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过了不到一年,这样的平静也还是被打破了。一年里,薛傲仍然还是与那群乞丐打过几次,但是倒也没有以前那样倔强了,所以那群乞丐下手比以前还算轻了不少。
但是到了那一天,薛傲刚乞讨回几个包子,还有一匹干净的布帛,那是他向成衣店老板娘乞讨了很久,老板娘方才心软给他的便宜货,之前也已经有几次了。薛傲知道俞灵芝是个女孩,总不能一直脏兮兮的,所以有时会讨要一些布帛给俞灵芝自己去做简单的衣裳。
“哎哟!又碰上小兔崽子了!”薛傲抬头一看,又是那四个乞丐中的两个。其中一个摸着呱呱叫的肚子,直盯着薛傲怀里抱着的包子,不禁咽下一口唾沫。薛傲也注意到了他们眼神的异样,直接一转身,但是被另一个乞丐给拉住。
拉住他的乞丐笑嘻嘻道:“小兔崽子,碰见老子们也不给点见面礼啊?”薛傲骂道:“碰见你爷爷为什么不孝敬啊?”两个乞丐顿现怒容,但是拉住他那个马上又变成笑脸,道:“看来你又要挨顿揍了!不过,今天老子心情好,你把包子留下就了事了!”
薛傲骂道:“做梦!”两个乞丐再也不能忍了,直接一把将几个包子尽数抓过,未说话那个乞丐还顺手抢过了他手里的布帛,笑道:“刚好给老子当擦脚布啊!”
薛傲已是怒从心生,一眼瞥向路边的石头,立刻跑起捡来,直接往那个抢了他的布帛的乞丐脑袋一扔。那个乞丐大叫一声,布帛撒手,直接抱着头部鼠窜。另一个乞丐又惊又怒,薛傲已经朝他扔来了第二块石头、第三块石头,他也来不及躲,被砸中了额头,扔下了包子就跑,赶紧追上已经逃走的同伴。
薛傲捡起布帛后,再捡起那几个包子用嘴吹吹,用干净点的手背擦擦,便朝城外自己与俞灵芝居住的一座破庙赶去。
破庙里,俞灵芝正焦急地等着薛傲回来,一看见薛傲便喜上眉梢。薛傲也喊道:“灵芝姐,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俞灵芝接过薛傲递上的布帛,笑道:“你怎么又去讨了,我又不是没衣服穿。”薛傲道:“灵芝姐可不能像我一样脏兮兮的!”俞灵芝摸摸他的脑袋,突然瞥见了布帛上的血迹,惊道:“傲弟,这血是你的吗?”薛傲一看,赶紧解释,俞灵芝叹道:“傲弟,有时候你就忍一忍吧!”薛傲有点不服气,道:“忍?他们都这样了我还忍什么?”
薛傲不知道那个被他砸了额头的乞丐后来又返回来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到哪儿去。他躲在破庙外,看到了这一切,马上回去告诉自己的老大。
第二天,薛傲乞讨后回到破庙,惊讶地发现昨天那个乞丐站在庙里,笑嘻嘻地注视着他,四处不见俞灵芝的踪迹。薛傲喝道:“混蛋,你们把灵芝姐藏哪儿去了?”那个乞丐笑道:“那小娘们叫灵芝啊?怪好听的!”薛傲怒道:“快说!”
那个乞丐冷笑道:“昨天你把我们老三砸得头破血流,现在还疼着呢!我们老大叫你过去谈一谈,你那灵芝姐已经被我们老四请走了!”说完便大摇大摆经过薛傲,薛傲挥起拳头,被他一踢,摔倒在地,乞丐道:“昨天你不过运气好点罢了!别以为自己很能打!想见你姐的话,就来老地方!”说完便走了。
薛傲抓起地面,指甲缝里充满了尘土,当即一咬牙,站起身来,抄一条小路快速跑去。
突然,他撞到了一个人,后摔在地,那个人衣衫整洁,捋着短短的胡须,瞪着薛傲,喝道:“小乞丐,你走路——”薛傲立即起身喝道:“滚开!”当即绕过那人离去了,那人一愣,笑道:“有意思,这小孩有点意思!”
