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惊讶了一下后，凉冰面露微笑，对语琴的睿智表示赞许，

　　“饕餮他们星系的主宰者是我朋友，所以入侵前他们跟提前我打了一声招呼。虽然我也随时都能联系他们，但可不要指望我帮你打听，他们赖地球上是想干嘛哦。”

　　.

　　“我想要杀一些人。但如果由我来动手的话，会引起给吴晶带来麻烦的政治问题。所以我希望，饕餮能够帮我这个忙。”

　　.

　　“说详细点，请动饕餮这么大的事，我需要了解这是否必要。”

　　.

　　虽然自己的果照被人拍了去放到了网上供人亵渎，这说起来十分羞耻，但语琴还是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经过，自己的考虑都和莫甘娜说了个清楚。而在这过程中，因为一个巧合的新发现，让语琴记下的枪毙名单上，又添上了一大批人的名字。

　　原本，语琴只是想杀死那些可能会令吴晶失态的人。但在魔工智能筛选这份名单上将会有那些人时，反而是她，失态了。魔工智能发现了一个与该网站有合作关系的工作室，他们主要为网站提供标签是“血腥”的视屏。语琴立刻联想到了苏联解体后，那些购买东欧少女杀害取乐的西欧人魔。魔工智能读懂了她的需求，搜索、识别、并给出了地球互联网上几乎所有以血腥为卖点的视屏的相关制作人。那是一串很长很长的名单。

　　.

　　“之前那份名单还好说，让饕餮占领罗马尼亚，把这些人变成失踪人口就行了。后面这份，可不好处理啊。不仅涉及到了髪，嘤，意，德，西，挪威，卢森堡七个欧洲国家的国土，而且，其中还有好些人，在饕餮不怎么能染指的美帝领土上。”

　　.

　　“欧洲算什么东西。美帝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果欧洲遭到饕餮攻击，美帝能向欧洲境内，派遣几个援兵呢？欧洲所有国家加起来才不过千余辆坦克，而且一个英雄都没有。只要饕餮出手，拿下它们，不会费吹灰之力。至于在美帝境内的……才不过十五人而已。北约的盟友正在遭受攻击之际，十五个地处不同州的外国人无缘无故的失踪，根本不可能引起美帝任何注意的。”

　　.

　　“……”

　　语琴的样子很古怪，根本不是平日里的迷糊柔弱小仙女。凉冰猜她可能现在情绪有点上头，所以暂且撇下爱拉，真身降临到了语琴身边。

　　.

　　“璐璐，我拜托女王帮我出头了，谢谢你，你先回去吧，女王要和我商量一下行动的细节。“

　　因为意识进入了恶魔虚拟空间，所以双方的交流可以不依赖语言而直接通过思维传递，效率提升了非常多。讲了那么多句，现实中也才不过过去了半分钟而已。语琴支开璐璐，之后，房间里只剩夫妻二人了。凉冰打量语琴，语琴坐在冰箱上，翅膀微颤，神情很是冷漠。

　　.

　　“小琴，我希望你去恶魔化，然后再好好考虑一下你刚才的提案。“

　　和情感丰富、多愁善感、母仪天下的才艺文明而言，恶魔显得又野蛮又残暴。虽然上次语琴在战争中，使用恶魔形态大杀特杀，事后也没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但这并不是说，恶魔比琴女就要更加成熟理智。它们是慈祥与凶煞的两个极端。

　　“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摘给你，只要你的“想”是出于真心的。我是恶魔女王，所以我很清楚你现在只是受细胞分泌物的影响，气血上头了而已。我知道你现在感觉自己很冷静，感觉大脑出奇的平静，但那只是假象而已。去恶魔化吧，我不是让你放弃惩戒那些人渣，我只是希望你能事前再想清楚一点。“

　　即便是凉冰都这么说了，但语琴依旧在任性，不肯动弹。这要是寻常小夫妻吵架，肯定会就僵住了，但凉冰可不是寻常人，她可是宇宙第二的女王陛下啊。找到一个未成年小女孩性格上的软肋加以突破，简直信手拈来。

　　“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样，饕餮正在谋划着一场地球人捉摸不透的阴谋。所以他们一反自己寻求主力决战的战略，转而去侵略乌克兰和印度这等弱小的国家。你看出了他们有想进攻西欧的意图，所以谋求和他们的合作，这很好，说明你的战略眼光不错。但你要明白一个基本的战争原则——在战争中，永远不要让对手做成他们想做的事，即便那看上去十分无厘头。“

　　.

　　“……“

　　.

