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艺小青年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乱,打人群后晁博和王炎哥儿几个走了出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拎着一根棒子。
“城子没事吧”,晁博双眼通红靠了上来。
“没事,几个装逼的还咋地不了我”,一听袁城这话晁博更来了虎劲,手中的棒子指着郭piǎ子道,“以后再有这事喊上我,妈个B的,谁怕谁啊”。
王炎几个也走了上来,“哥们,十马路小四是我哥,给点面子拉倒吧”。
“小四咋了?我操,你们给我等着!”.见袁城这边人多,郭piǎ子又不想认怂硬头皮扔下狠话,走的时候还用手挨个点着。
“妈个比的,来一次我们打你一次”,秋江冲着郭piǎ子的背影大骂。
没人想到一个班上的尖子生能跟社会上的混混干起来。袁城很享受众人投来惊奇赞叹的目光,王炎搂着袁城的肩膀,“晚上我去找找人,没事”。
虽然平时来往不多,这话让袁城心头一热,没有多话却暗自打定了主意。 早在袁城来学校之前,大哥的一个同学说过“小弟,有人要欺负你,记得找我”,说话叫潘勇,原来铁二的三棍之一,袁城叫他勇哥。初中毕业后带着一帮弟兄在太原街一代混,他那帮弟兄各个身强体壮很是能打,只一年的光景就打出了名声,论实力就是哑巴孩也不敢去招惹。
大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见郭piǎ子的踪影。上课前王炎也找来了一帮体校的弟兄,两帮人约好,晚上放学再来。
回过头再说郭piǎ子,回去后,先是找了哑巴孩,结果哑巴孩正在被警察传唤,自身还难保。无奈之下piǎ子找上了哑巴孩的弟弟小哑巴,又哗啦了三十来人,在放学之前堵住了校门口。有同学回来相报,袁城晁博和王炎哥几个从后墙跳了出去,此时勇哥的一帮兄弟也正往这来。
后来有人形容这场战斗,piǎ子一帮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勇哥带来的几十人从学校两侧的马路给堵了个正着。根本不用动手,见到勇哥的刹那,郭piǎ子像猴子一样‘噌’的翻过院墙,往操场跑去,带来的小哑巴和三十来个混混,被勇哥手下一顿铁锹,没一个敢还手的。我,勇哥,王炎一路狂追,在操场的后墙煤堆下把郭piǎ截了下来,昨个还挺光棍的他当时就跪了下来。
四月省城的气温的才零上十度左右,听闻大勇下海了,袁城当时很傻很天真的问了一句,“这天,能下海吗?”。
一个月后,当大勇出现在众人面前,着实吓了袁城一跳,眼前的勇哥骑着一辆很大很拉风的摩托,在摩托后架上有几个小箱子,里面还能放歌。一身笔挺的西服,领口还有一行中日文混杂的标识。
“屌,太屌了”,袁城围着大勇的摩托转了几圈,心想若是哪天骑上它在学校转上一圈会是个什么样呢?
“傻了吧,小老帽”,勇哥撇着嘴很是得意,“不是哥吹牛逼,这叫雅马哈,日本走私过来的,你听听,人家这音响,操,全省城你也找不出几台来,我前个回来,大西的二龙要拿他那辆老北京外加一万块和我换,被我给撅回去了”。
“嗯,嗯,牛逼不是吹的,勇哥你这摩托更不是拉的”,看勇哥那样,袁城半带恭维半带嘲讽。
“ 来,这是给你哥俩带的日本西服,老板正了!”,大勇在一个后箱子里拿出了两件西服。
“勇哥,这领口上的字是啥意思啊”,袁城接过西服,看着领口和勇哥的一样都有中日文混杂的标识问道。
“都打大包过来的,我哪知道啥意思,也许人家小日本喜欢把商标绣到领口上显得牛逼呗,我上了五包,有两包是嘎嘎新的”
“咋?还有旧的啊,你这旧衣服卖谁啊”,袁城不明白,也不是收破烂的,怎么还卖上旧货了?
“洗洗跟新的差不多,再说买一件全新的要五六百,旧点的百八十块便宜啊”。
大勇上的打包西服,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洋垃圾,其中新点的,多是给死人穿的,那些旧的多是被人当做垃圾扔掉,本来销毁的东西又被一些唯利是图之人转手卖给了我们。打包西服在另一个层面可以说是我们民族的一个耻辱,也是今天道德消亡的开始。
“上来,我带你兜一圈”,大勇把后面的音响开的很大。
“你到我身边,
带着微笑,
带来了我的烦恼,
我的心中,
早已有个她,
哦!她比你先到。。。”。
欢快的曲调,简单而又现实的歌词一下吸引住了袁城。
“勇哥,这啥歌啊,太好听了”,袁城的身体跟着音乐摇摆着。
“没听过吧,这是时下广州最流行,张行的迟到”。
大勇说的这首迟到,在后来的一个月里,如同一夜梨花红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就是这首迟到,让很多成天拎着棒子满街喊打喊杀的混混们,把棒子换上了吉他。大街小巷到处都有一群群怀抱吉他,弹唱迟到的人们。土流氓摇身变作了文艺青年,还别说后来出现在流行乐坛的大佬们有几个不是出自这里。还有说时下广场舞的大妈大爷们也是当时的这帮文艺青年。
一件打包衣服影响了一个民族的道德,一首流行歌曲却可以改变了一个时代的风向。
不过也是因为这首歌差些带来了一场当年全市最大的械斗。这场械斗的起因就在哥儿五个里的秋江身上。
随着吉他的风行,秋江和王炎率先在班上弹起了迟到。看着一个个羡慕的目光,秋江不安分的心开始急剧膨胀。学校已经满足不了他。趁着午间休息,秋江背着吉他,汇了几个同学跑去了十马路南京街附近的一二四中学。
在学校门口过来两个女生,长的还不错,秋江便拿着吉他围在人家身边弹起了迟到,“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