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摩罗的亡羊补牢让乔湛脸色稍稍缓和,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那句“冒牌货色”刺痛了。作为一个顶着傅无羁面具生存的人,乔湛心底始终不愿别人把他当成傅无羁的替身,平时他都装作毫不在意,但秦摩罗却刁钻地专拿别人痛脚攻击,着实让他难以气顺。
“摩罗,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始终认为我不是傅无羁,这可能跟我的失忆有关。”乔湛面色认真地看向秦摩罗,一字一句地道:“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只要秦族找你一天,我就要保你一天。若要强大到隔绝秦族耳目,那这种毫无根据的话最好不要乱说。试想一下,在他们眼中你是秦鸳掘,是我最爱的人,若是连你都对外人说我不是傅无羁,这让有心人怎么想?岂不是给了他们攻击我的把柄?”
秦摩罗嗤笑一声:“你放心,我懂你的意思。我又不是白痴,绝不会傻到当着外人的面拆你的台。但是……我的意思难道还没表达清楚吗?我只是让你在我面前不要演戏而已,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不好吗?”
说着,秦摩罗斜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角度,两腿交叠架在扶手上,用更妩媚而大胆的姿势同乔湛说话:“我又不是秦鸳掘,对傅无羁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知道这个秘密之后会对你不利。相反,比起傅无羁那种人,我倒是更喜欢你这种奸猾的小子呢。”
乔湛听了秦摩罗的话,一时间倒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话我就权当赞美听了。”
“当然可以。”秦摩罗像只懒猫儿,眯起眼睛倦怠地打了个哈欠:“我知道你喜欢秦鸳掘,但是如果你敢把我当成秦鸳掘你就死定了。你也知道我们秦氏一族杀人很简单的,不过是放一只虫子的事,你最好小心点。还有,我不是你圈养的宠物,心情好的时候就来看看,我要在傅家宅子里保持绝对的自由,你每天也要抽出时间来陪我说说话,要是你胆敢借口事务繁多来推脱的话,那你也死定了。”
听到秦摩罗接连两句威胁,乔湛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受人威胁时还从没怕过谁。更何况秦摩罗又不是秦鸳掘,乔湛自觉完全没必要受她的气,话风也硬了起来:“你要自由请自便,我保证傅家没人会限制你。但我来不来看你完全看我的意愿,你要是觉得受了冷落不开心了,随时可以离开。”说完这句,乔湛干脆利落地掉头就走,气得秦摩罗翻身从沙发上起来,对着乔湛背影干瞪眼。
李韶光虽然性子温吞,但办起事来绝对雷厉风行。不出三天,他就把沈子钰勾结獬豸的所有罪证都搜集起来传送到了海陵。刘祯云在此基础上加工润色,经过傅家专业团队补充佐证后,很快便上呈了军部。一位紫绶贵族的弹劾非同小可,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位紫绶贵族的弹劾对象竟然是另一位位高权重的通泉贵族,勾结獬豸是帝国不容的重罪,这件事很快就像暴风一样席卷了整个海陵。
按照帝国法律对贵族的保护,就算一位通泉贵族遭到弹劾也决不能关进监狱收监,只能先在其住所限制其自由,以体现对贵族人权的最大尊重。在乔湛将弹劾令上呈到军部后,青狼军团很快就派兵包围了沈子钰的府邸,在军部初步核实证据的结果出来前,断绝沈子钰一切的通讯往来。
然而帝国的法律,很多时候对贵族这种特权阶级而言,仅是一张白纸。
“首领,如您所知,事态已经十分危急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子钰被囚禁在府中时,他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偷偷溜了出来,在紧要关头和獬豸组织的首脑暗中联络:“我不知道傅无羁那边证据掌握到了什么程度,我该如何应对?”
“不必惊慌。”獬豸首脑沉稳的声音从通讯仪中传来:“从我目前掌握到的情报来看,傅无羁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就是獬豸的一员,加上基地被毁,目前提交的证据都是他的一面之词。除了他的证词之外,就只有他身边亲近几人能为他作证,而且没有物证存在,恐怕很难形成证据链。”
听到首脑的话,沈子钰大大地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傅无羁的弹劾倒不足为据了。只要我咬死不松口,他又能奈我何?最多不过是损失些矿脉分成罢了。”
“虽说如此,但贵族特别法难道你忘了吗?”獬豸首脑冷冷地提醒沈子钰道:“如果紫绶贵族以自身的爵位和名誉指控某人,只要对方不是同为紫绶贵族,那么哪怕是证据不足,这个人也必须被监禁十年以上。”
首领的话点醒了沈子钰,他紧接着又道:“但我们现在已经等不了十年了,最多三年,信息素的开发将全面完毕。届时獬豸举事,需要沈家的积极配合,我们全部的武器来源都依靠沈家,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无法与帝国抗衡。虽说獬豸是极限单兵,但它们终究不能毁灭一切。”
“那……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沈子钰不由攥紧了手道。
这次通讯仪那头首领沉默了很久,最终用略带嘶哑的嗓子缓缓开口:“有。”
沈子钰眼前蓦地一亮:“是什么?”
“不到最后,我是不愿用这种办法的,毕竟你我都生为帝国人。”首领对沈子钰说出这番话时字斟句酌,似乎在认真考虑着措辞:“但眼下已顾不上拘泥于手段了。”电话这头的沈子钰认真聆听,首领的语调顿时变得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战争开始了,接下来就是底牌尽出的时候。獬豸为了帝国的未来沉寂了三十余年,能否推翻贵族统治,我们的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