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精灵德拉诺站在埃里克和埃丽卡刚离开的工厂的屋顶上。他的嘴唇变成了一条细线,后面隐藏着咬牙切齿。当他紧握双拳时,指甲抠进了手掌的皮肤。它们不锋利,但手掌紧紧攥在一起,血从他的手指间流出。
显然刚刚的事故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味,暗杀失败,他失算了。愤怒并没有真正和全面的描述他当前的感受,同时德拉诺也十分沮丧。当万妮娅报告说,埃丽卡要去这个工厂做随机检查时,他想出了一个计划,要把女巫从塔外干掉,这容易实现的多。一个小炼金术——软化金属和一个恰当的时机,就足够实现他的想法。当然,是假如这个密谋成功的话。如果她被落下的钢铁横梁击倒,可能没有人会怀疑她是被暗杀了,这会变成一次原因未知、死因可疑的意外。
这个计划是完美的。它本来应该已经顺利地实现了。
德拉诺怒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他开心的走在一个带着微笑表情的埃丽卡旁边。只一眼,他收回了目光,因为目光或者精神的力量,可能会被这个骑士发觉。
现在第一阶段的密谋失败了,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藏在暗中,自己和万妮娅并没有暴露,还可以有第二次机会,不能让愤怒毁了这一切。
当他看着他们进入豪华的交通工具时,他的脑子里翻腾着无数的思绪。那小鬼怎么会听见钢铁在磨擦的声音呢?一个人类,哪怕是骑士也不可能在听到这么多机器轰隆轰隆响声的同时。捕捉到如此细微的声音。他们的耳朵缺乏这种能力,不具备捕捉这种声音的能力。
他显然低估了那个年轻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毛头小子,身上有着一些秘密。
万妮娅潜入安吉洛魔法高塔后,她认为在塔外杀了埃丽卡是最好的主意。他们不担心守卫,也不担心女巫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任何优势。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空间有限,而且不想让这座高塔受到太大的破坏,如果他们选择在安吉洛魔法高塔动手,虽然将处于一些劣势,但他们更关心的是证据。
如果埃丽卡死在安吉洛魔法高塔里面,所有人都会想到她的死是不正常的。无论事后做出怎么样的伪装,只要不销毁尸体,真相必然无法被完全掩盖。人们会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女巫议会就会介入。
虽然还没有暗杀成功就想事后的事有些傲慢和糟糕,但雇主和女巫之间的矛盾,确实是一种只可以做、却不能说的事。
他们两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艾丽西亚·纽瓦来主持对埃丽卡死亡的调查——甚至是——让西尔维亚·德·弗洛雷斯卡亲自参与调查。
埃丽卡虽然是个女巫,但她缺乏年长的女巫的经验和力量。在某些方面,这个女人还是新手。德拉诺相信自己可以在一场直接的战斗中打败她,但他也知道,与艾丽西亚或西尔维娅这样的人对抗是鲁莽的,她们绝对超越了他的力量。更别提,当查出这一切和他们身后雇主身份后,身份暴露的他们会遭到世界上最严格的通缉,荒郊野外也无法生存。
假如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他们面临绝望的境地。一种是拒绝继续执行任务,导致他们生活的更加困顿。第二种是被女巫议会的调查者发觉,他们或者被出卖或者成为冲突前的炮灰。这都很糟糕。
“你把埃丽卡干掉了吗?”
“没有。”
万妮娅一定听到了他并不平静的声音里的愤怒、失望和沮丧,因为她接下来的话让他感到安慰。“别烦恼,我的宝贝。还会有其他的机会。我相信我们可以在她的领地之外杀了她。”
“我知道,但这并没有使成功变得更容易。我怀疑我们再也找不到更完美的机会了。”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埃丽卡一直在参观一个危险的设施,这家精炼厂的安全标准比其他精炼厂低得多,这使它变得更加危险。她身边没有自己的骑士,只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男孩陪着她。一个女巫何时会变得如此脆弱?
这种机会十分难得。
“请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你的情绪,我们会找到办法的,我们总是有机会的。”
“我……你是对的,我被失败冲昏了头脑,我很抱歉。”
“没有必要道歉,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在这样一项重要的任务中失败是危险的,但我们还没有真正失败。还有其他的机会,我们只需要等着他们的到来,然后抓住它们。”
德拉诺笑了,尽管他知道万妮娅看不见自己的微笑。她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他那么爱她,很大部分原因就在于她的耐心和宽容,和她在一起,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你现在计划干什么?”
德拉诺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不多,我现在要做一个转移,并消除之前的魔法残余痕迹。请留在塔里,尽你所能地了解关于女巫的一切。重要的是我们尽量要在安吉洛魔法高塔外杀了她。”
“如果我们不能在她家外面得手,怎么办?”
德拉诺扮了个鬼脸。“但愿事情不会发展到那种地步。”
精灵最后看了一眼那辆马车,它已经开始启动了,将影子越拉越长。于是又返身潜入了水晶精炼厂,借着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刚刚发生的事故上面。他尽可能地消除掉了自己遗留地炼金术和精灵魔法地痕迹。
从这个角度上看,德拉诺的说法存在一部分道理,埃丽卡身为女巫确实缺乏一定的警觉,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这些内容。或者说,女巫长久的傲慢和身居高位,阻挡着她们往这个方向去思考——谁能挑战她们。
然后精灵从工厂里跳了出来,向他在城里的临时藏身处走去。
杀埃丽卡的下一个机会肯定会出现。
他现在所需要的只是一点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