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干支对应人体而设局,午为眼,申为经络,徒维又凭干支互藏互掩,着意于"午藏丁火并己土"而将城池处设为人眼,又以"申藏戊土庚行壬"而设经络。
落尘几个一番摸索下来,找出各处对应位置,一半凭借之前经验一半运用及时智慧,破击申金戊土、庚金壬水相配之秘,于宫墙外打通人体经络而后再度前往城池处。
经络既通,人眼遂开,即可迈步墙垣那边。入内再走一番己土暗藏的火局考验,将那同出于天的日月星辰各自归位,而后接受一段花托金莲阵的击杀考验,这天地五色旗便到手了。
落尘几个带着旗帜破局而出时,玉虚、徒维、祝犁并众人已在迎候。
玉虚不擅褒扬,见了他几个只是拍拍各人肩头,道了一句辛苦。但是那一贯黑沉如水的面上隐约能见春风横渡,已然说明了一切。
落尘几个自谦一番,而后将五色旗递于徒维:"上神法宝已取出,现今完璧归赵。"
徒维接旗在手,一个法诀幻化,东西四色小旗旋即化作四道光彩附于大旗之上,共成一体。
随后举着那面四色镶边、玄黄为底的戊己旗呵呵笑道:"这面旗帜虽非真正的先天灵宝,但是亦得天尊法术加持,所设阵局考验并非常人能够轻易通过。难为你们了。"
落尘几个自然又是一番谦恭。
徒维又问:"这一番破局闯关下来,几位心中可有什么体会?"
落尘几个不知他所问为何,又是一礼:"我等鲁钝,还请上神指点。"
徒维道:"首关若与火尾争斗,必然惊动青龙,那将面临何样凶险,只怕难以言语描述;次关若非顾忌村民安危,也不容易看出金蟾弱处,妄动之下无疑是要自添困阻。至于最后一段,那就更不用多提了。此番阵局虽有减省,但就实际而言,仅凭孤勇豪情那是绝对不能成事的。你们,可解小神言下之意?"
玉虚见他不过是在兜着圈子旧话重提,面上春风散去又露不悦:"上神有心教化,所设安能不合用意?既然阵局已破,还请践言速速放行为是!"随即转脸招呼众人准备上路。
落尘却看看玉虚背影,略作思忖,对徒维道:"上神之意可在那句'止戈为武';?我等业已记下。"
徒维闻言欣慰颔首,又道:"仅仅'记下';不足为谈,小神希望几位是真的心有体悟。玉虚道长他——,罢了,小神都劝他不动,也不奢望你们能够说服。需记,虽然时局各有应对,杀伐难禁,但是'武';之本心,终在'止戈';二字,还请莫失莫忘。"
"多谢上神教诲。"
"不谢。"
简单对话一番后,徒维祭出戊己杏黄旗,伴以祝犁琴音相随,城郭田园虚境渐退,慢慢又见天台实景。
再见乾坤之气四处纵走,片刻之后,东南上行趋往北宫各域,拨云散雾。云散雨霁、风停雷止,困于彼地的玄绛、玄青及一干登仙诸人,立时先后出阵归来。甲乙诸神亦亮相。
焉逢朝徒维喊话问道:"可是中宫已破?"
徒维回是。
焉逢遂又道:"那就劳烦你再送行一段吧,我等先回了。"
徒维又称是,立地恭送诸位同僚。看着甲乙领余者神光闪现,遁形而去,稍后又持戊己旗凌空作法。
落尘等人遂见天台中心位置的圆池上浮而动,旋成光环,而后接洽烟纱柱体后四面扩张,渐至笼罩整个天台。
置身烟纱笼罩中后,徒维撤走戊己旗,单借祝犁琴弦送达于上。稍后,缥缈之中降下浮云一朵,悬于圆池之前所在。
徒维遂请玉虚引领众人踏足其上。
落尘伴随众人行动,忽然想起一节,退出队伍朝徒维问道:"上神,我有一事不明,可能劳烦解惑?"
徒维随和示意:"请说。"
"八卦村中一趟行走,虽见阴阳倒置、五行混沌,但观人世百态无不与那凡间相类...敢问上神,那八卦村落究竟纯属设局虚造,还是用的隔空之法实地相借?"
徒维笑意僵化,表情一滞。
"喂,落尘,你干嘛呐?快点!"红泥已和屈轶、莫染踏上浮云,眼见落尘滞后,不免扯嗓催促。
落尘见徒维迟迟不予回应,只得勉强笑笑:"不该为难上神的,告辞。"随即转身去追红泥等人。
徒维这才回魂,赶紧朝那背影道:"人生有难,天地有劫,勿要妄自揣测!"
落尘没有驻足辩驳,只是因了劫难之语,忽然想起了当初应邀去往幽冥帝宫,和孤竹的那一番对话。眼见众人尽待他一人,无心旁顾,疾行几步朝那浮云飞纵而上。
徒维暗自低叹一声,也不再多言。配合祝犁催动法诀,使那浮云上行。
稍后,浮云隐没高处,光环带动笼罩开始收缩,重归中央显现圆池及烟纱模样。天台亦复原。
且说落尘等人随那浮云上行,未几,到达一处殿阁。
殿阁气势堪比太微庭所见,一应雕镂尽取天地精华。只是相比之下,陈列稍减繁复,但见高阔无边。
空阔外缘,四面八方设有许多门扇,皆有天兵两两驻守,未知其内。殿阁中央位置则为云气环绕,包裹着占地略有方圆的擎天柱一根,上承难见高远尽头,下达不知纵深究竟。
感觉脚下浮云停止,与地相融,众人遂行踏足走动。
落尘几个也跟着缓缓迈步,满带好奇地东张西望一圈,先朝那擎天柱跟前走去。
稍近前,能见云气回环中乍现金光题字,竖书"开天辟地,中央为持"。
莫染早已看得呆了,红泥则在一旁咋舌:"乖乖,这就是独掌乾坤的中天一柱?"说着便想探手摸摸,似有忌惮,伸至半途又缩了回来。
屈轶见那模样好笑,揶揄道:"呵呵,没想到桃爷也有露怯的时候。"
"胡说!"红泥立刻辩驳,"本大仙这是心存敬畏。"
落尘仰头看着高处的金字,亦是心怀敬畏。不光是感叹映入眼帘的擎霄天柱,更由此思及混沌初开,天地浩瀚,敬畏于天王造物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