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撑起什么?
给这个人毅力、自信、决心,这个人就能撑起一片天……
天空有云,乌黑,发亮。
最近的天气有些不太平常,总是阴阴沉沉。特别是天光医院的天空,云层格外的怪。一些云朵似受某种力量的牵扯总是绕而不去,在空中缓缓回旋!
郊区生长着犹如大森林一般的茂密丛林。黑夜里也是黑压压一片,波峦起伏。丛林边,一处老式的破旧房屋依旧亮着灯。
房门开着,一个俊俏的青年正站在门前凝望着那处绕而不去的云层,似若有所思。
“喂,肚子都快饿扁了,你还在发什么呆,快去弄些吃的。”另一个人从房间走出来对他喊。这个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穿着他那一身白大褂,不管什么时候都戴着一副眼镜。
“那个地方好像是天光医院!”范右天似在搭腔又似自言自语。
“有医院的地方天气不都是那个鬼样子。”麦吉恩见怪不怪。似乎这是很平常的事。
范右天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有些吃惊。
很平常的事?但在范右天觉得,却将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他本不信那些鬼神之说,但他的心确实不平静。
“快去弄点东西吃吧,都这么晚了,你不饿,我却还有工作要忙。”麦吉恩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那边不平常的天空,然后催促着范右天说。
本来两人完全可以在医院对付一口的,但麦吉恩死活要回来。他说他有一个习惯,就是从来不吃医院里的东西。这片老房子本来就是要拆迁的,能租到已是万幸,附近又没有吃的,范右天只好在房子里隔出一个小厨房。
范右天哪会做什么饭,只会简单地煮煮方便面,仅此而已。可麦吉恩却说,这煮的方便面味道就是不错,他很喜欢吃!
“你还工作?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工作?”范右天问。
“呃……没什么。快去弄吃的吧。”麦吉恩眼珠子左右一晃,显然是在躲避范右天的问题。
麦吉恩那大白褂大且长,兜也很深。他的兜也总是鼓鼓的,手也放在里面。
不知是他的手撑起了兜,还是兜里装着什么。
范右天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兜儿。麦基恩像是发现他的眼神一般,赶紧扭头往屋走去。边走边说:“老兄,快点煮饭吧,七点多了。”
哦?范右天深信他的兜里一定装着什么秘密。找个机会一定得探一探。
“才七点多,不急。”范右天答道。等等,七点,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的晕厥症今天怎么没有来?这比之前多出了三个小时,难道莫名好了?还是别的什么?
范右天在脑中疑惑。这时,久违的昏厥感慢慢袭来,大脑昏沉,视线模糊,连意识也开始模模糊糊,疼痛也如泄洪般快速席卷整个脑海……
接着,他便‘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蜷缩着,瑟瑟发抖,冷汗淋漓。
听到声响,麦吉恩走出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范右天,没有吃惊,简单做了检查,见还有气,就将他慢慢拖进了屋……
医院的夜,灯光炽亮。
病人们大多休息。只有值班的护士们和警卫还在忙碌。
护士们在查房,警卫们在巡逻。其中一个警卫块头很大,个子很高,他一手握着警棍,一手掐着腰,一副趾高气昂,自高自大的样子,像是领头的。
这个警卫走着大字步,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好不神气。在路过前台时,还朝前台值班的护士暗送秋波,送去一个挑逗的眼神,好像在说,看,我多厉害!
相比,医院一楼的灯光要弱上许多。一楼大多是一些抢救室、储物室,是用来急诊和开药用的,以及一些大型的检查设备室等等,基本没什么病人。
一楼深处,两个房间被腾出,七个前来实习的大学生
被安排在这里住下来。
七个人今天都参加了学业中最有意义的一次实习课。
七人本来约好晚上一起好好谈谈实习课上的心得,无奈都太过疲惫,丁小可在实习课上被吓晕刚醒不一会儿,不想参加;柳如烟也表示现在还在恶心,不想再谈;其他人除了张合和胡妮,也都没有兴趣,只好作罢,大家都早早睡去。
深夜。
灯光大多被关闭,只留走廊几个简单并不亮的灯。灯光昏暗,照不到太远,视线也不大清楚。
有奇怪的声响似从地下、附近传来,显得几分诡异。
似剁砍声、管道撞击声、轰隆隆沉闷奇怪声……
老式的大墙壁斑斑点点,除了被无情岁月侵蚀的痕迹外,上面还爬满了许多青苔。还溅上了一片片的黑褐色污渍。
墙角白光闪闪,一些骷髅骨骼安静地堆积在那里。
墙边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铁钩子上挂着肉,正随风缓缓画着圈。大铁钩锃亮且尖利,肉被扔过去,轻易就被穿透,露出沾血可怕的钩尖!
