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剑峡内波涛翻滚!
此时的韩智睿血贯瞳仁,若杀神附体一般,手中横着一条不知从那名士兵手中夺下的长枪,左突右刺,这边刚逼退王守仁与龙三的刀锋,回首又挡住罗夙凤与铁灵的鞭子,侧身还能躲开陈光镜丢出的暗器……
众人虽然将他团团围住,却又伤不了他分毫。
“此时拖不得!”
王守仁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一战已然拖了三个时辰,若再拖延下去,敌人援兵杀到便功亏一篑!
更何况,龙凤林的寨兵拖住敌兵已经两天,虽然派人去接应,却始终没有回来,若是这伙敌军不灭,从后路杀来,我军危以……
刚然一分神之际,韩智睿如饿虎一般跳上了一艘竹筏,竹筏上的五个军兵来不及逃跑,被千人屠铁枪一划拉,便挑破了五人的咽喉,黑无常提刀上前招架,过招不过四个照面,被韩智睿一枪刺穿肩胛……
“姓刑的,你的仇还是留到下辈子报吧!”
说罢,左右手阴阳把一翻,将黑无常挑飞了起来,上前当胸一脚踢入水中!
“救人!”
王守仁一边摆手吩咐欧阳达下水救人,自己把手中长刀一横,纵身跳上韩智睿竹筏,左手横刀右手扣着左手的腕子,双目死死的盯着韩智睿……
“王守仁……”
韩智睿冷冷一笑,将枪尖上的鲜血在水里涮了涮说道:“你是要自寻死路罢……”
王守仁不答话,慢慢将手腕子翻了翻,以刀刃对着韩智睿,缓缓试探着向前。
“呵……呵呵哈哈哈……”
韩智睿仰天大笑到:“听闻你当年在赣南与鬼兵队交过手,看你这倭寇的刀法学的倒是像模像样啊……”
王守仁不答话,忽然一呲牙,双手捧刀朝着韩智睿的左肩,斜肩铲背便是一刀。
韩智睿不慌不忙,身子向旁边一闪,刀刃贴着韩智睿的衣服角划了过去。
“姓王的你在这吧!”
韩智睿说话间,捏着枪杆的左手便举了起来,趁着王守仁扑身的功夫,立枪头朝着王守仁的后背便刺了下去……
就在此时,便听到王守仁大喝一声:“龙三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
王守仁这一嗓子把龙三和韩智睿都给喊愣了……
韩智睿一个激灵,心说不好有诈,赶紧抽身向后退了数步,扭头一看龙三正用刀鞘当船桨,拼命的划着水往这边靠呢……
估计刚才那一枪给王守仁扎上,等龙三划过来正好能给老王收个尸。
老王趁这个功夫赶紧直起身子,把手中刀一横,继续气势汹汹的看着韩智睿……
“姓王的你敢唬我!”
韩智睿一呲牙,双手阴阳把一合,对着王守仁分心便刺,王守仁侧身躲开这一枪,双手捧刀一式力劈华山,朝着韩智睿脑门便砍……
韩智睿心中冷笑王守仁刀法稚嫩,身子一转个便已经转到了王守仁背后,运掌力刚要给王守仁开个瓢,就听得老王又扯着嗓子大喊:“白无常,飞蝗石!”
“我信你才有鬼!”
韩智睿本不想理他,左手巴掌已经举起来了,就听得右边恶风不善,一扭头,一颗飞蝗石几乎已经到自己眼眉前了……
若是在陆路之上,就算暗器再近,他也能纵身躲闪,无奈此时脚底下踩得是竹筏,他双腿运不上力道,只能把脑袋一偏,脸是夺过去了,肩膀头子避无可避,被白无常两个飞蝗石打了个结结实实……
韩智睿向后退了两步,捂着肩膀咬了咬牙……
幸亏这白无常的飞蝗石没有黑无常那么精进,这两颗石头子若是黑无常扔出来的,怎么也要给自己砸一个骨断筋折。
此时的王守仁又双手捧刀摆好了造型,一步一步朝着韩智睿逼近……
“姓王的,你以为凭着着下三滥的招式便能要我韩智睿的性命么!”
韩智睿把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扔,横双掌说道:“姓韩的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是死拉你一个垫背,王爷大业便能更早达成。”
王守仁端着刀,紧锁双眉问道:“宁王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能让堂堂天门门主如此誓死效忠?”
“呵呵呵……”
韩智睿冷笑几声说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表面上自诩清高,实则藏污纳垢,王爷之高断其实你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明了的?”
“人食五谷孰能超脱凡俗呢?”
王守仁仰着脑袋说道:“若得成大业是宁王的本心,而誓死效忠是你的本心,这本都没有错,但你们为了自己本心的超脱去践踏别人的生命,便是可杀可恶之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贱民之命何足道哉!”
韩智睿挥动双掌,又想上前,左右各路高手也已经围拢上来。
众人僵直在一片水域之上,韩智睿就算真是一只猛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再加上被王守仁一惊一乍的折腾了一通,此时也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弓着身子勉强与众人对持……
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最后一搏便在当下……
“阿弥陀佛,清静之地却成了阎罗杀戮之所,罪过罪过……”
声似洪钟,盘桓良久!
众人都被这声动静吓了一跳,转目一看,在山隘下一处出水的石头上稳稳当当的站着一位出家的僧人。
就这大和尚站着的地方四面都是高崖,还有来往军兵,他什么时候杵在那的,怎么杵在那的,没人知道……
就见这和尚应是上了一定年岁,须发皆白,皱纹堆垒,但双目之间却华彩奕奕,精神头十足、
“弥陀佛!”
老和尚朗声佛号,双脚踏水如履平地一般,飞身行来到韩智睿所在的竹筏上,也不跟众人打招呼,伸手提主韩智睿的领口,胖大的韩智睿如同小鸡一般被他拎了起来,几招平地提纵的功夫,便在众人的眼皮子低下将韩智睿拎上了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