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七星换上了被烘干的衣服后,来到门外,原本应该明亮的大白天,如今已经都被五颜六色的华灯给代替了,夜色之中,人群攒动,这一泡,竟然泡了一整天,不过看上去,确实是白净了不少。
摸索着兜里的东西,一把车钥匙呈现在了手上,脑袋有些晕晕的韩七星早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自己的车子放在了哪里,按了一下按钮,在不远处的一辆SUV系列的白色轿车,“嘀”的响一声,车下的闪光灯也随着声响,闪起了光亮,远远看去,像是贴附在车上的萤火虫在黑夜里绽放着自己的余热。
打开车门上了车,缓了一会儿,从座位底下拿出了手机,当开机的铃声响起,画面一转到了手机界面,“叮叮叮....”的声音接连传出,定睛一看,手机上竟然有二十五通未接来电,除去赵全儿给自己拨的两通外,剩余的二十三通皆是一个座机打来的,转念一想,回国的这阵子知道自己手机号的人屈指可数,会是谁呢?
突然间,灵光乍现,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在一个多星期以前,自己曾经将手机号留给过至尊伯爵酒店的柜台服务员,想来莫不是莫少钦那边有进展了。
想着随即拨通电话给回了过去,而在另一边的莫少钦,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席梦思大圆床上呼哈呼哈的做着美梦呢。经历了这近两个多星期的昼夜不停的作战,让他感觉身心疲惫,不过虽然有些累,但也让他感觉很是充实,内心的愉悦远远要大过身体上的疲惫。
“叮铃叮铃....”,安置在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响起了声,这让正在睡觉的莫少钦心情显得有些烦躁,拖着睡眼惺忪的身体艰难的向床头柜边上挪了挪,当他看清楚了座机上的电话号码后,一改疲惫的神情,双眼陡然放光,清了清嗓子端正了身子,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欣喜的开口道:“是星哥吗?”
“嗯。”韩七星风轻云淡的回应道。
“之前给您打了那么多通电话,都没见你回,还以为这不是你的电话呢?”莫少钦有些矫情的抱怨道。
“找到了吗?”韩七星没有过多的听他牢骚,急忙的打断了他,语气间透出一丝急切的意味。
莫少钦原本想找韩七星诉诉自己心里的苦,但是听语气对方却并不想听,但不管怎样,莫少钦还是恭恭敬敬的对韩七星汇报着自己的所有搜查结果。
“星哥,我通过人脸识别和岁月追溯查到了他最近出现的地方了,在松川省望海市,具体的位置等下我通过手机定位转发给你。”莫少钦说着搬起了自己的那台重达四公斤的电脑,快速的敲击着键盘。
没多久韩七星的手机上收到了莫少钦传来的手机定位,松川省望海市是位于沿海的一座城市,风景优美,是一座不可多得的旅游胜地,吸引中外游客观光游览,在全国范围内都属于经济发达的一线城市。
“谢了!”韩七星对着自己的手机说完了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在韩七星的世界里,是没有“谢谢”“对不起”这些词语的,但这一次,韩七星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了这句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显然对于寻找陈君生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是非常重要的,或许他在这个世界除了要报仇,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陈君生,代替他的父亲好好的照顾他,帮陈希放完成他没有来得及完成的遗憾。
身在另一边的莫少钦,在听到韩七星的感谢后,显得有些呆滞,手里也不由得间断了敲打键盘的动作,但听在莫少钦的心里,是温暖的,突然感觉自己近两个多星期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如此的肯定,这让莫少钦的心里倍感欣慰。
而韩七星也在收到莫少钦传来的定位后,第一时间驱车向着望海市赶去,华阳省与松川省间隔足有一千多公里,连夜赶车不眠不休也得十多个小时的路程。
穿过人群拥挤的闹市街,踏上了去往望海市的旅途,在路上,韩七星将窗户打开了一半,在一路晚风的吹拂下,韩七星晕沉沉的脑袋也慢慢缓解了不少,不眠不休的驱车赶路,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行驶在沿海的柏油马路上,欣赏着波涛浪涌的风景,听着海浪拍打岩石群的声音,原本身心疲惫的感觉仿佛一扫而空,精神格外的清爽。
来到手机定位的地方,在这里蹲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始终没有看到在监控画面里出现的那个小男孩,他的右眼上贴着一块纱布,即使在人群中,只要他出现,韩七星肯定能够一眼就将他认出来。
