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回到小窝之后,在猫妖的指导之下,给它简单处理了伤口。
然后,他把猫妖搂在怀里,盖上唯有的一条破烂着的棉被,蜷缩在小窝的一角,听着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
在他的身体的温暖下,猫妖的身体不那么僵硬了,可是猫妖已经昏死过去,感觉不到。
男孩又紧了紧被子,蜷缩的更紧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离希望更近一步。
在南城,没有人会知道,在寒冷的雪夜,一个盲眼男孩之后的命运会和一只猫妖紧紧联系在一起。
在男孩的细心照料下,猫妖很快便没有了生命危险,而这已经据那个雪夜有几天了。
耀眼的太阳,光秃秃的草地上,小男孩躺在那里晒太阳,他的旁边蹲卧着一只黑猫。
“等你能看见了你会做什么?”黑猫忽然开口说话,好在旁边除了男孩没有别人。
“我想…想把那些我受过的委屈还给他们!”男孩想了想,找到一件想做的事。
“你有恨?”黑猫又问。
男孩反问:“为什么没有呢?”
“的确,都成这样了,怎么会没有恨!”猫妖点头,赞同道:“有恨好啊,我喜欢。”
“等你好了,那你会做什么?”这次是男孩问道。
“我吗,先治好你的眼睛,然后在这里躲一阵子,等有能力了,回去复仇吧!”黑猫换了个姿势,让太阳晒得更均匀些。
“你的敌人很强大吗?”
“嗯,至少对于现在的我很强大,不过再过几年,也许就不怕了。”
“那他们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敌人?”
“我是妖,他们的眼里容不下妖,所以,你知道的,就是这样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复杂的东西。”
“嗯,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简单,等你眼睛好了,就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复杂了!”
黑猫感叹一声,这个世界它还没有摸透,还指望这么一个盲眼孩子能看透。其实,它刚刚也没有对男孩说实话,因为它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会一步步变为它的敌人,只知道,那些人杀了它最重要的亲人。也许,作妖的天生就是那些人的敌人,更多的它也不知道,因为它也是个孩子!
男孩和猫过了一个暖和的下午,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谈论和自己有关的过往。
后来,猫妖的实力也在恢复中,它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男孩如愿的看见了这个世界。
好了之后的男孩,在猫妖的帮助下,实现了以前的愿望。
那群欺负他的人,全部被猫妖的妖力折磨,男孩让他们体验到自己的痛苦。
那群冷漠的人,男孩让他们尝到冷漠的滋味……
男孩恢复之后,和猫妖在一起,用着特殊的能力折磨着这座冷漠的城市。
用猫妖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做坏人最舒服!妖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最后你终究是只妖,人也一样!”
不过,之后男孩厌倦了这种到处作恶的生活,他开始觉得无聊了,有一天,他指着一群穿校服的学生对猫妖说:“其实,我挺想知道上学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肯定不会快乐的!”猫妖说。
“不,我感觉他们很快乐。”
“你真的想去?”
“嗯!”男孩点头。
“那我帮你,不过我要回报的!”猫妖的眼睛里有些复杂。
“什么回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猫妖没直接说。
“好,若你满足我的愿望,那我就答应你。”男孩想都没想,直接同意。
猫妖实现了男孩的愿望,男孩开心的去上学了。
不过,从那之后,猫妖似乎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一只妖。
一年后的某一天,小男孩放学回到和猫妖住的那个小院里。
“一年前我和你说过,我是要回报的!”猫妖在小院里卧着,看着高兴的男孩,它知道男孩说不定又在学校里有什么快乐的事发生,不过男孩离它是越来越远了。
“嗯,你说吧,小黑!”男孩点头,他没有忘记,小黑是他给猫妖起的名字。
猫妖的眼底有一丝邪恶闪现,不过男孩没看见,因为猫妖掩饰的很好。它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把眼底的邪恶暴露在男孩面前:“我说过,这个世界很复杂,我也从来没有打算做只好妖!”
男孩看着突然变得邪恶的猫妖,莫名感到一丝不安:“小黑,你怎么了,不是说好要满足你的愿望的吗!”
猫妖逐渐靠近男孩,昂着头,看着男孩的眼睛:“是,今天是我索要回报的日子,所以我想要和你道别,刚才的那句话,算是送你最后的礼物。”
“小黑,你要干什么?”男孩的不安逐渐变强。
猫妖没有理会男孩的呼声,它眼里的邪恶越来越强,然后在那股邪恶彻底布满眼睛的时候,他忽然向着男孩袭去。
男孩没有想到,猫妖会对自己出手,他来不及防范,就被猫妖扑倒。猫妖站在他的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里的邪恶越来越盛,逐渐向着它的身体覆盖。男孩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被那股邪恶覆盖:“小黑,你要对我做什么?”
如同之前,猫妖并没有回答他。
在邪恶彻底扩散自己身上的时候,男孩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了,而且精神在流逝,整个人变得疲倦起来。
一股刺痛从灵魂上传来,男孩痛叫:“小黑,为什么?”
“我从来不是一只好妖,哪怕是对你!”灵魂上传来一抹意识,男孩知道是猫妖,他感觉到猫妖似乎已经闯入他的灵魂。
“这就是…你要的…回报?”撕裂灵魂的疼痛让男孩的话也逐渐说不出。
“是,也不是!本来的我想要的是,你做一个恶人,我做一直恶妖,只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做不了恶人了。虽然之前的我们只是交易,但是后来我感觉有个伙伴也不错,但是你知道的,后来的你又做了一次让我伤心的选择。”
猫妖的意识继续道:“所以,既然你做不了恶人,那么让我来帮你做,也许换了一个躯壳,那些人也寻不到我了!就让我们俩成为一个人吧,你的身,我的灵魂。”
男孩的意识越来越小,他只能说着“不要”,可是猫妖并没有停止。
最后,邪恶将一猫一人紧紧覆盖在一起,院子里再也没有声音传出。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有星光照出一丝光明。
那邪恶组成的遮掩在散去,猫妖的躯体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禁忌言灵的作用!”男孩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和之前不太一样,显然这个是成功之后的猫妖。
“你放心的去吧,作为补偿,我会为你多活几年,让你走完你想走的路,之后我便带着你去见见这个复杂的世界!”猫妖对着空气说,似乎在祭奠男孩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