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比往常更加猛烈的席卷着整个雪域,在整个初大陆处于最炎热的夏天的时候,雪域群国确实处于最冷的时候。
在这之前,各国会加速战争,以求在大风雪来临之前回到家中。
一只雪鹰翱翔在狂风暴雪之中,这是它对自己试炼,征服大风雪,要么成王,要么死亡。
作为妖兽中视力排名前三的存在,它清楚的看到了地面上有一个物体在高速移动着,虽然那物体的颜色和周围的雪地重合,但是它还是分辨出了若隐若现的人类肤色。
“唳――”
嘹亮的鸣叫刺破了风雪,传到了雪羲的耳朵里,他知道这是雪鹰狩猎时发出的威慑,一般的动物听到这样刺耳的声音都会有所不适,那一瞬间正是雪鹰俯冲的时间。
可惜今天雪鹰注定失败了,因为雪羲除了用力拍了一下雪豹的软腰让它加快速度外,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雪羲隐隐看见在白色中若隐若现的黑色烟雾,那是火焰彻底熄灭的强烟。
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好似被一只手紧紧的捏住,让雪羲喘不过气,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半空中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晶。
随着黑烟在白色的天地间越来越显眼,雪羲也越来越紧张,他已经看到了快要被雪掩埋尸体。
再往前,尸体越来越多,有联合军的士兵,也有霜凛国的士兵,还有他的雪豹骑。
在雪国,战场上的尸体是不会被清理的,没有当做食物就不错了。
大风雪的时候,城池都不会设防,因为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有国家来进攻,如果有,那么大风雪过后,周边的国家就可以凭空多出一些粮食。
雪羲从雪豹身上跳了下来,即使是专业训练过的雪豹也要在大风雪的时候藏在洞穴中,被如刀的寒风弄得遍体鳞伤,雪豹已经没有力气跑动了,索性冰雪城的大门已经出现在雪羲的面前。
抹了一把脸上的冰碴,带着厚重手套的手抵在布满寒冰的大门上,全身的力量全部用在手上才勉强将与地面冻在一起的大门推动,幸好没有人主持着法阵,也忘记了上插销。
开门声响很大,但是没有一个士兵会犯傻到出来防守,三级以下过个三四分钟就会被寒风刃活活砍死,更别说零下几百度可以瞬间冻死两级的生物。
雪将道路两旁的住房彻底掩盖,听到巨响,很多人都从锅炉旁站了起来,想要透域群国过雪的细缝看看是谁,但是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道路上遍地的尸体,只不过大都快要被全部掩埋了,道路中央是曾经的广场,人们在这里举办冰雪祭,那是这个城最热闹的时候。
不过现在这里被一个高高的冰柱子占据了,空中的能量还没有完全散开,将落在冰柱上的雪尽数弹开。
雪羲双眼无神的从柱子下方看向上方。尸体,全是尸体,他们那些武器向着上方进攻,在往上是联军的强者们,只不过他们也已经没有了生机。
终于,目光看到了最上方,滚烫的泪水花落到雪羲脸颊上,瞬间冻成冰条。
冰柱的顶端是一个庄严的女皇,她微闭这眼睛,双手张开,从容的笑容,好似周围不是向她杀来的士兵,而是向她朝圣的臣民。
词语已经不能形容她的美丽,而她的美丽永恒的放在了冰晶之中。
雪羲的嘴微微张开,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雪域的万年最强天才,高冷的皇子此刻没有了以往的从容,他忘记了母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冷静”的教诲,他现在是失去母亲的少年。
为什么我要离开你的身边,为什么你不能多坚持一下,为什么我如此愚蠢!
脚踩雪的声音在呼啸的狂风中显得如此微弱,但却清晰的传到了雪羲的耳朵里。
剑出鞘,明晃晃的长剑借着风的力度劈向身后的人,却被黑铁巨斧咯开。被伤心扰乱了心神的雪羲已经连剑都拿不稳了。
拿巨斧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皮肤壮汉,想要在阳光并不强烈的雪域拥有一身黑皮肤,说明他是一个非常努力,而且坚持不懈的人,黑皮肤也是一个勇士基本的代名词,然后才是肌肉。
这是一个九级的战士,说是战士,但在很久之前并没有这些职业的称谓,都是使用能量的,只不过用法不一样而已。
直到二十多年前,关云修非常霸道分出了职业,要求所有人必须遵守。其实也不用多要求,毕竟这种叫法让人统一了混乱不堪的概念,人们很容易就接受了。
雪羲被壮汉一脚踹倒在地,一口瘀血堵在了他的胸口,却怎么都吐不出来。让他非常难受。
“我们的大天才,十九岁七级,一岁一级啊(十二岁开始接受能量)!”壮汉踩在雪羲的胸口,将雪白的锦袍踩的脏乱不堪,“格老子的,老子四十多年才是九级,而你这没有吃过苦家伙却马上咽追上老子了,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天才了。”一口唾沫砸在了雪羲的脸上,壮汉不在废话,举起大斧准备劈碎雪羲的脑袋。
雪羲抬着头看向冰柱顶端的女人,他的母亲,他记母亲说过自己从不会依靠别人的施舍和帮助,只靠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
她也确实这么做的,独自一人建立了霜凛国,杀掉了残害了万条人命的阴鬼狐,独自一人将冰麟城攻破,让霜凛国成为一国两城的“大国”,让所有对冰雪城有窥视的家伙收回了目光。
十二岁那年,雪羲刚接受完第一股能量,他的母皇趴在他的肩头说了一声:好累。
雪羲并不喜欢母亲大大咧咧有些神经质还有些粘人的性格,直到十六岁那年。
那年去白雪城参加冰雪祭,他一下就喜欢上了那位温婉的白雪城公主,但是他的母皇不仅毫无影响的暴饮暴食,还一直粘着自己,那公主异样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连名字都没有问就匆匆离开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发出怒吼,然后他的母亲就哭了。
那时候,雪羲终于知道他的母亲早在他十二岁那年就将他当做了依靠。
“为什么到了最后我这依靠却不在啊!”
黑铁巨斧笼罩了雪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