“铛铛铛!”一阵敲打车窗玻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七星转过身看见副驾驶车窗外趴着一个人,样子是那么的熟悉,没错,是莫少钦,莫少钦的出现多少让韩七星显得有些意外,以为昨夜之后,从此应该与他再无交集,没曾想,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韩七星的语气中显得有些不解。
从来不管不顾的韩七星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仿佛在韩七星的世界里,除了他自己,任何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抛弃的,虽然后来的韩七星多少有了一些改变,但之后发生的一切又让韩七星更加的坚信了这一点。
“我有你的手机号,可以追踪定位,而且我只给了你一个大致的位置,望海市这么大,你要怎么找啊,所以我就不请自来来帮你了。”莫少钦说着往上提了提挂在脖子上的电脑背包,样子有些贱贱的笑道。
在昨天晚上,莫少钦就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帮韩七星找到他想要找到的那个人,一来算是还了韩七星帮助自己的一个人情,二来就是一定要结识韩七星和他做朋友。
莫少钦下的这两个决定,第一个看起来还勉强能做到,但是第二个想要要真正的做到可比登珠穆朗玛峰还要困难。
韩七星没有多做口舌,正如莫少钦所说的,望海市这么大,自己要如何去寻找呢?守株待兔也不是个办法啊。
卸下车门的锁扣,莫少钦屁颠屁颠的坐上了车,打开电脑,开始了搜寻陈君生的工作,片刻时间过后,电脑上出现了一段文字“望海市滨河路段华新药店,日期0202年4月24日星期五!早上8:25时。”
电脑中传出了声音,莫少钦紧紧盯着电脑喃喃的开口念叨着屏幕上出现的地点与日期,“在滨河路段华新药店,今天的日期,快走。”
莫少钦顿时表情严肃的说道,好像只要莫少钦一接触电脑,整个人不一样了,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玩世不恭的模样,显得极其认真与严肃。
听到莫少钦的表述,根据导航,二人驱车赶来了滨河路段,路过华新药店后,莫少钦仔细的询问了陈君生的情况,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眼睛上贴着一块纱布,药店老板表示印象很深刻,但对于其他更多的一些细节,药店老板表示无可奉告,涉及他人的隐私和个人信息,都是不能对外透露的。
但这对于莫少钦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运用高超的黑客技术黑进了药店的网络系统,查询到了陈君生的信息,但是除了一些购药信息外,其他的信息都基本可以作废了,原居住地址与现在的地方是两个省份,剩下唯一有用的或许就是知道了他的具体出生日期,陈君生,男,出生于0194年2月14日。
“怎么办?没有查到具体地址。但是一个孩子用步行的方式买药,估计住的地方不会太远,要不我们四处溜达溜达看看吧,或许没准就碰到了。”莫少钦缜密的分析道。
“他买了什么药?”韩七星冷冷的说道。
莫少钦一听到韩七星的问话后,快速的敲打着键盘搜索着陈君生所购买的药物清单信息,“氯霉素滴眼液,头孢地尼分散片,阿莫西林消炎片和止疼药,外加碘伏和棉签。”莫少钦在念着这些购药清单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安与躁动,在联想之前从画面中看到的他受伤的样子,这种揣揣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
“这.....”莫少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转过头看着韩七星,而此时的韩七星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查一下他来药店的路上监控。”韩七星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
“查不到,我这软件是能查到最近出现的日期,而且这周围除了药店的监控外就是马路的监控,都没有他的身影出现。”莫少钦的样子显得有些愧疚,声音渐渐的变弱道。
“这附近有没有小路,查一下。”韩七星转过身盯着莫少钦道。
莫少钦随即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搜索着附近的地图影像,“确实有,还不止一条。”莫少钦显得有些激动的说道。
“查找最近的一条路,告诉我。”韩七星说着已经早早的发动了引擎,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莫少钦也找出了最近的一条路。
“右转,走沿海铜锣路。”莫少钦开口说道。
韩七星听着莫少钦的话语后,转车向着沿海的铜锣路段驶去,但是对于这么一条小路而言,车子太宽了,根本进不去,二人只能徒步走在这个结实平整的铜锣小道之上,向前迈进。
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在临靠海边的一处海崖石上,蹲坐着一个身穿短衣短裤的一个小男孩,样子看上去很像陈君生,他的脚边堆满了小石子,一个接着一个朝着海里丢去,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在他的手里丢的并不是石子,而是一个又一个的烦恼与痛苦。
