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任宜潇已经能够下床了,穿了一件为他准备的洁净白袍,经常由沈裕通几人陪着在四处走走。
岳万仞也找到了任宜潇,任宜潇见到他,忙抱拳打招呼,又问道:“岳掌门,若冲道长他们呢?”岳万仞道:“若冲道长、参玄大师等人都已经各带门徒回去了!”任宜潇叹道:“晚辈还想再当面谢上一谢呢!”
岳万仞笑道:“日后自有机会。”沈裕通看着岳万仞一脸和蔼的笑容,问道:“师父,您如此高兴,莫非找到替任兄解决内伤的办法了?”任宜潇也满含期待地看着岳万仞,等他讲话。
岳万仞道:“老夫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是成功的可能很大。”任宜潇惊喜道:“还请岳掌门明示!”岳万仞道:“老夫想到了一个人,此人医术高超,并且还是一位武学高手,因此对各种内伤的治疗颇有心得。”
沈裕通脱口道:“师父所指,莫非乃是‘回春圣手’林杏春?”岳万仞微笑着点点头,任宜潇疑惑道:“林杏春是谁啊?”沈裕通笑道:“任兄有所不知,此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
岳万仞道:“任世兄,凭借林大夫的医术,想必能帮你治愈。”任宜潇道:“可是晚辈这是自行练功所致——”岳万仞道:“但这也难逃内伤的范畴,因此老夫劝你找林大夫一试。”
沈裕通愁道:“师父,徒儿听说这林大夫神龙见首不见尾,您让任兄上哪儿找去啊?”岳万仞笑道:“你们有所不知,这林大夫的确悬壶济世,行踪不定,但是他在扬州有一处住所,就在一个小山谷中,名叫回春谷。”
任宜潇道:“岳掌门,您是让晚辈去回春谷尝试寻找?”岳万仞点点头,道:“虽然不一定能碰上,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又拍拍任宜潇的肩膀,道:“任世兄,老夫待会儿就去修书一封,你若是见着了林大夫,拿出信来,想必他还是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帮你一帮。”
任宜潇抱拳道:“多谢岳掌门,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岳万仞道:“不必客气,那老夫这就去准备,过两天老夫就安排几人伴你同去,护你周全。”任宜潇再度感谢,岳万仞便负手离开。
当天晚上,沈裕通便将岳万仞已经准备好了的书信交给了任宜潇,任宜潇走回房间时,见到一个白色的人影,正站在一边,仰望明月。任宜潇鼓起勇气,走上前,道:“南姑娘,你在干嘛呢?”那人正是南曦语。
南曦语冷声道:“关你什么事?”任宜潇自找没趣,只好尴尬一笑,南曦语又问道:“你要离开了吗?”任宜潇低头不叹道:“我得去找‘回春圣手’林大夫,才有可能治好自己的内伤。”眼睛余光投向南曦语,盼她能说几句关心自己的话。
南曦语“哦”了一声,淡淡道:“我马上也走了,不过你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的。”任宜潇听后苦笑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任宜潇在房间中整好东西,差不多也就是携带的秘籍,打好包袱后,正要上床睡觉,突然一声“嘿嘿”的笑声从背后响起,任宜潇猛一回头,却没有一个人影。可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右肩,任宜潇一惊,转头一看,竟然是何自在!
何自在对着任宜潇嘿嘿发笑,任宜潇对他憎恶非常,但又暗暗叫苦,想道:“这家伙还真来了!”何自在道:“任师侄,见到师叔还不行礼啊?”任宜潇剑眉一竖,冷笑道:“是要行猪礼还是狗礼啊?”
何自在听后,不怒反笑,道:“算了,任师侄,师叔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消息,现在你该把东西交给师叔了吧?”任宜潇故作不知,道:“什么东西?你说过吗?”何自在左手一拍脑袋,道:“瞧师叔这记性,把你直接带走不就行了?”
任宜潇大惊失色,如果他只是想要秘籍倒还有办法在这儿周旋等待他人发现,但被他直接带走就不知道会去哪儿了。偏偏这是在日观峰的客房,本就没几个人住,离日照阁还有不短的距离。
任宜潇急中生智,指着桌上的包袱,道:“那是秘籍,你拿一下吧!”何自在大喜,右手一松,就要扑向包袱。任宜潇突然大喊一声“岳掌门”,何自在惊得回头一看,任宜潇突然闪过夺走包袱,直接跃起,破窗而出。
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的任宜潇赶紧站起身来,何自在已经从破裂的窗口追了出来,又是一把抓住了任宜潇的左肩,任宜潇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何自在面现狠色,道:“再叫废了你!”
