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的话里的敌意就不能少一点?”
“我对你有很敌意吗?”
“……”安晓宁没有想和周哲斗嘴的欲望,深呼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道,“谢谢你。”
“我都说了和我无……”
“不管你是不是偶然,最起码你把孩子的父母带来了,你没有选择无视离开,而是回来这点,我很感谢,我替那个孩子和孩子的父母感谢你。”安晓宁这番话说得认真又诚恳,倒是把周哲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想说些刻薄的话,却又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冲他鞠躬的安晓宁的白皙后颈,下意思地别开了眼神。
“你这女人真是无聊。”周哲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就走开了。
安晓宁直起身子看着周哲的背影,发现人已经走远了,气鼓鼓地跺着脚,转身也是离开了。
第二天的安晓宁不忘去看望那个孩子,孩子的母亲在认真地给孩子擦拭着身子,孩子吸溜着鼻子对自己的母亲傻笑。看见安晓宁的时候,母亲停下了手,看起来有些无所适从,似乎自己是那个多余的人一样,想要躲开她的目光。
“还请你不要紧张。”安晓宁柔声说着。
“真是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最后还要你破费……治疗费我们一定会还给你的。”女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整个人都紧绷到了极致,被安晓宁的眼睛看着更加难受。
安晓宁看出来了女人对自己的态度,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为什么……你会把孩子留在那个地方呢?”
“小姐你的说法真是温柔啊,这叫留在那里吗?这明明就是抛弃,如果这孩子长大以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恨我的吧,我可真是对不起孩子和孩子他爸,我就不是人。”女人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之前给孩子擦拭身子的帕子用了擦她脸上掉不尽的眼泪,看得安晓宁心里一片凄然。
昨天的时候,她就看着女人的哭容心软了,女人的哭声是一种绝望和无助,是一种走投无路后的不得已的选择,就算心里全是悲痛和悔意,但是现实却逼着她选择了这个最无情的选项。
“为什么吗?”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哭得太过认真就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们家真的不行啊,承担不起来啊,我家老人也有病啊,只能靠钱续命,孩儿他爸也不过是个打工的,我又在家里照顾四个老人,全靠那一个月几千块钱支撑下来,我们哪儿来的钱给孩子治病?但是孩子这病必须要治啊,不治这孩子的命儿就没了啊!我的孩子的命儿就没了,你懂我意思吗?我必须给他治病。”
安晓宁脸上一片怆然,甚至动容:“……你把孩子丢在这里,是给他治病吗?”
“如果把我儿留在这里的话,就会有医生护士发现吧,孩子有病他们一定会给他治好吧,我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能做到吧?是这样吧?”