“星哥,是他吗?”莫少钦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孩子。
而当韩七星在看到小男孩的瞬间,他就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还没等莫少钦说完,韩七星就已经朝着小男孩所在的海崖石方向走去。
渐渐的,小男孩手边的小石子都被丢完了,他笔直的站起了身子,却忘记了捡起手边的购物袋,任凭海风将袋子吹得左摇右晃。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又带着神秘色彩的大海令人神往,他想要只身前去,慢慢的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脚步,他撕下了紧贴在右眼上的纱布,张开了怀抱,想要拥抱大海,眼睛紧闭着,感受着来自海浪翻涌时所产生的潮湿气息,那种感觉令人心情酣畅,心安又平静。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眼角的缝隙间,不经意流下了一滴难以言说的泪珠,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丝丝的白光。
他的身子慢慢前倾,左摇右晃的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感受飞翔。
看到这一幕,莫少钦心里陡然一惊,撒开自己的双腿开始朝着海崖石狂奔而去,但怎么看都显然是来不及的,就在这时,一道宽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莫少钦的眼里,韩七星一把将小男孩抱在自己的怀里,远离海崖石朝着铜锣路走去。
受到这一接触的小男孩,猛地睁开了眼,下意识间韩七星向着他看了过去,当他看向陈君生的刹那,他前行的身子停了下来,小男孩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韩七星异样的眼光,将紧紧握在手里的纱布又贴了回去。
笑嘻嘻的对韩七星说道:“谢谢叔叔,差点就出大事了,哈哈~”
说着,小男孩挣脱了韩七星的怀抱,走到海崖石上,捡起了购物药袋小跑着向远方而去。
被迎面赶来的莫少钦看的真切,在他瘦小的身体上,每每几处都有一片片的姹紫淤青,看的莫少钦眼里闪过阵阵的波澜。
韩七星半蹲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去的陈君生,内心里“噔”的一声,像是有一些撕裂的感觉,疼的不能自已。
莫少钦快速的赶到了韩七星的身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体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一样,僵直的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韩七星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间,忽而想起了曾经的战友陈希放,记忆里的那张笑脸与方才小男孩的笑容是那么的像,看的韩七星眼前顿时一阵一阵的恍惚。
孩子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韩七星站起身子没走两步,向着身后的大海看了看,眼神中不由得显得有些落寞,步履稳健的韩七星带着莫少钦沿着陈君生远去的路线一步步走着,此时的二人眼神中满是坚定。
不用想都能猜的到,不到八岁的孩子因为什么能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明明生命才刚刚开始,明明火焰还没来得及绽放,不管前方有什么人,什么事,遇见什么困难,莫少钦都决定了,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肆意欢笑,拥抱未来。
二人穿过平整的铜锣马路,转而走进了一片看似有些破旧的居民区,那里的环境与外面简直天差地别,如果说外面是天堂,那这里说成是地狱也不为过。
房屋破旧,有的屋顶甚至是用铁皮片子给盖住的,路边不时还有几个身穿艳丽性感服装的站街小姐,当她们看到韩七星与莫少钦走过来时,热情的上前招揽着生意,这让初生牛犊的莫少钦难为情的躲在韩七星的身后寻求保护。
一旁的几个老头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烟头,点燃后,细细品味着烟叶的滋味,仿佛此时的自己已经身处天堂,越往里,人也越多,街边本就不大的空地基本上都被用来晾晒衣服。
在房间里不时传出几道**的声音,听得莫少钦不断的吞咽着口水,想来还是个雏鸟了。
韩七星一把将莫少钦从自己的身后提到了前面,开始向周边的人询问着陈君生的情况,当他们问到一位老头子的时候,老头子二话没说躺在藤椅上张着手,一副我是你大爷的模样,豪横的很。
一竿子烟枪送进嘴里,吞云吐雾的感觉很是享受。
在韩七星的示意下,莫少钦将揣在兜里的钱掏了出来,抽出一张红色的递到了老头子的手上,老头子眼睛微张的撇了撇莫少钦和韩七星,将钱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后再次伸出了双手。
