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将危难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个人都看得见对方的困苦, 却无法察觉到自己即将迎来的挫折。
真正的智者不但能解决眼前别人的难题, 还会运筹帷幄, 善于从他人的失败中发现自己确定并与之改进。
所以韩琴君咬提防汪静, 余愁的安危不能不管!
汪静的一举一动,已经在慢慢触及自己底线,次次皆要嗤之以鼻嘲讽一番。因为深知, 汪静不可能伤害自己, 又或者说舍不得。
很搞笑的舍不得。
感情让汪静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可韩琴君担心余愁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而这次这个疯子会斩草除根……
韩琴君心道汪静简直是有毛病。
当初不过是看待大哥发病, 抽打她的时候,实在于心不忍出手拦下。如今却成了祸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个道理, 汪静一定没学过。她一边厌恶着大哥的所作所为, 多年后成为了她自己最不喜的一类人。
执念太深……
不曾出手害过人不代表日后不会。
汪静是她韩琴君当时善心的苦果,这么多年,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了撕都撕不掉。怕了……
林叔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分歧, 有些迟疑,不太认同, 可又觉得有道理,踟蹰道:“汪小姐瞧着不像这样的人。”
这些年来, 为了逼迫小姐,自杀前还非得发个短信和视频。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便是真的, 也无法令人信服。
但总归是没提着刀来捅小姐。
汪静更喜欢通过伤害自己而博取他人关注的坊市,便是做的不对,旁人也无法对一个弱者过于指责。
所以任汪静一直吃相难看地恶心着人。
这样的人会因为怨恨对象变成了余愁,就会不顾一切下狠手吗?
“现在也许不对,希望她能想开。”
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可笑而可悲,可怕的是汪静脑海中那些所谓的甜蜜回忆,于韩琴君看来,不过是随手所做的小事。
林管家见小姐不再执着于此,满脸的皱纹松垮下来,宽慰道:“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就是了。”
是吗?
韩琴君轻轻阖眼,视线所及之处范围变小,颔首低头,看着膝头上虽她意念而动,十指紧扣的双手。
手指尖间互相碰触,交叉之间滑过缝隙,带出苏痒的感觉,
她微微用力紧扣,将两者之间的距离加紧,紧迫感油然而生,韩琴君面色微恙,有些恼火地强行将双手封开。
骨节与骨节之间的相处磨蹭紧扣,分开之时发出“蹭”音
目光深邃,眼中双手分开,韩琴君目光深邃,她与汪静就犹如这双手。处在彼此的位置上,保持适当的距离,再加上一些亲人之间的情谊,偶尔的碰触再令人舒坦不过。
但汪静毫无抑制地靠近,不断地收缩彼此之间距离,如同魔鬼一般,恰似古代刑法,十指连心,骨头都被咧手指的发出咔嚓碎音。
“小姐,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张嘴随便讲话的人都是会遭雷劈的,呸呸呸。”
林管家其实比较担心韩琴君被带跑,胡思乱想,虽说遗传发病几率不高,而且和环境有关,可……总得提防着。
韩琴君扶额,这一点林管家多想了,自己又不是青葱年岁,难不成汪静说害就害,都每个提前准备?
韩琴君找了个理由溜回房间与沉睡的余愁共处一室。
契子身上有着好闻的香味,寡淡但很诱人,她说不上来,无法比描述,但忧郁的心情便如大雨过后被洗刷一空的天地,翠绿明朗,生机勃勃。
韩琴君伸出手抚摸余愁的脸蛋,指尖在上面来回滑动,如同盖着丝滑绸布的豆腐一般,又滑又嫩又软。
她戳了戳,把人戳醒了。
韩琴君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干坏事被逮个正着的孩子,心中想着该怎么找个理由给自己辩解开脱。
然而余愁一双浅色眸子中流露出来的是茫然不解,睡梦依旧在牵扯着她的理智。
罪魁祸首准备将手抽开,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抽离的瞬间,余愁便窜出手如同婴儿一般,攥紧了韩琴君的食指,随后张开手掌,与之紧握。
余愁将韩琴君的手背微微往自己脸颊上,轻柔地蹭蹭,微闭双目嘴角带笑,抓住不肯松手。
“琴君……”
口中发出一声呢喃,于静寂的房间内格外清晰,如同婴儿牙牙学语一般的含糊,语气温柔。如同一支温柔利刃瞬间将韩琴君击败,清晰的大脑总会为了自身利益而说一些违背本心的假话。
越是纯粹自然,越是叫人动容。
韩琴君单手捂脸,也算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被一个年轻小姑娘撩的心跳加速,说出去简直丢人。
如同睡美人的契子,呼吸浅浅,嘴唇微微张,韩琴君伸出手在余愁的唇瓣上碾磨,喉头发痒,最后低头亲了亲。
林管家上来送消暑的绿豆汤,从敞开的门逢中,刚刚走了两步,便见韩琴君捧着一颗贼心,终于是有了一点贼胆子亲了一口。
兴奋地他差点没把绿豆汤打翻,小姐在感情上说好听点是“苦等有缘人”,难听点就是懒,懒得出奇,当然汪静的“培育”功不可没。
她懒到漠然,害怕伤害,只敢偶尔藏上基本漂亮契子的写真合集,对着水手服痴汉,都不敢去撩一撩公司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林管家是过来人,虽然无意看到了小两口亲热,除了失礼,倒也没什么受不住,心脏病要发。哎,谁还没亲个小嘴似的。
林管家幸得脚步及时一顿,不转身直接倒退出去,可惜韩琴君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他。
本想让他先把手中的食物留下,奈何走的太快。
余愁和韩琴君直到中午才吃上了一口绿豆粥,余愁满面红光,,查看着手机页面,一碗粥到最后都快干成了米饭,仍旧没吃几口。
好在余愁的朋友不多,点头之交多以短信来贺。
翻找通话记录之时,余愁始终看不到熟悉的一个名字,笑意弱了一些,院长……不知道吗?
