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你听说我,现在海陵的情形和我们当初预想的偏差很大,自从我在红枫市醒来后,就一直有人在暗中针对。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傅家内斗,但现在军部的势力也牵扯了进来,情况十分复杂。我……”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曹拭璧耐着性子听到这里,忍不住抬手打断了乔湛的抱怨:“老乔,你做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这可不像你啊。你孤身一人闯天澜军区的气势呢?现在帝国区区几个贵族就把你给难倒了?”
乔湛苦笑道:“曹拭璧,你别给老子撒泼!从前我以猎首身份搞暗杀的时候,敌在明我在暗,我要有什么动作对方防不胜防。现在倒好,局势完全颠倒过来了,我成了帝都最大的活靶子,简直就是吸引火力的人肉沙包!”
“你少来!”曹拭璧铜墙铁壁,油盐不进:“云铜军区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样?再说了,你到了帝国之后干的那几桩事我可听说了,除了军火库炸得挺漂亮之外,你他娘的干的就没有一件让我顺心的!”
说到激动处,曹拭璧身子前倾,面孔在通讯屏幕中微微放大:“焦兰市以身为饵在先,海陵城硬抗台风在后,无组织无纪律,只知逞匹夫之勇!远征军校那么多届毕业生,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不顾大局的拧种!”
乔湛静静地看着曹拭璧大发雷霆,难得的没有还嘴。他看的出来,这次老曹是动了真怒。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挺能说吗?”曹拭璧见乔湛沉默,火气愈盛:“我知道你猎首目中无人、嚣张狂妄,行!你就这么继续作下去!在帝国作死了最好,傅家山脚下就是你的埋骨地!”
白春庭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也感觉到这次曹拭璧怒火的非同寻常。乔曹二人都是他的好兄弟,兄弟吵架,他夹在中间未免有些两难。白春庭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劝曹拭璧几句,但转念一想乔湛的确没占理,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又滚回了肚子里。
曹拭璧酣畅淋漓地骂了个痛快,骂累了,他坐回软椅上,“老乔啊……”他拿两眼盯着乔湛,放软了语气道:“你就不能学着惜命吗?孤胆英雄做多了,难免凄凉啊。”
乔湛听着,变得更沉默了。
正是因为知道曹拭璧打心底里向着他,甚至不惜倾尽云铜军区的力量帮他瞒过陈天澜,所以乔湛明白,曹拭璧和白春庭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着。曹拭璧这一通脾气,也并非真的恼恨他在帝国无所建树,而是恼他冲动妄为,拿自己的安危冒险。
“你到帝国才三个月,哪怕是联邦最优秀的间谍,也无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控局面。”曹拭璧恳切地劝诫乔湛道:“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在保证不暴露的前提下,稳扎稳打,一步步接手傅家势力,哪怕十年、二十年,我都等得起。”
“我明白。”乔湛沉声应道,神情动容。
“闲话不多说,我在铜光府等你们的好消息。”曹拭璧交代完毕,屏幕由亮转黯。白春庭将通讯仪收回,看着乔湛一脸平静地躺回床上,将被子拉到下巴处盖好。
白春庭目睹着乔湛的一举一动,心知老曹这番话,乔湛算是听进去了。见乔湛想通了,白春庭也不多说,拉开房门静静地退了出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乔湛果然变得“惜命”了很多,不但乖乖遵从医嘱,按时吃药,甚至连白春庭的唠叨都老老实实地听了进去,配合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在乔湛的积极努力下,身体情况已经明显好转,虽然依旧有些虚弱,却不再咳喘,渐渐能够处理一些不太繁重的事务。
乔湛身子大好之后,又精神抖擞地准备去城北黑市探访,然而他这日刚叫上傅家保镖,一行人驱车驶往城北,却在半路上接到了白龙军团的邀请。乔湛略一思索,便决定先改道去白龙军团。
乔湛驱车驶入海陵白龙军团基地,许悠早就在军部顶层办公室里等着他了,一见乔湛进来,许悠立即迎了上去:“傅先生,快请进。”
乔湛落座后,含笑看向许悠道:“许团长,您今日邀我来军部,想必是有了什么新发现吧?”
许悠见乔湛如此开门见山,眉头微微一挑,十分欣赏乔湛的简洁直白:“不错,我今日请傅先生来,的确有件事情想找您确认一下。”
“请讲。”
“我手下的兵在收殓爆炸事故尸体时,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与别人有所不同。”许悠挥手示意,手下便立即向乔湛递上了一份尸检报告:“别人多死于爆炸创伤,而他全身只有太阳穴上有一个血洞。”
听到这里,乔湛轻“咦”一声,疑惑地道:“那岂不是和绑架鸳掘的那群人一个死法?”
“不错。”许悠点了点头:“我命验尸官仔细比对过了,二者伤口确实一样。所以我怀疑,这位死者和秦姑娘遭绑架一事可能有所关联。”
“我不明白。”乔湛蹙起眉头:“白龙军团的内斗为何会和鸳掘扯上关系,难道我们也是他们针对的对象?”
许悠听到乔湛这句,急遽变色道:“你说什么!你怎知是白龙军团内斗?”
乔湛神色莫名地望向许悠,未曾想自己一句无心之言竟会激起他这么大反应。他仔细观察着许悠的神色,字斟句酌地道:“我根据手头一些线索猜测的,看许团长的反应……难道猜测竟是真的?”
许悠自知失言,一时语塞,神色有些变幻不定。他再三权衡后,才对乔湛稍稍松动了口风:“傅先生,实不相瞒,我查到的一些证据,表明这次爆炸事件确实是白龙军团内部人所为。我费了大力气才获得这一点线索,不知傅先生查到的线索又是什么呢?”
乔湛见许悠想空手套白狼,不由嗤笑一声:“许团长既对傅某藏私,又如何能指望傅某对许团长坦诚?此事和鸳掘有关,傅某也该有知情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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