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当克洛克达尔出现在旧港的时候，这场屠杀已经结束了。

　　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具都倒在了血泊中，只余一个小女孩单薄的身影跪在众人的尸体旁。

　　这个名叫妮可·罗宾的孩子，她哭喊过，求饶过，也曾试图用她卑微的力量来阻止这场屠杀，但最终，她却只能无力地跪倒在满地流淌的鲜血中，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妮可·罗宾，你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吗？"克洛克达尔向她缓步走来，黑色毛皮大衣迎风招展。

　　"是谁啊？"

　　"有完没完，刚钻出来了一伙老头子，现在又是谁跑来送死？"

　　克洛克达尔和杰米的高调登场引起了几名海军士兵的低声议论。而蒙特斯看见来人后却是目光一凝，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了。

　　"王下七武海，克洛克达尔，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这里海军正在执行公务，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蒙特斯向走来的克洛克达尔发问。

　　然而克洛克达尔却并没有理会蒙特斯，径直走向了包围圈中心的妮可·罗宾。

　　而随着克洛克达尔的逼近，挡在他前进方向上的海军士兵竟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开，给这位王下七武海让开了一条道路。

　　不多时，克洛克达尔和杰米两人就踩着一地的鲜血，来到了妮可·罗宾身旁。

　　"回答我的问题，克洛克达尔。"蒙特斯喝道。

　　克洛克达尔回过头，对蒙特斯做出嘘声的手势："安静，没看见我现在正在和这位小女士谈话吗？"

　　听到克洛克达尔傲慢无礼的回应，蒙特斯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拳也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偏偏发生在你身上吗？"克洛克达尔再一次复述了他的问题。

　　妮可·罗宾这才机械般地抬起头来，望着身边的克洛克达尔。

　　她缓缓摇头。

　　"不知道吗？那就好好看着吧，我会用行动来告诉你的。"

　　说完，克洛克达尔转身面向蒙特斯以及一众的海军和CP5的间谍，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然后往地面狠狠拍下。

　　"侵蚀轮回。"

　　在克洛克达尔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海边原本湿润的土地就以他为中心开始干裂，而所有的生命也都在顷刻间枯萎，再之后，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风沙的席卷化为了一捧黄沙。

　　许久，克洛克达尔才站起身来，指缝中还有一缕细沙轻轻滑落，消散在风中。

　　......

　　克洛克达尔并不相信命运，但每每他在念及妮可·罗宾的时候，却总是将思考放在了她"恶魔之子"的命运上。

　　什么是命运？

　　命运只不过是弱者的自怨自艾，是无能者在面对无可匹敌的力量时最后的遮羞布。

　　所以，就算真的要定义一个"命运"，那也绝不是命运造就了弱者，而是弱者选择了命运。

　　海贼世界虽然奇幻，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命运女神，而她妮可·罗宾，也不是俄狄浦斯，一直以来背负在她身上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狗屁的命运。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没有人能要求一个当时年仅八岁的孩子就能独自承受住这一切。所以，在18年后，才会有一伙海贼站在裁判所顶，击穿了那面高高飘扬的旗帜，宣布与世为敌。

　　但克洛克达尔不是草帽海贼团，他不会去向世界政府宣战，他要做的，只是亲口告诉罗宾，告诉她，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惨剧，都只是源于她自身的孱弱与无能。

　　......

　　"妮可·罗宾，告诉我，现在你明白了吗？"克洛克达尔屹立在罗宾身旁，高大的身躯甚至遮蔽了太阳。

　　而此刻，妮可·罗宾依旧跪在原地，小腿已经被黄沙掩埋，但她却毫无知觉，只是出神地望着眼前这片连通向大海的沙漠，久久不语。

　　全都消失了，无论是海军，还是CP5，就连刚刚还涂满了整片大地的暗红，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得黄蒙蒙一地沙子在风中滚动。

　　良久，她才回过头望着克洛克达尔，回答道："我明白了。"

　　听到罗宾的回答，克洛克达尔取出一根雪茄点上，虽然中途几经波折，但此行也基本按照预想的结束了，吐出一口烟，克洛克达尔对妮可·罗宾说道："走吧，这个城镇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