。公输孟启顺势滚落毯子外面,抓住她光滑玉润的足掌,在足底轻轻挠了几下,痒得她咯咯直笑。待要反击,传声筒里响起了祁弘的预警声。
“禀元帅,有两拨人奔岭上而来,看速度像是练家子。”
“好!大家熄灭灯火,注意观察。”随着公输孟启的一声令下,所有树屋灯火熄灭,大家都凑到窗口透过水晶罩向外望去。
一个瘦小的身影撑着雨伞举着火把当先奔上山岭,见对面火把也已到两百步内,就挥舞火把转了两圈,吼道。“来的可是‘三仙洞’的‘火龙仙尊’符前辈?兄弟是青峰寨四当家邹青。”
“凭你这猴子还想邀仙师雨夜相会,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仙师岂是你想见便见的。”来人语气甚是傲慢,完全不把青峰寨四当家当作回事,仍不紧不慢地走着。那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手中的火把居然不受风雨影响,一团火焰稳稳地居于木把顶上,合着他平稳的步伐徐徐向前推进。
公输孟启见那火把颇为奇妙,就着传声筒问道。“你们谁知道所谓的‘三仙洞’和‘火龙仙尊’是怎么回事儿?”
“我约莫知道点‘三仙’和‘火龙尊者’的事。不知道是否和这‘火龙仙尊’相关。”巫念裹着毯子坐了起来,双手托腮望着水晶罩外漆黑的夜空,让偶尔亮起的闪电牵起深处的记忆。
“这‘三仙’出现于六十多年前,三人共同出入岱山与渤皋大泽炼丹修行,据说已修成长生不老仙术。平常之人若服用他们所炼丹药就可得长生。三人分别是‘木灵尊者’端木瑞,‘金石尊者’金磊鑫和‘火龙尊者’符祝融。夏历一六七年元夏帝国肃宗皇帝巡游岱山其实是借巡游之名拜访‘三仙’。那次你公输家老爷子还进献了‘十二连环盾’。后来,肃宗皇帝虽凭‘十二连环盾’躲过炎虎的伏击保住了性命,却在服用‘三仙’的丹药过程中薨殁。帝国发动大陆举国之力追杀‘三仙’,‘木灵尊者’端木瑞当场毙命,其余的‘金石尊者’金磊鑫和‘火龙尊者’符祝融却逃脱不知所踪。莫非二人仍潜藏于岱山山脉中,还升级为‘火龙仙尊’啦。”
“不着急,我们接着听。武将军,青峰寨四当家邹青你可认识。”
“回元帅,那邹青人称‘贼猴子’,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俺老武和他可没往来。青峰寨俺只认识大当家‘朝天棍’丁当响。”
巫念听得“噗哧”一笑,“是穷得叮当响吧。”
“对呀。他小时候就是穷得叮当响,七八岁就父母双亡,独自四处流落拿着根打狗棒子靠乞讨度日。后来遇着胡庆爷的师兄学了一身本事开始在绿林中闯出个‘朝天棍’的名头……”
“嘘”公输孟启止住武项,他那大嗓门即便压低了声音也挺浑厚。那举火把,披蓑衣,戴斗笠的中年汉子已临近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