　　“饕餮最终的战略目标，是俄联邦和美帝。可不要觉得现在那些你讨厌的欧洲人和饕餮那是在狗咬狗，饕餮是主动想要进攻西欧的，不是被你祸水东移的。他们现在这样做，肯定是觉得先占领西欧再进攻联邦，对他们来说更有利。你让饕餮在进攻西欧的过程更顺利，回头他们在战争中节约下来的士兵的矛头，最后会对准的，仍然会是你心念心爱的联邦。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

　　要打败一种上头的感情，用另一种容易上头的感情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之前语琴雷打不动，现在想起来自己是在琢磨着一桩通敌的买卖，吴晶的联邦会因此而蒙受损失，同胞会付出更多的代价，她几乎是立刻就解除了恶魔化。

　　“我……“

　　.

　　“哦，宝贝，不要心急。有魔工智能把关，你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再仔细想想，而不用担心迟则生变。“

　　因为心慌，语琴失力从冰箱上掉了下来，凉冰接住并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

　　以琴女的身体，再去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主意，语琴立刻觉得这样不行。就像莫甘娜所说的那样，她怎么能纵容饕餮，去实现自己的战略目的呢？

　　在八十年前，嘤法两国想祸水东移，让纳粹和苏联的赤匪干的两败俱伤，于是纵容放任希特勒一路吞并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最终自食苦果。入侵髪国的德意志国防军得到了大量捷克的军工厂生产的武器装备的支援。而现在，如果语琴重演历史的话……

　　饕餮重振旗鼓后，再度向联邦发起进攻的军队中，可能就有德国的豹II，髪国的勒克莱尔，意大利的C1公羊坦克。

　　「人种、居住地、语言、文化都不能成为株连的理由。我以复仇的名义，牵累到无辜的人，看似正义得到伸张，但是，那些不应该为人渣陪葬的人的生命，又被置于了何处呢……」

　　然后，语琴想到了欧洲无辜的平民。诚然有很多白人进化不完全，野蛮嗜血的如同恶兽，但那并不是普遍现象。朴素的为同族复仇的欲望会不在意这些，可现在的语琴，毕竟不是朴素的野兽。身为正义的伙伴，仅这一条理由，就应该让语琴放弃之前的想法了，但是……

　　「但是为什么，心里会堵得慌呢……」

　　.

　　“冰，就算我去恶魔化了，想到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被牵扯入其中，我也压不下想要杀死他们的念头。”

　　语琴捂着自己的良心，将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凉冰，凉冰笑面相迎。

　　“看到他们活的很舒服，我很难过。”

　　.

　　“社会不能实现公正时，人的社会性理所当然就会褪去。作为动物，人会依赖同态复仇来实现自己最朴素的正义感。对你而言，那些女性毫无疑问是你的同胞，但西方人不是。”

　　.

　　“所以我不想释放原始的兽性……”

　　.

　　“不，你想。”

　　凉冰打了个响指，

　　“followyourheart。如果你因为怜悯那些无辜的人，而放弃了复仇，那么你就会动摇自己的信念，质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没用的东西——就连最朴素的正义，你都无法实现，又如何能实现更高级，高尚的目标呢？”

　　.

　　“可是，我平息了怒火，那些无辜者的同族们的怒火，又将向谁倾泻呢？仇恨只会点出更多的仇恨……”

　　.

　　“忘掉那种愚蠢的想法吧。凡人只是凡人而已，凡人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你是唯物主义者，所以我在向你描述一个客观事实：无数的凡人，他们遭受了很多，他们的情绪淤积在心中，但是，他们会悄无声息的从世界上消失了，不留下一点痕迹。他们是——草芥。”

　　.

　　“……凉冰，你在挑战我的信仰。”

　　.

　　“只有你、我，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名字的，很少的一部分神想要、才能够使人类摆脱现在所蒙受的苦难。我们肩负的是整个宇宙，如果有那么些凡人令你裹足不前，那么，其他凡人的未来呢？交给其他神，其他领袖，来担当吗？“

　　凉冰说了点很让语琴生气的话，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她可能马上就要失去她的小宝贝了。但是，凉冰可不会作，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语琴的反应，以及如何安抚语琴。

　　“你不能总在细枝末节处瞻前顾后，反复权衡。你有必要让冲动代替大脑，做出决断。“

　　.

　　凉冰说的很对，语琴也知道凉冰说的对，但是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冲击性的观点，脸上像是涂了霜一样的煞白。

　　.

　　“到底还活着的人，和已经死去的人，究竟谁重要，真的很难说。不过对你而言很幸运的是，这一次，只是演习而已。你没必要做任何决断——因为，那些被你认为是无辜的欧洲人民的命运，已经定好了。“

　　凉冰摸摸语琴的小脑瓜，将她搂紧怀里，把本不该告诉她的秘密告诉了她，

　　“最迟后天，饕餮将发动对欧洲的进攻。以他们的机动性，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都会同时遭到攻击，并陷入混乱。就想你所想的那样，那时的他们，才不会有精力去关心十几个，几百个人失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