咚咚咚!一个节奏,似剁砍声。
剁下,扬起,停一会儿……剁下,扬起,停一会儿……再剁下,再扬起,再停一会儿……
声音是从肉案子上传来的。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在剁肉,啊,是人肉,一个人正在被分尸,血沫横飞……
旁边丁小可吓得大气不敢出,浑身发颤。她慢慢向后退,想跑。无奈竟使不出半点力气。这时,那女鬼忽然转过头,像是发现了她,扬起刀,朝她邪邪一笑,接着便朝她快速跑来……
啊!丁小可大叫一声猛地惊醒。看四周安静依旧,房间里其她人还睡得真香,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场梦。
同样的房间,女生的宿舍永远干净、整洁,永远充斥着一种女士特有的香味,永远保持着神秘,不让任何人进来。
睡觉的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丁小可喜欢穿清凉且薄的睡衣。冷汗浸透了睡衣,紧紧粘在她身上。胸前那两抹并不大的凸起却在此刻显得更加圆润,若隐若现。
一丝丝凉意透心袭来,丁小可将粘在身上的睡衣向外扯了扯,似想让凉意减轻一些。可睡衣几乎是湿透了,她索性将睡衣直接脱了下来。
房间斜对着医院大门。门前正亮着灯。灯光穿过一片空地,穿过玻璃,穿过窗帘缓缓照入,照在一个小巧玲珑的身体上。
并不亮的光线下,视线并不太清,只能看到凹凸有致的轮廓……诱人且充满媚惑!
丁小可并未注意到,窗外,除了灯光,还有另一个黑影在向窗户处靠近,很快就来到窗前。并在窗帘上投下一个并不清楚的影子。
似乎有风,这个影子有些飘忽不定,兴许是房内的窗帘在动,但依然能分辨出那是一个人影。
脱下睡衣,身上的凉意减轻了不少。她准备找个地方将湿睡衣挂起来。忽然,她发现窗边似有轻微的响动。吓得她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是什么声音?
丁小可轻轻转头看向窗户,窗户那里并未有什么异常,但好像有什么影子映在窗帘上。啊?难道有鬼?本就胆小的丁小可立刻又吓得冷汗直流。她瑟瑟地拉开窗帘,想要一探究竟。
结果,窗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吁……丁小可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当她要转头,去晾她的睡衣时,一个身影突然在窗外出现。
这个身影衣衫破烂,上面沾满血渍肉沫,披头散发,还对着她邪邪地笑,俨然是刚才她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女屠夫……
啊!丁小可又一次被吓晕了。
第二天,医院有鬼的事儿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有鬼?范右天怎么也不信。他刚一到医院,胡妮就跑来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
。
“你说丁小可见到了女鬼?别开玩笑了。”范右天摇摇头。他看得出,胡妮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他搭讪而已。
“怎么,我能骗你吗?”胡妮将她那高挑性感的身材凑到范右天旁边,胸前那两团高耸差点挨到他。
“行,我信,知道了,回见!”范右天最受不了女生娇作,紧忙借故离开了。
他匆匆忙忙跑向了麦吉恩的美容科室。
昨晚晕倒,这个家伙说他得了严重的疾病,必须要尽快治疗。
他是怎么知道他得了病?家里又没有什么检查类的医疗器械?他必须要问清楚!
麦吉恩的美容科室永远都是紧闭的,不管有没有看病的人。
咚咚咚!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开,范右天认为他兴许又跑到医院什么地方去了,只好先离去。
不开门,并不代表屋内没有人。
病床的帘子被拉上。里面似有人。
难道在手术?
不,在交谈。
病床上不是躺着病人,而是坐着病人。不,那不是病人。眼神中透着犀利,神色里闪着老辣,有病的人绝不会有这样犀利的眼睛。
是一个中年警察,身着便衣的警察,省里的刑侦高手,李江一。
李江一又默默抽了一口烟,眼神却没有离开对面的麦吉恩。
“这位先生,我想你找错了人。”麦吉恩也直直看着他。
“哦?是吗?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李江一瞟了一眼麦吉恩的胸牌说。
“叫麦吉恩的有很多。你要搞清楚,我只是一个美容医生。”麦吉恩解释说。
“哼哼!是,不过把荒郊野外尸体开膛破肚的人却只有你一个。”李江一冷笑一声。
“你是警察?”麦吉恩反问。
“你该认识我。十多年前我们见过,只是那时,我才刚加入警界不久。”李江一又吸了一口烟。
十多年前?麦吉恩回想起当时田石博士,关于抗衰老药的研究失败,成果被国家回收时,这个人也参加过抓捕行动。
“不认识。”麦吉恩假意摇了摇头。
这又怎么会逃过一个侦探老手的慧眼。李江一又冷笑一声说:“不认识没关系,我认得你就好。要知道,私自撅挖坟墓也是犯法的。”
“你有证据?”麦吉恩有些心虚。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紧接着又坚定地说:“你没有证据。”
“哈哈哈!”听到他的回答,李江一猛地一笑。继而他说:“跟你开个玩笑。”
“这十几年来,你样貌好像一点儿也没变。”李江一在麦吉恩的脸上来回扫视,笑容也忽然消失。
“一些基因天生不会让人显老。”麦吉恩说。
“哼!不是用了抗衰老药?你是不是还在私下做着研究?”李江一突然一把拉过麦基恩的衣领,险些把他提起来。
“不过你千万不要让我抓住什么把柄,否则……”他阴沉着脸将一沓资料狠狠砸在他脸上,并接着怒恨地说。-
“怎样?”麦吉恩冷冷反问。
一把手枪悄然出现,冰凉的枪口直顶着麦吉恩的脑门。
“你怕不怕?”李江一厉声地问。
木讷、冰冷。再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然后,李江一一把推开了他,并收起手枪。他说:“你以为出了监狱就会永远自由?告诉你,你始终逃不脱我们的束缚。”
李江一起身离开,临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小心着点儿,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看着他的离去,麦吉恩缓缓地向上抚了抚眼镜,若有所思。
弯腰捡起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资料,赫然发现那是自己的档案……
天光医院里除了院长,还有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