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儿呆了呆,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说好着呢没事,可宋游鱼那副样子任是谁看了也算不上没事。
说不好呢,就看无双这一脸的慌张样,就知道他不是想听坏消息的。
于是只能犹豫着道:“那要看问的是什么了……”
“哎呀你别卖关子,快说快说,侯爷等着呢,催着我来问一句,若是宋大姑娘无妨的话,他说有要事请过侯府一叙。”
鹊儿一听这话就瞪了眼睛,嘟着嘴巴硬邦邦的道:“小姐不好,若是侯爷有事,还请自己过来吧。”
说完,一甩门帘,又重新进屋里去了。
无双顿时傻了眼。
自家主子也不算好,这可是要怎么办?
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在屋外又高声对屋里说了一遍,很快,鹊儿又掀开帘子,一脸不满道:“说了你也不信,自己进来看吧。”
宋游鱼的脸色确实不好,无双只瞥了一眼就默默地低头拱手告辞,但是这时候宋游鱼出声问道:
“侯爷是挨了教训?”
无双垂着眼睛点了点头,答道:“侯爷挨了老太爷的二十鞭子教训,如今身上有伤,起不得身。但说有要事,还望姑娘能过府相商。”
昨晚上的事情,鹊儿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早上这一出他也是真的没想到。
按照他平日里的经验,这一准是眼前的宋大姑娘闹出来的幺蛾子,但自家侯爷却为此挨了老太爷二十鞭子。
那可不是寻常的二十鞭子,老太爷当年征战沙场最出名的就是一条软鞭。
乱军之中软鞭不好舒展,人家马上步下刚猛无敌的多半都是练钢鞭,但老爷子独辟蹊径,一条软鞭在他手中如灵蛇出洞。
二十鞭子下来,施言墨背上皮肉几乎是血肉模糊,一处好处也没留下。
他心里对宋游鱼自然有怨怼,但看见宋游鱼一脸惨白,几乎都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只能感慨一句,这两位主子,还真是一对冤家。
宋游鱼那边考虑了半天,也没想到能有什么大事让施言墨要找她过去。
正要回绝了无双,却又突然想起一件可能来,于是问道:
“是早上敬德将军的事情?”
无双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又点点头,似是没想到她能猜到一般。
宋游鱼有些无奈,她早上就在好奇施行复大早上的过来堵施言墨是为了何事,没想到如此看来,竟然还跟自己有关?
这便不能不去了。
于是强咬了牙,让无双去喊了一顶软轿过来,让鹊儿扶着自己上了轿,去往侯府。
原本无双见她的样子,都已经坐好了要回去解释的准备,但见宋游鱼这样,也不得不佩服。
宋游鱼早前便知道,两宅之间所隔不过是一角门,而且还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
所以也就不过一刻的功夫,轿子就已经抬进了侯府。
宋游鱼好奇的掀开轿帘打量着外面。
与简朴大气的施家老宅不同,信阳侯府明显的见的出来新皇恩宠,园内花木虽然一看便知道根基不深,但名花异种常有出现。
不过比起施家老宅,信阳侯府虽然富丽些,但也小得多。
所以轿子没过多久,便停在了一间房前。
“宋大姑娘,侯爷在里面等着你。”无双说完却不告退,而是满脸欲言又止的看向宋游鱼。
宋游鱼不解道:“还有其他事情?”
无双显然是在内心里挣扎了一下之后,才犹豫着小声道:“希望姑娘动作体贴些,侯爷的伤势……”
宋游鱼捂着肚子苦笑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如今这样子,就算有心,也无力打扰侯爷的。”
“不不不,不是怕打扰,”无双倒是连连摆手,“侯爷请姑娘过来,绝非为了请姑娘来照顾人的,只是侯爷与姑娘一起时,每每动作都大了些……属下只是希望,姑娘这次能小心些……”
无双越说脸越红,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红的就连宋游鱼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难不成看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和施言墨竟然是这样的关系么?宋游鱼心思复杂的步入了房内。
不过在看到施言墨的样子时,她总算明白为何无双要一再叮嘱自己了。
饶是做过了心理准备,委实也太惨了些。惨到她虽然还是肚子很痛,但那一瞬间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可以坚强。
施言墨光着上身,背对自己伏在榻上。
从宋游鱼的角度看过去,对方整个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尤其是为了让伤口能够尽快结痂,所以只深深浅浅的上了药,连包扎也没的做。
一头鸦羽般的长发被挽在了脑后,露出了平时藏得死死的脖颈肌肤,其细腻完好与伤口处对比,简直催人泪下。
若是换了寻常女子,见到男子裸露上身,定然要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宋游鱼早已习惯了帮人处理伤口,尽管此时春光无限,但她心里当真是半分涟漪也无。
她上前两步,半蹲下来行了个礼,“侯爷,鱼儿来了。”
施言墨在榻上回过头来,两腮倒是有些微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麻烦宋姑娘走一趟,本侯这副样子实在是失礼。”
紧接着发现宋游鱼的脸色苍白,以为她是被自己的伤口吓到,便从榻上勉强坐起,正面对着宋游鱼。
宋游鱼都能听到他忍痛倒抽冷气的声音,要劝阻却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施言墨逞强。
对方的这一番动作,固然藏起了狰狞的伤口,却也将胸口的大片风光暴露在宋游鱼的面前,再向下,紧实精壮的腰腹还有之前重伤未愈的痕迹。
这样的场合下虽然生不出旖旎心思,但宋游鱼也无法控制的微微红了脸。
施言墨动作过后,眼前阵阵发黑,也顾不上再看宋游鱼是何种表情,他强撑着意识对宋游鱼说出请她过来的原因:
“段余勇被放出来了。”
宋游鱼这下子也顾不得感慨别的了,瞪大了一双杏眼紧紧盯着施言墨道:
“谁放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