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夷光就暗自冷笑起来。傅二夫人与傅三夫人还真是与前世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呢,不敢对着靖南侯太夫人与靖南侯夫人婆媳说淡话、作妖,不敢对着她们发泄心中的不满,就借题发挥拿她一个新媳妇子当软柿子捏,
以为她是新来的,也只能由着她们捏么?
而且便是她方才答应了她们去水榭吃茶说话儿,只怕她们同样会找机会与借口给她难堪吧,她们摆明对靖南侯太夫人和嫡房们不满,早非一日两日了。
不由淡淡一笑,就要开口。
别人的恶意都已经这般明显了,她当然犯不着与她们客气,就得一次便让她们知道厉害才好,省得以后她们再得寸进尺!一旁一直没开口的靖南侯夫人却已先轻斥起傅二夫人傅三夫人来:“二弟妹三弟妹浑说什么呢,母亲是为了黎民百姓才允准四弟妹继续去九芝堂的,这也是我们傅家为人臣者应尽的本分,与四弟何干?你们这话得亏是在家里说的,我们自家人也都知道你们是在开玩笑,要是让旁人听了去,谁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以后千万不能再这般的口无遮拦了。何况远的不说,没见几个丫头还在呢,这是你们当长
辈的应该说的话吗?”
又笑向许夷光道:“四弟妹千万别与你二嫂三嫂一般见识啊,她们自来爱开玩笑,却是从来没有坏心的,等相处得久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许夷光淡淡一笑,道:“大嫂言重了,都是自家妯娌,我自然不会与二嫂三嫂一般见识。何况母亲虽不是因我们家老爷才改变了主意,而是因为为国为民才允准我继续去九芝堂的,我们家老爷待我好,
无有不依却是事实,二嫂三嫂也没说错啊,我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毕竟我已经有这般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夫君了,旁的都不重要。”
一席话,说得不止傅二夫人和傅三夫人,连靖南侯夫人都有些讪讪的。
可真是有够狂妄啊,不就是仗着如今年轻貌美,又是新婚么,有本事一年后再这般狂妄呢,那她们就服了她!靖南侯夫人最先回过神来,笑着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不期后边儿已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么好的媳妇儿,年轻漂亮性子好不说,还家世好医术好,小小年纪就凭自己的本事,挣了个县主来当
,便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赞许有加,对我更是好,为了保护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叫我怎能不待她好,不待她无有不依呢?我简直恨不能日日将她捧在手心好么。”
众人忙都应声看去,就见说话之人,不是傅御,又是哪个?笑眯眯的说完,他不待众人说话,又笑着继续道:“所以嫂嫂们,你们可千万不能因为进门比她早,年纪比她长,就开她的玩笑,欺负她哦,她脸皮薄,经不起,嫂嫂们要开玩笑,就开我的,也欺负我
吧,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嫂嫂们想怎么开玩笑想怎么欺负都可以。”
话说得俏皮,脸上也一直都带着笑,可那笑却根本没有抵达眼底。
说话时,眼神也一一自靖南侯夫人、傅二夫人和傅三夫人脸上缓缓扫过,警告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靖南侯夫人、傅二夫人和傅三夫人的后背就齐齐一凉,都笑不出来了,尤其是傅二夫人与傅三夫人,也不知道方才的话,小叔子都听了多少去?
可就算他都听见了,她们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他至于这样吗,还说不是**薰心呢!靖南侯夫人最先回神笑起来:“倒是没想到四弟素日那般严肃冷硬的,如今也会开玩笑,会说俏皮话儿了,可见这娶了亲就不是一样了。得,你也别在这儿显摆你媳妇儿到底有多好了,我们都有眼睛呢
,看得见,且带了四弟妹回去忙你们的吧,明儿一早还得进宫去呢,要准备的事情也多,可千万别疏漏了。”
傅御点头笑道:“我们的确还有不少的事要忙,就不陪嫂嫂们说话儿,先失陪了啊。”说完抱拳一礼,待许夷光也屈膝一礼后,带着她径自去了,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压低了”声音说她:“都是自家妯娌,你害什么羞呢,只管也与嫂子们玩笑回去便是,咱们是夫妻,感情再好也是理所应
当,旁人知道了,也只会赞咱们‘夫妻恩爱,伉俪情深’,指不定还会传成一段佳话呢,断不会有人敢说我沉迷女色,你狐媚轻佻之类的,你就放心吧。”
然后是许夷光也“压低了”的声音:“我知道了,以后嫂子们再开玩笑时,定不会再只顾着害羞了,一定也玩笑回去,就像你之前说的,自家人么,就是要这样亲亲热热的才好,是不是?”
夫妻两个就这样说着话儿,渐行渐远。
余下傅二夫人与傅三夫人两张脸都是白一阵青一阵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夫妻两个的“窃窃私语”摆明了就是怼她们的,也是,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夫妻,感情再好也是理所应当,不然让小叔子不爱自己的妻子,反跟她们的丈夫似的,去爱狐狸精小贱人们去不成?她们不是摆明了羡慕妒忌恨人家,见不得人家好么……方才怎么就昏了头呢,那许氏连给人开膛剖腹都敢的,小叔子更是在战场上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能是好惹的么,况婆婆偏心是婆
婆的事,许氏不也没受,且真因为她没受,她们的女儿才跟着受了益吗?算来她们该感激她才是,不然就凭婆婆,事情若不是到了那一步,怎么会开那个口,大嫂又怎么会轻易肯放权?如今她们却一开始就把四房的夫妻两个都给得罪了,以后还能指望有什么事时,四房能
帮她们一把拉她们一把么?
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弄得鸡没偷着,反倒失了米呢!
靖南侯夫人也是脸色发沉,一个字都没再说。
她可一句不中听的话都没有说,反倒句句都在为着那个贱人说话,结果到头来,小叔子却对自己也一点不客气,什么意思?
婆婆她不得不敬着,丈夫的话也只能听着顺着便罢了,小叔子凭什么也这样对她,还记得她是他的长嫂吗,实在是可恶至极!而这一切,都是拜许氏那个贱人所赐,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迷得小叔子这般神魂颠倒,还弄得侯爷都为了所谓的‘大局’一再的为她开路,呸,什么大局,她一个女人,能影响什么大局,便能影响,也是跟妹喜妲己褒姒之流,是坏的影响,是祸水好吗,侯爷怎么就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