薛傲气喘吁吁赶到了那群乞丐聚集的一间破屋,一脚踢开破烂的门,悲伤的一幕映入眼帘:俞灵芝躺在地上,头上一大片血迹,三个乞丐围在她身旁,一脸的恐惧。
薛傲大吼一声,三个乞丐方才回过神来。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扛起了他们当作凳子的石头,朝着最近的那个乞丐扔去,正是昨天被他砸伤那个。这一次更大的石头砸在他头上,他瞬间倒地,不知道怎样了。
三年前被薛傲抢了烧鸡的那个乞丐赶紧上前阻止薛傲,薛傲发了疯似的,双手捡起他们火堆里的木头,对着那个乞丐一顿暴打,那个乞丐赶紧出门迅速逃走,剩下的就是他们的老大了。乞丐老大目中仍有恐惧,双手阻挡着,趁机一把夺过了木头扔掉,两手想去掐住薛傲。
薛傲竟然靠近他肩头狠狠一咬,他疼得连番后退,一不小心绊倒在地。薛傲右手刚好够到被丢的一块木头,立刻捡起对着乞丐老大的脑袋一阵狂打,边打边喝道:“说!你们干了什么?说!”
乞丐老大忙用手护着脑袋,急道:“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就只是摸了一把这娘们的脸,这娘们就直接一头撞向石头了!真不关我的事啊!”薛傲听着,愤怒之火猛烈地燃烧,打人的力道更大了。
不一会儿,乞丐老大已经不再挣扎了,薛傲这时伸手一探,他已经失去了呼吸。
薛傲第一次杀了人,震惊、恐惧、茫然,纷纷出现。他摇摇摆摆向后后退,马上又跑到俞灵芝处,扶起俞灵芝上身,哭道:“灵芝姐,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但是俞灵芝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整个破屋充满了薛傲的啜泣声。
“哭够了吗?”薛傲听见身后有人道,忙一回头,正是那个自己路上撞到的人。
薛傲骂道:“你懂什么?”那人冷笑道:“那你懂吗?”薛傲一愣,那人问道:“你知道这女娃娃是怎么死的吗?”薛傲恨恨道:“是被他们逼死的!”
“错!”那人大喝一声,薛傲一惊。他接着道:“她死在了自己的软弱上,因为面对这几个乞丐,自己无力反抗,也就罢了,但是内心也实在太弱,只能用死来逃避!这就是弱者!”薛傲怒道:“不准你这样说!”便捡起刚扔下的木头挥向那人。
那人淡淡一笑,拍出一掌,根本就没有碰到薛傲身上,薛傲便顿感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倒在地。薛傲一脸惊恐,那人继续道:“你不要再骗自己了!你应该也乞讨很久了吧!作为乞丐,强弱的道理你这么小也应该清楚了吧!”薛傲回想起以前的一切,的确自己曾经跟这人有过差不多的想法,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抢到食物,才能活下来!薛傲止不住泪水,哽咽道:“你说的没错!但是还是我太弱,保护不了灵芝姐!”
那人笑道:“你越关心的人或东西很容易成为你的弱点,你要牢记这一点!还有,你既然这么说了,你想不想变强啊?”薛傲一愣,问道:“你能让我变强吗?”那人道:“刚才你是怎么被我打倒在地的,没看清吗?”薛傲依旧是半信半疑。
“你是什么人?”那人身后出现一人,他回头一看,薛傲也抬起头一瞧,正是那个给自己传口信,慢吞吞走回来的乞丐。那人冷笑一声,道:“你看好了!”当即向着那个乞丐拍出一掌,两人相距了差不多一丈,但是那个乞丐突然往后飞了出去,落到了五丈开外,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薛傲看得目瞪口呆,咬牙道:“好,我跟你走!”那人哈哈大笑,道:“好啊!我乃贺兰山人谢啸!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贺兰派的弟子了!叫我师父吧!哈哈!”薛傲喊了声“师父”,之后请求他帮忙安葬了俞灵芝,便随他到了贺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