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一席话,说得皇上越发的愧疚与心痛,也越发的后悔,好话说了一箩筐,又承诺过些日子,一定再给许宓晋位后,才哄得她哭着扑入他怀里,说她原谅他了,只是仅此一次,若再有下次,她说什么也
不活了,哪怕是皇上呢,要让一个人死容易,要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活着,却未必办得到,只要她安了心求死,总能找到办法的!
唬得皇上迭声说再不会有下一次,让许宓什么都别再想了,只管安心Wwん.la回头便把气都撒到了四皇子和容妃身上,四皇子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虎毒且不食子,到底还是没罚得太重,不过狠狠申斥了一顿,再禁足三年也就罢了,容妃却是没什么可顾及的,直接褫夺封号,打
入了冷宫,倒比当初兰妃的下场还要惨。
当然,皇上不是没想过当中的疑点,不是没想过四皇子可能是被陷害的,可他被许宓伺候得好,看许宓哪哪儿都好,便以为其他男人包括四皇子在内也是一样。
且四皇子若不是色迷心窍,肆无忌惮,之前怎么会送首饰到许宓宫里,那匣子可还在呢,便是实打实的证据,这也是别人能陷害他的吗?他不喝水,谁能强摁他的头?!
于是那些疑点都被皇上给无视了,心里只余愤怒,话说回来,哪个男人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觊觎自己的女人,能不愤怒的?
皇上也是男人,自然不能例外,只凭这一点,便什么好都能抹杀掉了!
如此成年皇子里,便只剩五皇子居长又出挑,且人品才干都没的说了。
只皇上还没打算就此便立五皇子为太子,他正值龙马之年,立什么太子,等再过十年八年的,多历练历练儿子们,让他们个个儿都能独当一面后,再来立太子也不迟。
这可急坏了贤妃与靖南侯,如今倒是看似舍五皇子其谁了,可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一日不把太子的名分定下,便一日夜长梦多,惟恐生变,总不能他们再把皇上剩下的儿子们都给干翻吧?
关键时刻,还是许宓帮了他们大忙,日日都变着法儿的让皇上陪自己,皇上要走她也不拦,却是红着眼睛送去老远去,等皇上一回头,就看见她正在哭,弄得皇上的心酸软酸软的,哪里还走得了?可那么多军国政事又不能不处理,许宓便娇滴滴的谏言,皇上又不是没儿子,这些事合该让儿子给自己分忧啊,哪能事事都自己亲力亲为,那人生还有什么意趣,皇上再自律,再爱民如子,也不能这
样苛待自己,让自己辛苦一辈子,偶尔也该放松一下才是。
说的次数多了,再加上靖南侯也在其他方面使了力,皇上也的确自来都喜欢五皇子,于是不几日,皇上便终于下了旨意,册立五皇子为太子,告祭祖宗太庙,昭告大赦天下。
弄得贤妃是又喜又妒,喜的是毕生夙愿,终于一朝得偿了,妒的则是皇上也太宠许宓了,简直说是眼珠子都不为过,跟老房子着火有的一拼,怎么自己年轻时,就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
不过也就是妒嫉了一小会儿,贤妃便撂开了,要不了多久,她便是太后了,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做什么,大不了将来谁碍她的眼,她就让谁消失便是!
靖南侯与五皇子则是欣喜若狂,志满意得,摩拳擦掌,以后这个天下,便是他们的,他们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休想再阻拦他们了!傅御把信看完,皱眉沉默了好半晌,待许夷光也把信看完了后,方沉声道:“敏敏,就算皇上再怎么宠爱许宓,立太子这样的大事,也不该这么草率才是,而且历朝历代愿意在自己还年富力强时,便分权给儿子的帝王,绝无仅有,毕竟都要防着‘玄武门之变’的前车之鉴。可皇上偏就这般做了,压根儿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就算许宓对他影响力再大,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习性和作风都改了才是……你说
,会不会皇上,是被什么药物,或是旁的东西,给控制了心智?”顿了顿,又道:“早前怀疑许宓何以这般得宠时,我也曾这样想过,还曾与你说过,不知道你还记得不?但我之前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没真正往这上头想过,乾清宫里里外外那么多人,哪能一直都神不知鬼不觉的能不被人发觉,而且皇上日日都要请平安脉的,就更不可能长久的瞒天过海了……可现在,事出反常即为妖,我是真的怀疑了,敏敏,你是大夫,你知道这世上有什么药,能人不知鬼不觉
控制人心智的吗?”许夷光把信放在了桌子上,沉吟道:“这样的药物自然是有的,据我所知,罂粟子便有此功效,可太医日日都要给皇上请平安脉,若他们真敢……的话,太医不该察觉不到才是,而且你也说了,乾清宫
那么多人,皇上吃的喝的更是得经过不知道多少层人把关,总之这事儿吧,咱们怎么猜测都没用,得有真凭实据才成。何况就算有了真凭实据,你难道会揭发他们不成?”
他怕是做不到,她倒是做得到,问题上哪儿找真凭实据去?
再万一,所谓的真凭实据压根儿不存在,皇上他就有那么爱许宓呢,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傅御不确定自己若真发现了证据,会不会揭发那对皇上下药之人,他更担心的,还是立太子能提前,打他和所有人都一个猝不及防,那旁的事自然也能提前,那留给他的时间,就真是太紧急太迫切了
!且许宓才给了靖南侯等人这么大的好处,就算她是有大把柄在他们手上,才这般尽心尽力的,到底她也让他们见识到了她的重要性,要挟她之余,也得给她一些甜头与好处,后边儿大家更好的“合作”
才是。那靖南侯他们完全可以借许宓的手来对付敏敏,也对付他,这种事,以靖南侯的心性,是完全做得出来的,——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谋得一个实缺,远离京城,储备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