突然一道白影从墙外跃进,不正是南曦语吗?南曦语对着何自在,柳眉紧蹙,喊道:“何自在,还不放人,再交出我派秘籍!”边喊边发出水袖,穿过了何自在与任宜潇中间,何自在手一松,任宜潇跑了出来。
何自在看见任宜潇朝南曦语跑去,当即伸腿一勾,任宜潇扑地倒下,但是他将手中包袱一扔,眨眼间包袱就已经到了南曦语手上。何自在暗叫一声“罢了”,赶紧一把提起任宜潇,越过围墙,到了一旁的马厩。
马厩中只有两匹马,一匹是南曦语的追雪,另一匹是从桃花峪牵过来任宜潇的驰风。何自在带着任宜潇,离驰风最近,立刻跃上马背,任宜潇被横放其上,只听得一声“驾”,驰风鸣叫一声,向山下奔去。
南曦语见后,立刻骑上追雪,追赶驰风。半路中,沈裕通出现,使得她勒马停下,沈裕通问道:“南姑娘,出什么事了吗?”南曦语急道:“任宜潇被何自在抓走了!快让开!”沈裕通变了脸色,侧身一让,南曦语驰马奔腾前去,而他立刻跑向岳万仞的房间。
追雪紧跟着驰风,何自在一直未回头。任宜潇横在马背上,一路颠簸,颇不舒服,偏偏体内的真气在这个时候又出了岔子,他只好默用“止水诀”调息,方才缓解了疼痛。但是肠胃的翻腾非他所能控制,他只好咬牙忍受。
黎明到来,一丝曙光划破黑暗,前方的道路也渐渐清晰。几乎连续奔驰了一夜的驰风也停下了马蹄,何自在这才回头一看,后面已经不见了南曦语的踪迹,终是松了口气,笑道:“女娃娃,跟我斗,嫩得很!”
一夜的奔腾,早已把任宜潇整得头晕目眩,何自在拍拍他的后背,笑道:“任师侄,待会儿师叔带你去找个好地方,你再好好把‘涵虚太清功’跟师叔解释解释!哈哈!”便骑马慢慢走去,不远处,就是一个繁华的市镇。
进入镇中,何自在翻身下马,封了任宜潇几处穴道,令他无力动弹。何自在牵着马步行街上,左顾右盼,看见一处楼阁,嘴角泛笑,想道:“去那里,想那女娃娃也找不到!”便来到门前,几个大汉赶紧过来迎客,何自在一把提任宜潇下马,解了穴道,让几个大汉看着驰风,提着任宜潇后领入内。几个一脸媚笑的姐儿凑上来招呼,任宜潇暗骂何自在,竟然把自己带到了妓院,想道:“万一南姑娘发现我在这儿会不会——”想到这儿不禁出了一头冷汗。
老鸨挤出一脸笑容疾走到何自在与任宜潇面前,问道:“哎哟!老爷少爷一起来逛啊!不知两位爷喜欢怎样的姑娘啊?”任宜潇一脸尴尬,何自在倒是面不改色,拿出一锭银子,笑道:“我们不要姑娘陪,只要给我们爷俩找个安静的房间就行了!”
老鸨眉开眼笑地接过银两,亲自带着两人上楼,打开一个房间,将两人请进,又问道:“两位,真不要姑娘?”何自在笑着摇摇头,道:“别让人进来,待会儿就再给你们一锭银子!”老鸨忙称是,得意地关上门下楼了。
何自在将任宜潇一把按在凳子上,自己坐在其对面,笑道:“任师侄,可别想跑啊!师叔的‘落叶指法’练得也有点火候了,你应该清楚吧!不然师叔只好继续封你的穴道了!”任宜潇脸上写满了愁,道:“我肚子饿了,总得先让我填饱肚子吧!”
何自在仍是一脸笑嘻嘻,道:“好吧!不过你可别想拖延多少时间哦!”说完大吼一声“来人”,没过多久老鸨急匆匆地跑过来打开门,忙问道:“爷儿,有什么吩咐吗?”何自在道:“给我们送点吃的,就这样!”老鸨连忙点头,下去吩咐,不一会儿,一些点心就被端进了房中。
任宜潇故意慢慢品味,咬一口还要随便糊弄上几句话,何自在看上去一脸笑呵呵,心里不知已经把任宜潇骂了多少遍,但是想到要从任宜潇口中套出要点不能急不能逼,只好忍气吞声。
待到任宜潇摸摸填饱了的肚子时,何自在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放心,师叔不会亏待你的!”任宜潇眼珠子一转,笑道:“师叔,在妓院里哪能不享受一番啊?不如找两个姑娘陪陪?”便站起身来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