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有点儿吓惊了心,头疼的厉害,可就是睡不着,一直到半夜十一点钟,依旧没有睡意。
我爬起来吃了两片镇定,这才昏昏沉沉地睡死了过去。
一直到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有动静,好像有人在我屋子里翻东西。
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甚或是在做梦。
可是那个声音实在太真实了,一点儿都不像错觉。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中,就看一个恍惚的人影蹲在我床头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卧槽,有贼!”
我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人一骨碌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是谁!”我本能地大吼了一声,随手就抄起了枕头下面的剪刀——裁寿衣的剪刀,我一直都放枕头下,这是阿爷传来下的规矩,多少年来都成习惯了。
那个贼大概也是没想到我会醒的这么突然,居然僵在了那儿,一动不动。
我惊的心里兀自突突直跳,一边拿着剪刀对着那贼,一边跳下床去开灯。
灯光啪的一闪,屋子里顿时雪亮。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的眼睛一疼,本能地一闭眼。
等我适应了强光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娇小的影子蹲在哪儿一动不动。
看背影居然像是个女的。
他妈的居然是个女贼!
我心里一奇,试探着问:“哎,小贼,转过来让我看看。”
谁知道那个人影依然一动不动,好像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嘬着牙花子,心说这小女贼胆子挺大啊。
正想着呢,忽然之间,我觉得这个女人的影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来。
“哎,我是不是认识你啊。你老实点儿转过来,让我看看你是谁。你只要不乱来,我可以不报警。”
说完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就有点儿窝火,于是伸手在她背上戳了一下,一面侧过头去看她的脸。
就在我手指头挨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一股沁骨头的凉意,激的我打了一个寒颤。
这种冰冷的感觉一下子刺激了我的神经,瞬间就刺激了我心里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就在我浑身寒颤的时候,我侧身的角度,已经足以看清楚那张脸。
那一瞬间,我看见的是一张十分苍白的脸。
就在今天晚上,我还见过那张脸。
是王琳家的那个死儿媳妇,艾倩!
我就觉得浑身汗毛一炸,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家丢的那个死人,怎么会跑到我家来了!
顿时间,我就觉得一股子凉风从脚底心一直卷到头顶旋儿,整个人都开始不停地哆嗦起来。
我下意识地去咬舌头尖儿,可是这一次都把舌头咬木了,也没能管用,心里还是怕的要死。
不过好在那个死人一直没动,这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从地上爬起来,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然后抓起水瓢,往嘴里狂灌凉水。
关键时候,凉水可比见血要管用多了。
虽然我身上依然跟打摆子似的抖,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慌了。
我围着那个死人绕了半圈,开始试探着去看她的正脸。
随即,一张俊俏的但是白的没有半点儿血色的脸就映进了我的眼睛。
果然就是今晚我给做寿衣的那个死人。
虽然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再次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心还是禁不住地狂跳。
那个女人呈现出的那个姿势,像极了是在找什么东西。
之前我给这个女人量尺寸的时候,她浑身都僵的不行了,明显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怎么可能会跑到我这里来偷东西。
随即我就想起了她嘴咬噙口钱的事情来,顿时就觉得后脊梁发麻。
我用见到用力戳了她一下,那人一晃,随后咣当一下倒在了那儿。
见她的确是不能动了,我这才略觉放心,腿一软,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缓了几分钟以后,我渐渐恢复了镇定,同时也意识到,这件事麻烦大了。
先不说这个死人是怎么来我家的,单单就是她的身份,就够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王琳这老神棍虽然人品不怎么样,我也死瞧不上他。但是这老小子的人脉真不是盖的。
要是让他知道他家丢了的死人在我这儿,非跟我玩儿命不可。
以他的手眼,要弄死我,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种来自现实的压力,要远超过对鬼神的恐惧。
我激灵一下就站了起来,心说不行,这死人得赶紧处理掉。
可是这个又能怎么处理呢,难不成给王家送回去,然后告诉他,人是自己跑过去的,跟我没关系。
要是这么说,王琳非得当场打死我不可。
我急的团团转,脑子里忽然一闪,冒出一个念头来:抛尸!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仔细一下,眼前这个情况,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四点多钟了,我朝外面瞭了一眼,夜色黑漆漆的,浓的好像一滩化不开的墨一样。
我心说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这会儿是天亮前最黑的时候,鸡不叫唤狗不咬的,正是抛尸的绝好时机。
但是怎么抛尸却成了一个难题,我家倒是有一辆四轮车。但是那东西是烧柴油的,开起来的的时候,那声音天摇地动的。
大半夜的开着这东西去抛尸,就跟举着我是傻逼的牌子去偷看女厕所没什么区别。
我正愁怎么把尸体运出去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放在后院的板车。
那种二轮板车,是以前我爷套上骡子使的,虽然破旧,但贵在安静,拉起来没什么动静,用来抛尸再好不过。
我兴冲冲的把板车弄到前院,然后把尸体弄上了车。
临出门的时候,我又多了个心眼儿,拿了一床被子裹在尸体上。
这样就算遇上个把早起的人,也不至于一眼就穿帮。
现在早没了骡子,所以只能我亲自上阵拉车。
这一番折腾下来,就已经快五点钟了。我出门没多久,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心里着急,就越发拉的起劲。车轱辘硌在路面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就像鼓槌一样敲在我的神经上。
我拉着板车走了足足有小二十分钟,这会儿已经鸡叫头边,天色也慢慢亮了。
我觉得已经够远了,再往前走,保不齐就要撞见人了。
于是放下车辕,准备就把尸体仍在这儿了。
我心说姑奶奶,咱们缘分到此吧。
可是等我回头看的时候,浑身的毛都炸飞了。
原本被我裹成一团的被子,已经摊开了,里面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立时,我脑门上就冒了汗了。
人呢!
我蒙瞪了片刻,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路上的时候掉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