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兴奋未睡的洛烯然直到更敲到五更时分才疲惫地沉沉睡去,甚至清晨街道的嘈杂也没能把她吵醒。直到昏睡中听到翠儿焦急的敲门声她才迷迷糊糊的披上外套打开门。
“什么事呀?进来吧。”洛烯然揉着朦胧的双眼看也没看门外的人径直又回到床上钻回被窝里。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在讲话。
“公公不好意思,因为最近一直赶路,我们家公子太累了。您老人家请这边稍等。”听着是落影的声音,还有翠儿的连连附和声。又一个尖锐而不满的冷哼声隐约传来。
“翠儿,你们在和谁说话呀?”洛烯然的声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出来。刚问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洛烯然正要发怒,她的好脾气绝对不包括在睡觉的时候被人这样打扰,大清早被人拍门已经很不爽了。突然一个声音低低的从耳边传来,洛烯然只觉得一阵芳香扑鼻,而这香,似曾相识。
“公子,是宫里来的公公来接公子进宫呢。”落影的声音低低地从洛烯然的耳畔传来。几根零落的头发拨的她耳朵痒痒。
“公公?”洛烯然微睁双眼,呆呆的呢喃,“公公……”随即立刻又床上跳起来,抓起衣服就往一件件往身上套。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古人就这点好呀,睡衣直接就打底了,根本不用换。洛烯然以军训时紧急集合的速度完成了穿戴。那边落影早就体贴的送上了面巾。
“现在几……什么时辰了?”洛烯然忙碌着还不忘关心时间。
“快到未时了,公子。”落影见洛烯然毫不忌讳的当着自己的面更衣不由暗自高兴。她尝试着接过洛烯然手中的发梳,为她整理头发。不由赞叹,“公子的头发真好,细滑如丝。”
“保养的好。”洛烯然不以为然。
“公子的耳朵?”落影似乎是突然注意到洛烯然的耳洞,惊讶地问。
“哦,就是上次生病的时候,我爹爹和娘亲便请了一些法师为我做法。说什么去秽什么的。好像很管用,穿了耳洞,我的病就立刻好了。”洛烯然摸摸耳朵笑笑。刚开始也非常在意为什么自己穿越过来后连耳洞都跟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一模一样,便问了谢依依,谢依依告诉她是法师给刺破的。
“这样……”落影若有所思,沉沉地放下梳子,对着镜中的洛烯然嫣然一笑,“好了,公子,你看奴家梳的这个发髻可好?”
洛烯然对着镜子照了照了,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公子,那位公公恐怕是等久了,虽然翠儿招呼着,恐怕也不好让人继续等下去,免得误了进宫的时辰。”落影提醒道,
“好。”洛烯然整了整衣冠,随口问道,“昨晚你可听到有什么响声吗?”
“响声?没有。”落影连连摇头,似乎又觉不妥,又接着说,“可能奴家昨晚受惊累了,有翠儿在旁陪着,所以睡得安稳。”
洛烯然听得她这样说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去了见了来接应的那位公公。看着年龄着闻人旭的小安子差不多年纪,只不过摆了一副眼生于顶的样子。洛烯然见过那张公公,便让翠儿使了银子,果然见了银子,那小公公便立刻和谐起来。不仅率先下楼领养洛烯然等人进了一辆等候的马车。一路上更是为洛烯然详细地介绍了宫中的情况和礼仪。
洛烯然之前她一直以旅行者的身分对这个古代随遇而安,如今她竟然触及了这个时代的最顶端,不得不为了小命而多打听细节。听得这位小公公介绍这才对当今皇上及这个皇宫稍有了解。
当今皇帝登基已有三十六年,由于当今圣上以国事为重,皇宫单薄,宫闱有载的只有一位皇后,两位妃子。而皇后因为大皇子去世而得了失心疯,大半年后不甚在一个夜晚投井而死;如今宫里只有两位妃子,一位是宛妃,生得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便是如今的二皇子和临怡公主;另一位是宣妃,便是三皇子的生母,但是这位宣妃一直身体单薄,皇帝为她特意在宫外避了一个别苑供她养病,平时都不在宫里,只有在重要的节日,才会进宫请安。前些时间因为皇上身体抱恙,是以如今两位娘娘和两位皇子都在宫中伺候。
洛烯然点点头,问道,“那就是如今并没有皇后和太子?”
“嘘!”小太监紧张得连忙做出禁声的动作,压低着声音道,“皇宫争斗做奴才们哪敢枉议,何况咱家又不在各宫行走,只是听闻而已。”
“哦?”洛烯然一阵好笑,拿出五十辆银票替过去,笑笑说,“公公且说说听闻的事便可。咱们不过是乡间小民,都听说伴君如伴虎。我只想打听一下,我们在宫里要如何自处,保命而已。公公不要多心。”
那小公公这才放下心来,大胆的八卦起来:“自从皇后殁了,皇上一直情绪低落,两位妃子又都贤淑体贴,皇上并无意立后。不过……”小公公看似有所忌讳,稍待片刻才往下说,“皇上看似对两位妃子不偏不倚,可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宣妃并无意争宠。”
“哦?”洛烯然挑挑眉,宫斗的电视剧里表示越不表现出要争宠的其实才是最会夺权的那个。小公公并没有注意到洛烯然的表情,自顾接着往下说,“宫里有传言,宣妃娘娘是怕三皇子跟大皇子一样莫名暴毙,是以在大皇子离世后便称病带三皇子离宫,用行动告诉宛妃娘娘三皇子不会与二皇子抢夺太子之位。”
“啊?!”落影和翠儿原也是途中无聊抱着听书的心思听着小太监讲着这宫中闲话,却听出这样一个惊天传闻,不由得当下大吃一惊。不过大家平日都久待深闺,哪里听过这样的宫廷传闻,当下觉得紧张又刺激又央着小太监往下讲。
“其实我也是刚进一两年,这些都是听宫里的老人讲的。”小太监不再显露那幅私利样,露出憨厚的本性。洛烯然看得真切,心里生过一种别样滋味,不过是个太监,这宫里到底有什么让一个人要掩藏着本性过活。
一听不过也是几手新闻,翠儿等人不由得一阵失望。小太监看出大家的心思,不由一下子感觉到自尊陨落,连忙补充道:“我师傅可是亲身经历过的。”一看大家又来兴趣,小太监又被拱得继续往下讲,“不过有人说,这前皇后和宛妃娘娘是亲姐妹,恐怕是宣妃娘娘唯恐诛连上身,所以才逃到了宫外。”
“你说你师傅亲身经历过的是什么?”落影非常好奇的追问,翠儿也连连点头。洛烯然乐得看他们吵吵,也笑着默许。她听得小太监说起,已然明白此时宫中由宛妃娘娘和二皇子为中心。明白这点,洛烯然心里便有了底。
“吁~~~~~~”马车突然停住,赶车的掀开帘子告诉众人已到宫门。
落影一脸失望。洛烯然劝道:“现在就进宫了还怕听不到故事呀。”又拿出一锭银子给那小太监,这才跳下车来。
看来古代的皇宫都差不多呀。洛烯然看着这红墙黄瓦。如果这个时候一回身就看见人民大会堂就好了。可惜没有……落影站在宫门口早已忘却了听不到故事的遗憾,沉浸在皇宫的宏伟气势中。
“洛公子,接下来恐怕要对不住了。”那位小太监也下得马车来,跟洛烯然悄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