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之下,我的头皮都一下子麻了。本来就遇到了诡异无比的事情,居然还没了手机,这简直就像是恐怖片里的设定啊!
好在为了预防没电一类,我的行李包里还有一支备用的手机,小提包被我放在了大门口一个草丛里,我打算现在就去拿。
继续停留在这个地方,我觉得我再有勇气也会被消耗干净。
我甚至都没有胆量再回头看一眼那惨烈诡异的场面了,直接就从这一端的楼梯下去,脚步匆匆,甚至禁止自己的脑袋去回忆那个画面。
二十几阶的楼梯很快就走了下来,再往下走一段楼梯,我就可以到一楼,然后走出这栋教学楼了。
我的速度不由自主地在加快,可能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在看到了那一幕后,其实我是害怕的。再凶悍的恶人我都不会畏惧,可这种无解的超自然恐怖设定,很难有人遇到了会不紧张吧?
……
又一段楼梯走了下来,我终于松了口气,觉得只要走过了拐角,再往前走几步,就能推开那扇门,走出教学楼了。
可是当我的脚落在地面上时,我却发现,在我的面前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楼梯,一直蜿蜒向下,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难道这栋教学楼还有地下室?
我在感到浑身发毛的同时,忍不住将注意力往“地下室”的方向去想。
但到底我还是怂了,望着昏暗的楼梯,没有勇气继续往下跑,在这种类似恐怖片的氛围里,我还是不要主动去作死吧?
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通知警察来这里。
我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就忍不住朝着旁边走去,但诡异的是,没有通向外面的那扇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堵墙,以及墙上面的一扇窗。
到了这一刻,我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朝着那扇窗走过去,透过没有玻璃的破窗,外面的景象已经渐渐出现在我的面前,并在我倚窗而望时,露出了外面的全貌。
那是只有站在高楼层才能看到的,居高临下的画面。
天空依旧愁容满目地昏黄一片,像是透明头发丝的雨,细而缠绵地落下来。
在地面上、窗台上砸出一点一点的水花,发出细小的声音犹如一根根针刺痛进我的两个耳蜗。
距离我发现遇到了“鬼打墙”,已经过去了很久吧?
在我发现自己依旧站在三楼的窗户前时,我的手表就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停在了十七点零一分的那一刻。
教学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罩子,将里面的一切与外面的世界分割开来,我不知道我被困在这里是从踏进教学楼的这一刻开始的,还是从我走近六年级三班的那一刻开始的。
我知道,我遇到了麻烦,一个很大的麻烦。
那些死在六年级三班教室里的人,应该是遇到了极为恐怖的事件了吧?
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在白天,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因为直到这一刻,外面才真的黑了下来,没有月光没有星光的夜晚终于到来了。
为什么会说是终于到来了呢?
因为我在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后,就一直在等着幕后黑手的出现。
既然我被困在了这里,对方应该不会就这样把我搁置不管了吧?
无论是想要恐吓我,还是想要杀死我,总要有个结果对不对?
哪怕最初对于这栋教学楼产生了恐惧,可在一段时间的等待后,我反倒平静了下来,想要与对方正面杠的想法,占据了我的脑海。这驱散了我对黑暗的恐惧。
也许相比于看到恐怖的画面,我更害怕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的死在这片荒山上吧?
抬手看看手表,勉强能看到停止不动的是时针分针跟秒针,从外面的天色来看,起码已经过了七点。
我之前已经努力在三楼寻找出口了,这就耗费了不少时间,重新走到窗口这里向外望,又耗费了一些时间,留给我思考的时间没有多少,所以我现在也并不怎么害怕。
只是一想到那个怪物很可能会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我就没办法让自己彻底放松,这样的紧张情绪倒是让我大脑时刻保持着清醒。
一阵腥臭的味道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幽深漆黑的走廊那一边飘过来的,同样传过来的,还有同样令人心悸的咚、咚声,那个声音沉闷又带着节奏,虽然看不见,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这么一幅画面:
一个头发盖住了脸,四肢扭曲在地上攀爬的“人”……
这样的想象,让我后背都瞬间被冷汗浸湿了,我之前积攒的勇气,在这一刻直接消散了大半,原来人类面对这种未知恐惧时,真的会容易崩溃啊。
我越是不想去想恐怖的画面,就越是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维去发散,甚至刚才那一张张狰狞可怕的脸,也在这一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到他们的缘故,六年级三班的教室里同样传来了动静,我握着一根椅子腿的手在隐隐发抖,就在这一刻,一张无比狰狞恐怖的脸突然从黑暗中猛地跃出,朝着我张嘴咬来。
那一刻的画面太可怕了,我的心一下子痉挛抽痛,可我的手,却十分不客气地直接狠狠挥了过去。
对方发出凄厉的尖叫,仿佛真的被我的一击击中了,我的腿还发着软,可手里却招招发狠,嘴唇被我咬得都有了咸腥味道,但我那种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愤怒,却让我如同一只豹子,与未知且恐怖的敌人厮打着。
又一股味道传来,但与臭味不同,这股味道带着淡淡的清香,像是来自清晨路边的野花,花瓣上的朝露都仿佛晶莹可见。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随后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那个正与我厮打着的可怕怪物像是一缕青烟一样消失不见,走廊依旧是安静的,而我,竟然已经站在了窗台上,背对着走廊,不知道站了多久。
那根被我握在手里的椅子腿砸开了面前的窗棱,迎面扑来的风裹着雨水,我的脸上早就潮湿了一边。
在我的视线下面,是隐约可见的地面,一些废弃桌椅、玻璃,横七竖八地躺在窗口下面的草丛里。如果我再往前半步,也许三楼的高度摔不死我,可下面的那些东西,却足以让我被串了糖葫芦。
一阵脚步声,就在这时从我身后的走廊里传来,因为这里太安静了,对方奔跑的又急又快,我就算是想装作听不见都不成。
我不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但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显然来的是谁都不会让我心生畏惧了……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