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哀莫大于心死（上）

　　李飞颤抖地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疲倦中带着关切的声音，“傻小子，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怎么突然间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李飞沉默不语，思忖了良久才回道，“爸，有空来学校一趟么？我有点事情跟您商量！”

　　“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啊？”老李一脸疑惑地表情。

　　李飞默不作声，感觉喉咙堵着铅块一般不知从何说起，“总之一言难尽，爸，您就过来一趟吧！越快越好。就这样，我挂了啊！”老李的脑海里飞速闪过不详地预兆，此刻他心急如焚，儿子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老李匆匆请了假，没来得及吃个饭，便坐车出发过来找李飞了。李飞在车站门口接到了父亲。老李上来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李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撇开了话题，“爸您辛苦了，还没吃饭吧！先去吃个饭！”老李“哦”了一声，“你不说我才想起来自己没吃饭呢？好！那就边吃边聊吧！”李飞看着父亲一脸憔悴的面容，臃肿的体魄，瞬间心酸起来，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从小到大父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没少给他添麻烦，现在马上就要走上社会了却没想到尽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李飞找了家僻静的小餐馆坐了下来，点了几个菜叫了几瓶酒，陪着父亲喝了几杯，老李渐渐也算是放松了下来，“说吧！是不是又在学校闯祸了毕不了业啦！放心吧！你爸我最近升职加薪了，可以去打点一下！”老李笑嘻嘻地说道，在他看来儿子应该不会犯下什么滔天恶行，因为他清楚儿子本质不坏。

　　李飞苦笑道，“爸，我怎么可能毕不了业啊！事情要是能用钱解决那就好了，我也不会大老远把您请来了！”

　　老李望了一眼儿子，表情凝重起来，“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吧，这个就麻烦了，你要干伤天害理的事，那我不会管你，也管不着！”

　　李飞给父亲满上了一杯，“爸，没那么严重啊！我您一向清楚的，怎么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呢？”

　　老李笑了笑喝了一口酒，“那是当然，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被人欺负也不会记仇的，还能和人家冰释前嫌，那肯定是身体上出啥毛病了吧？没事的，有爸爸在这！尽管开口。”

　　李飞看父亲似乎不再神经绷紧了，也舒了一口气，迟早得面对的，还是说了吧，“爸，我确实惹了大祸，我把人家女孩子搞大肚子啦！现在他家长百般刁难说一定邀您来亲自给个说法！我也是没办法了！”

　　哐当，酒杯撞在了桌子上，冒着泡的啤酒在桌子上流淌开来，“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把人家女孩子怎么样了！她现在人在哪？你可真是给我长脸啊！”

　　李飞慌忙解释道，“爸，您消消气，她家长说明天在学校外面那家咖啡店等你讨个说法，您到时候去了就知道啦！”

　　“畜生，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子啊！”老李扬起手就准备扇过去了，幸好饭店的老板眼疾手快制止了这一幕，老李也不想在公共场合丢人现眼，匆匆结了账出去了。李飞将父亲安置在了学校外面的小旅社，老李现在气得浑身直哆嗦，“你给我过来，今天我就打死你这畜生玩意！以绝后患！”李飞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眼泪夺眶而出，说实话从小到大来父亲从没跟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爸，我对不起您，我没用！还得害您来为我操心，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您受累了！”

　　老李端坐在床上抽着闷烟，半晌没说一句，“我不想跟你废话，明天见到人家再当面把事情解决清楚！”李飞就这么跪着，老李也把头扭到了一边没看他。此刻老李也是心乱如麻，他心疼自己的儿子，但是他也得让儿子好好的反身自己。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李飞一直跪到了半夜，父亲于心不忍，“你还是睡吧！跪在这里我看着就烦，明天去给人家跪着赔罪！”李飞知道父亲还是心疼自己的，便站了起来，疲倦地躺在了床上，这一晚李飞心里七上八下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父亲一直背对着他，他知道此刻的父亲也陷在沉思中，李飞只是祈祷明天希望得到救赎。

　　天亮了，李飞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父亲，父亲已经端坐在了床边抽着烟，满眼的血丝加上蓬乱的头发，瞬间给人一种心力憔悴感！父亲看着李飞起来了，“给那人打电话，过去把事情谈清楚！”李飞掏出手机给陈琴打了个电话，说清楚自己在老地方等着就挂了机。匆匆买了几个包子填了一下肚子，便来到了那个咖啡店开始等待审判的降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陈琴父亲一脸冷漠地看着老李，“你就是这个畜生的父亲啊！看看你教的好儿子！我的女儿现在身败名裂了，没脸见人了，你说说看该如何是好啊？”老李瞟了李飞一眼，见他默不作声，便赔笑道，“这位家长真是对不起啊！都怪我教子无方给您惹这么**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他俩都是同学一场并且真心相爱的份上，就饶过他吧！我一定严加处置这个逆子。”

　　“呵呵，饶过他！你说的轻巧啊！我女儿现在是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她流了孩子，以后谁还敢要她，谁不再她背后闲言碎语，你知道她瞒着我们好几次要自杀么？我饶过他，谁来饶过我们家啊！”陈琴父亲一脸恶狠狠地盯着老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