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他说的是真的，在外面的人以为你已经死了之后，月姬生下了小公主，但也被查出她的身份，她其实前朝王室养在宫外的公主，生母是前朝皇宫里的施法的巫女，而且与你的死有关的种种罪证接二连三被查出，月姬百口莫辩就被架上了刑场，在先帝眼前被活活烧死。你们死后没有多久，先帝就一病不起，很快的，就驾崩了，太后扶持小皇子登上皇位，成了如今的太皇太后。穆臻儿，不管怎么说，你恨的两个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陈老二不像宋老五那么有同情心，他不在乎穆臻儿是否真的伤心，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拖出，眼看穆臻儿惊慌失措一点点垮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说你没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他们竟然已经死了”穆臻儿沉浸在痛苦里难以自拔，“你说错了，我恨的人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人，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位太皇太后对了，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只是太后。”

　　这件事，和太皇太后有关？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月姬入宫完全是太后的安排。”穆臻儿苦笑，如今事实证明，当年的太后才是这一场角逐的胜者。“当时人人都以为，是陛下的身体不好，所以一众后妃都难以怀有身孕，甚至扯上了前朝的诅咒，说那是什么传不过三代。诅咒，哪里有什么诅咒？我爷爷跟着太祖皇帝打下了这天下，夺下了这前朝的皇宫，亲手杀了前朝的国君！没有诅咒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不过是太后用来遮掩她野心行径的手段罢了。”

　　太祖皇帝死了以后，身为太祖皇帝的后妃，当年的太后不遗余力的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王位，而这仅仅是她野心的第一步。她要巩固娘家势力，以皇帝后宫冷清为名大肆招揽娘家后代里年纪品貌符合的少女入宫，一旦生下能够继承皇位的皇子，那么这大榷的天下就落入了她赵家手中

　　“太后借口要为陛下扩展后宫，招纳无数女子入宫，只是为了掩饰她将许多赵姓少女充入后宫的作法罢了。太后要的，是姓赵的女子生下陛下的孩子，这样大榷大天下就落入了他们赵家手里。可是陛下早已经看穿了太后的心思，陛下的身体不好倒也是事实，他担心将来有一天他不幸故去的时候，太后会捧着赵氏女子所生的皇子登上皇位，夺走大榷。陛下只得暗中与瑞阳王商量，甚至有意要将皇位传于瑞阳王。可是不成想，瑞阳王却拒绝了陛下甚少临幸赵氏的女子，我与陛下夫妻多年，自他还是皇子之时我便入了他的府，做了他的侧室，太后见我夫妻恩爱和睦愈发气愤，屡次责难要将我二人拆散。但好在，陛下他信我，才一次又一次的让太后败兴而归”

　　“可如果太皇太后已经觊觎皇位，着手安排了赵姓女子入宫就是为了让

　　赵姓的女子生下小皇子的话，你与先帝的感情越好，岂不是越会惹怒太皇太后吗？”宋老五对人情世故还是有些分寸的，寻常人家自然不比宫里这么些勾心斗角，但穆臻儿惹怒了当时的太后恐怕对她自己也很不利。

　　“你说的没错。”穆臻儿承认，“我夫妻感情越好，越使得太后愤怒，有一年我怀上了陛下的孩子，陛下很是欢喜，可是太后却派了宫人过来强行灌我汤药，使我小产而后，我的身子便坏了，太医说我再也无法怀孕。太后屡次刁难折磨，甚至将我传到她的宫里毒打我。陛下为了保护我，听从瑞阳王的建议，分散太后对我的注意，不再专宠于我，开始临幸其他被太后送入宫里的少女。只是，那些不姓赵的女孩在被临幸之后都会受到和我同样的遭遇，被太后强行灌下汤药”

　　这才是先帝最初没有子嗣的真相，太后的野心，赵氏一族的荣耀，使她对自己儿子的骨肉赶尽杀绝。

　　“先帝不忍心其他无辜的女孩再遭受同样的折磨，便甚少到后宫里来了。太后用前朝诅咒的事情来搪塞她所做的事，可惜陛下的身体还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有一天太后寻了一个少女回来，说是她梦见仙人所托，能够解除诅咒，为陛下生育子嗣的女人。”

　　“她就是月姬？”陈老二问。

　　穆臻儿迟疑了一会儿，默认了。“我瞧那女人，也是个有性子的主儿，若她不入宫，在宫外也能生活的很好。可她被太后盯上了，说什么是神仙托梦，既然从没有过诅咒，又何来解除诅咒之说。陛下让瑞阳王去查，证实那女子确实不姓赵，只是山野里一个野丫头而已。可我觉得奇怪，太后怎会让一个无名无姓的山野女子入宫，这女子不姓赵，若是生下了孩子，与她赵家也没有半分关系，于是我暗地便让我父亲去查。月姬初入宫时，不善迎合，十分孤僻，宫里的人忌惮我受陛下宠爱，所以都欺负她，再来我面前邀功，可我从未指使过任何人欺负她”

　　“宫人起初欺负月姬，完全可以认为是月姬不识抬举，太皇太后有意捧她，可她习惯了村野生活所以不愿受人摆布，太后便放弃了她。眼见月姬在太后面前失宠，那些宫人想要巴结你，便去欺负月姬，倒是可以说得过去。”宋老五接道。

　　“巴结我？你们当真以为，这些宫人就只是没有见地的墙头草吗？你们该不会觉得，在这皇宫里做事的人，还有单纯无辜的那种吧？”穆臻儿不屑地冷笑着，“你们没有在后宫里待过，所以根本不知道，能够在这里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他们巴结我？难道，只是因为我在陛下面前得宠，他们便来巴结我，什么好处都不图？别忘了，当时连陛下都受制于太后的，所有的人都知道，真正在皇宫里一手遮天的人，其实是太后！”

　　“难道，那些宫人假借你的名义欺负月姬，也是太后的意思吗？”陈老二反应过来了，事情和最初预料的可能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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