未出道之前,她最感谢三个人。
院长赋予了自己新生的机会,没有她,她举目四暗,绝对会饿死在大街上。而这些年她一直看竭力维持着孤儿院,白发骤生。
韩琴君以前是自己的恩人,将自己从黑暗世界代入如今是自己的恋人。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皆喜欢。
这一双眼睛原本能容纳天地百川,看尽颜色,如今却只放下韩琴君一人。
最后便是爱钱如命,总是说脏话,脾气傲娇,但依然还算个好朋友的许雪城。
看似圆满,却有残缺。有点越是明显,缺点便会被无数倍的放大。心中在乎的人都打完了,余愁手指再三滑动,依旧不见院
余愁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但没敢主动打过去。
她有许多话想要说,告诉对方,自己终于拿到了拍戏的酬劳,终于嫁给了心中喜欢的人。
余愁沮丧,虽不知道怎回事,只能收回心神,打开微博。一边舒坦地接受韩琴君顺毛,一边修剪图片准备配上文字发微博宣告。
炎炎夏日,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余愁文字配到一半,吓得一哆嗦,按了几个乱码上去,不小心戳到了发表。
余愁正打算删除,忽然敲门声急促了一些,宣告着来人何等急迫的心情。
门外之人罕见。
余愁盯着血红和样子有些不对劲的顾老太太,一时间无言以对。余愁糊涂,自己拍完戏所以他们两个人会跑家里来找?
可二人没有开车,说明乃是走路,能进入高档别墅区,必然是在此“扎根”。
林管家一句欢呼证实了余愁的猜测。
“你们俩来了,这是我家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的伴侣。”林管家招呼沙发上的韩琴君,“小姐,这就是新来的邻居。”
韩琴君没凑过去。微微颔首。
血红面色窘迫,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明来意,奶奶精神不稳定,故人的遗物越看越伤心,不看更要命。
刚才突然说要来见许语花,血红不得已过来叨扰,实在是不懂礼数导致面上难堪。
突然,顾老太太抱着一本发黄陈旧的笔记本疯癫地撞进余愁怀中,哀嚎哭泣。
“许语花,我对不起你呐,你和我说清楚啊,你有点胆子说清楚呐……”
老人家一双浑浊的眸子一转,双目失神,脸上似哭非笑,十分滑稽。
大部分被岁月割得破碎沙哑的声音,句句悠长婉转,低声倾诉。
“呜呜……你活着就好。”
顾老太太泪流满面,悔恨地拍打余愁后背,砰砰砰,余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倒过去,果然是参军当兵的人。
“我现在可厉害了。”
顾老太太幼稚地推荐自己,扬手一挥,拍着胸口保证,刚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得还你情,谁要是欺负你,就和我说!”
闻言,韩琴君抽出心神看过去,双眸眯起,不错,不错。
得顾家老太太承诺,值了!
只是老太太什么时候能把余愁松开?
“许语花,你一辈子都没结婚,总是一个人,也怪孤独的,你要是不嫌弃,这是我孙子,人性子可好了,对咱们这些老人家特孝顺,你要不?”
顾老太太在竭力补偿“许语花”,面面俱到,说着准备把余愁拉回家。
“不、不是……”余愁脚下不稳,惊慌中朝门外跌了两步,韩琴君窜的一下起,这是来抢老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