莫少钦又将两张红色大钞递给了老头子,老头子又是跟之前一样,将钞票揣进兜里后,再次伸出手,这气的莫少钦一个脑袋两个大。
“老头,见好就收就行了哈,问个路还要多少钱啊?!”莫少钦显然有些气愤。
韩七星看着气定神闲的老头子,将莫少钦手里的一沓钞票抢了过来塞进了老头子的手里,等待着老头的回应。
老头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手上红花花的一沓钞票,眯缝的眼睛弯成了一条桥,连忙开口道:“前面两百米右拐第三家就是。”
说着,拾掇了一番,将大门紧锁躲进屋里不见了身影。
莫少钦的心里在咒骂,但是想一想总算是换来了消息,也就并不觉得委屈了。
二人穿过乌烟瘴气的巷子,来到了老头子所说的陈君生的住所,还没到家门口,就远远的听见一个男子在打骂孩子的声音,声音里充斥着愤怒。
一个酒瓶子,在空气中发出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原本狂烈的吵闹声也平息了下来,周围的人都显得很冷漠,好似习以为常,亦或者他们原本就是如此。
周围的人依旧自顾自的忙活着手上的工作,韩七星和莫少钦在正要走进陈君生的家的时候,一个看上去痞里痞气胸前纹着一头下山虎的男人从里面取开门栓走了出来,透过门缝,韩七星和莫少钦看见了一个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小孩,而在小孩的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破旧的家具和玻璃碎片之类的东西,包括在药店买的药,此时也被一粒一粒的洒在他的身边。
韩七星看着头部正在流着血,趴在地上艰难的蠕动着的陈君生,韩七星的眼里充斥的怒火,“莫少钦,把他带去医院,立刻!马上!”说完,自己朝着身后走去,顺手抄起靠在墙角处的一根木根,。
“喂!”韩七星对着前面的那个男人说道,他的身上纹着一头下山猛虎,男人刚转过头,就被韩七星一记甩棍,击中了脑袋,力量之大,让他瞬间就昏死了过去,紧接着又是几个闷棍,打在了男子的膝关节处。
怕是醒过来,也要生活不能自理了。
周围的人在听到喧闹声后,走出了家门看到这残暴的一幕,不禁都倒吸着一口冷气,但对于眼前的这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周围的人显然对他都是嗤之以鼻,任由他躺在地上,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搭把手扶他站起来,更没有人会为了他拨打一通救护电话。
韩七星发泄完了心里的怒火,正好莫少钦也将陈君生给抱了出来,韩七星扔掉手里的已经开裂的木棍,从莫少钦的手里接过陈君生,陈君生倚靠在韩七星的肩上,脑袋并没有感觉有多么的疼痛,只是一阵晕晕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隐约间,看见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自己的内心竟然有那么一丝的雀悦,韩七星背着陈君生朝着医院的方向极速赶去,速度之快令莫少钦都频频咂舌。
韩七星上了车后,快速的启动了车子,全然不顾奋力奔跑而来的莫少钦,向着最近的医院驶去。留下气喘吁吁蹲坐在路边的他,插着两肋目送车子远去。来到医院,大厅里的医生和护士在看到韩七星的模样后,快速的向他聚拢,再将孩子送进了手术室后,他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从口袋里抽出了一盒烟,整整一盒烟,都被陈君生的鲜血浸染了个遍,“医院禁止抽烟的!”韩七星发着呆,身旁的一名护士对韩七星说道,韩七星拳头一攥,将手里的烟攥的粉碎,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准确的丝毫不差,正中垃圾投放口。
让来不及纠正的护士一阵的哑口无言,换而代替的是低声细语的一句“牛逼!”
莫少钦凭借着手机定位,也已经来到了医院,在经过服务台的时候,简单的向护士询问着,语气中掺杂着急不可耐的心情。
“护士,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头部...头部受伤的小男孩,大概八岁的样子,被...被一个男人抱着跑进来?”莫少钦焦急的询问着。
就在这时,先前的那个护士从他的身边经过,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问道:“那个男人是不是中短发,长得挺帅的,看上去有一点高冷的样子?从头到脚都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
莫少钦听着护士的介绍,脑子里回想着韩七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喃喃的开口道:“是吧,是!对,那个他们现在在哪?”,略显迟疑的莫少钦,随即坚定的回答道。
“在三楼的急诊手术室呢!”护士说着开口道。
听到此时的莫少钦,抻了抻背在肩上的电脑,向着手术室大跨步的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